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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出逃的「病人」

2024-08-09 01:02:25 作者: 莓莓酥酒
  第385章 出逃的「病人」

  黑髮青年在笑著,唇角微微上揚。

  因為與白僳見面次數多了,那位郝醫生這會兒看見人笑著問他能不能進行一些取材的行徑時,人類突然覺得,黑髮青年的笑容都是一致的。

  哪種方面的一致?從嘴角上揚的弧度到眉眼彎曲的距離,好像每一次看到的都沒有差別。

  郝醫生也不清楚自己怎麼觀察出這一點的,就好像有人點通了他,讓他的腦海里出現了這個認知。

  白僳的笑容轉瞬即逝,他拍了拍一旁人類男性的肩膀說:「昨天他和公司聯繫了一下,希望我們能再深入一點,可以嗎,郝醫生?」

  郝醫生沒有立刻答覆,他出神地頓了幾秒,收斂起臉上的笑意:「你們和……你們公司聯繫過了?」

  陳牧身子抖了一下,但被白僳按住了,而白僳神情不變:「是啊,也得匯報一下工作進度,就是信號不怎麼好……我記得,進來簽的那份文件上,好像沒有說不能和外界聯絡。」

  郝醫生也沒看陳牧,就同白僳點點頭:「是沒有,但因為我們這裡偏僻,手機之類的和外面的信號時好時差,都習慣了。」

  「你們想去看的話,我幫伱們問一下吧。」郝醫生的態度是緩和的,「不過為什麼是那位病人?」

  默然許久的陳牧仿佛終於找回了他的工作能力,接話道:「昨天上面的領導說,想搞點比較典型例子,感覺昨天晚上那位就很合適……麻煩郝醫生通融通融吧。」

  比白僳稍高一些的人男性走上前,在身上的白大褂口袋裡掏著什麼,似乎想進行一些私下裡的交易。

  不過這被精神病院的醫生婉拒了,他表現得非常清廉,擺了擺手說他不收這個。

  「中午……不,下午吧,下午我們食堂門口見。」

  說完郝醫生轉身離去,步伐還有些快,有點像在遠離什麼。

  白僳若有所思地看著人離去的背影,隨即低下頭看了看時間。

  「要到病人自由活動的時間了,先去……還是去室外吧,那裡空曠一些。」

  黑髮青年掉頭就走,不等背後的人類有所反應。

  人類男性慢了幾拍,突然一個人站在那,沒有認識同伴的恐慌襲來,使得他連忙三步並兩步追了上去。

  一直追到室外,驟降的溫度沖刷著臉上的熱意,人的意識也被吹得清醒了幾分,陳牧想起了他先前被打斷而沒問完的問題。

  白僳是從陳梓那邊知道他們隊長的情況的嗎?

  「剛剛那個問題,你是從……」

  「啊對了,你們是幾個人進來的?」

  人類的話二度起頭就被打斷,他只好先回答白僳的問題。

  「四個……」

  「啊?」

  白僳走在前方的步伐一頓,恰好走到了噴泉邊緣,在粼粼的水光下轉過身,疑惑地看了回去。

  「你們……有四個人?」白僳回想道,陳梓只給他說了三個人名,這裡面還帶著陳牧的名字。

  陳牧兩三步跟了上來,答道:「隊長、我……還有你們昨天見到的那位,以及——」誰來著?

  人類男性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他發現自己說不上來第四個人的身份了。


  陳牧嘴巴張合幾下,最後閉了起來。

  他開始懷疑,他們前一批進來的人員里,究竟有沒有第四個人的存在。

  「應該……是有的。」白僳摸著自己的手機,「情況還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什麼意思?」人類男性愣愣地問。

  「看。」白僳將手機屏幕一轉,上面是一份文件截圖,「應該是有四個人的名字,但最後一位空了出來。」

  很明顯的空檔,但要解釋為多打了幾個空格也沒什麼問題,之前陳梓觀看的時候,明顯是把這邊給忽略了。

  「你是……你是拿走了陳梓的胸牌,所以你記得她。」白僳托腮思考著,「我……哦我是特例,但如果你去問其他人的話,或許他們現在也不記得陳梓了。」

  但考慮到昨天見過的假扮病人的那位名字還在上面,被挖空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最差最差的結果,大概就是死亡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白僳也沒同人類講,而是繼續朝前走,走的過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聊著。

  白僳問陳牧昨天去他隊友的病房裡要幹什麼。

  陳梓為什麼去那裡……估計是想找點線索,再看看能不能把那人偷出來,至於頭腦失去冷靜後所做出的衝動行徑就不要細究了。

  陳牧被問了,陳牧沉默了。

  半晌,人類男性以極小的聲音答道:「我想……我想去看看他的情況怎麼樣。」

  「他是我唯一還能見到的隊友了。」

  「其餘的二人,全都不見了。」

  人類的聲音充滿了無助與落寞。

  ……

  換了個人類隊友,對白僳看起來沒有任何差別。

  反正都是拖後腿的存在,真的做起事情,還是得看他自己。

  在下午到來之前,白僳還隨口問了陳牧幾個問題。

  比如上次給他開車之後,還有沒有遇到什麼情況。

  陳牧:「什麼、什麼情況?」

  白僳:「就是開車有沒有遇見什麼,那次坐你的車,聽夜間電台還是挺驚險刺激的?」

  人類男性短暫地回憶了一番,搖頭說沒有。

  他自汽修廠與白僳一別,整個人都被限制了自由,生怕他突如其來的霉運影響到他人。

  「霉運。」故作不知情般,黑髮青年將人類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什麼樣的霉運?」

  人類男性尷尬地笑笑,喝涼水塞牙縫都是輕的,更多的是一些神志恍惚間看到了許多光怪陸離的景象。

  虛幻的景象帶給了人類男性很大的精神負擔,人的精神面貌也日益憔悴,平日裡一些不易發生的事故因此變得頻出。

  陳牧隨後說,他現在已經恢復正常了,才被派來執行任務。

  不過隨著他在精神病院的經歷,他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仍舊是他的霉運導致的。

  真正導致霉運的始作俑者朝人類多看了幾眼,評價道:「應該不是吧,霉運已經放過你了。」

  陳牧聽了,腦袋上似乎冒出了一個問號,可白僳也沒有解釋的意思,領著人便往樓上而去。


  「305……305,到了,在這裡。」推門而入前,白僳還朝陳牧看了眼,似乎在問他有沒有做好準備。

  「準備什麼?」人類茫然地問。

  「情緒啊。」黑髮青年說道,「胸牌總覺得不是萬能的,建議你還是注意一點。」

  說罷,白僳伸手一拉,病房內的景致徹底展現在了眼前——短髮女性安詳地躺在那,可能是被注射了什麼東西,人這會兒並未醒著。

  立於白僳後方的人類男性悄悄鬆了一口氣。

  當事人沒有醒著,讓他的壓力減少了很多。

  昨天的305病房待的並不是短髮女性,白僳在走入時問了聲一旁的護士,那護士回答說原來的病人已經被移到了樓上,去了四樓。

  「嗯……這麼快的嗎?」

  「是啊,病情加重了,就給轉移上去了,不然留在三樓阻礙到了其他病人。」護士幽幽地嘆了口氣,「本來這一位病人也得送上去,只不過暫時沒位置,所以給她注射了鎮靜劑。」

  白僳想了想,追問說:「那之前四樓病房裡的病人?」

  這次護士眨了眨眼,只是看著白僳沒有說話。

  看起來是沒有答案了。

  於是白僳略過了護士,走到了幾名醫護人員圍起的外圍,走近了能更清楚地聽到人類八卦的碎語。

  說的都是陳梓的豐功偉業,什麼從病房裡躲過護士站的護士偷溜出去,溜到隔壁樓內,敲暈了巡邏的安保人員搶了對方的衣服穿。

  還好病院的人發現及時,組織了人手去搜索,最終在樓梯間發現了這位「病人」。

  「樓梯間……啊,是最近發通知說不要靠近的樓梯間?」

  「是啊,也不知道她怎麼跑進去的,本來以為昨天晚上要逮不到了,她最後自己出來了。」

  「自己出來的?」

  「誰知道因為什麼,看著表情有些恐慌,怕不是看到了……」

  後面的聲音掩沒下去,因為發現有人靠近了。

  白僳同新隊友杵那邊看了會,發現精神病院的人就注射了鎮靜劑把人給困在了床上,其餘的操作暫且沒有。

  再聽了會,好像是說等過兩天有空了再將人送去治療,狂躁的症狀得及時醫治。

  被圍在中央的郝醫生同一旁的年輕醫生說得興起,他說的仍舊是昨天做手術的那一套,正在向旁人傾銷他的思想和理念。

  陳牧越聽越不適,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剖開腦殼的畫面,瞬間湧上心頭的厭惡感讓他想要犯噁心,而就在他要咳出來的那一刻,他被人朝後一推。

  人類腳步一個趔趄,同時也被推醒了。

  白僳推搡著人類往外走,他倒沒關注人類的狀態,只是覺得看得差不多了。

  郝醫生那套理念也就那樣,還不如去關心一下精神病院裡被換房的病人都去了哪裡。

  「我、我們不看下去了嗎?」

  「也沒什麼好看的,人躺在那,反正沒有死。」白僳平淡地說道,「還是說你要現在替她搶一張胸牌,當著所有人的面塞給她?」

  陳牧瞬間啞然,他要有這個本事,他也不會一直龜縮在樓梯間內。


  整棟病院裡,那些安保人員以及部分醫生都像是著了魔一般可怕,個別看著好下手的醫生他根本接觸不到。

  也就是說他昨天再不做點什麼,陳牧可能就是要餓死在那了。

  黑髮青年露著一臉瞭然的神情,像是在說,他懂他懂。

  至於白僳究竟懂了什麼,人類無法與他共情。

  陳牧被那雙沒有什麼波瀾的黑色眼睛看著,逐漸感到一陣心慌。

  不……應該說點什麼,他應該被說點什麼。

  責備、謾罵、不滿、失望……怎樣的反應都好,但不應該是黑髮青年這樣的平靜。

  他做了錯事,他把陳梓害得躺在了屬於病人的病床之上——

  「哦,所以你覺得我應該說點什麼?」並不是讀懂了人類的心聲,而是人類把話輕聲念了出來,白僳抬手拍了一下,「為了自己而活也沒什麼不對的吧。」

  「人類,不就是這樣的生物嗎?」

  黑髮青年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陳牧張開嘴,停在那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反駁的話。

  白僳則是聳聳肩。

  黑髮青年已經把接下來的行程拍好了,暫時沒空去考慮人類的心理問題,而陳梓的話……順手的話可以帶一下,不順手只能抱歉了。

  精神病院裡這麼亂,折損一兩名人類特殊部門的隊員也是沒有問題的吧——

  「白僳!」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喊叫,人類喊得挺響,好在周圍沒什麼人,沒有醫護朝他們看來。

  白僳偏轉過頭,回看人類。

  人類男性目光閃爍著,他像是在經歷巨大的心裡博弈。

  陳牧覺得自己應該求一下白僳,但感覺一旦他這句話開了口,就會造成一些無法挽回的後果。

  就好像……他好像曾經經歷過這一幕。

  完全想不起來什麼時候目睹過,人類幾經吞咽口水,還是說出了他的祈求。

  「麻……麻煩你,救一救陳梓……也救一救隊長,救一救大家!」

  「如果、如果是白先生您的話,一定可以的吧。」

  說著說著,人類口中突然冒出了敬語,他感到自己在前面那句話脫口的瞬間,便已經跨過了一條線。

  搖搖欲墜地,他偏向了未知的另一側。

  遠比在精神病院見到的一切還要未知,黑髮青年的臉忽然從某一刻模糊起來,周遭的聲音也隨之遠去,飄得離他很遠很遠,淺淺的嗡名聲迴蕩在耳邊。

  面容模糊的黑髮青年好似開始朝他走,走了兩步,又走了好幾步,最後朝人伸出了白色的……?

  「醒醒。」白僳拍了拍人的肩膀,把人類從魔怔一樣的狀態中拍出來。

  陳牧的眼前一花,模糊的青年面容又具現起來,連先前白色不知名的長條都在醒來的那一刻變成了白大褂的袖子。

  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是人類的錯覺。

  黑髮青年站在那,樣貌如常。

  但很快,他猛然間貼近了人類,眼球快要貼著眼球,那些面孔上起伏的區域好似不存在一般。

  黑髮青年睜著眼,回答了人類的前一個問題:「好啊。」

  「我可以把他們都帶出來,只要他們都活著。」

  明天,請假,哽咽

  年底太忙了,不好意思qwq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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