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收徒

  沂州里，乃是東海域最大的凡人城池，城中聚居著達官貴人、販夫走卒、散修武者等，人數不下三十萬之眾。7 月 12 日這天，沂州里的中央廣場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今日，恰是雲蒙宗十年一度的收徒之日，方圓百里內的大批適齡孩童紛紛匯集於此。

  此時，廣場的武台上穩坐著一位雲蒙宗的長老。這位長老郭友貞，身材頎長挺拔，骨架勻稱而修長，盡顯仙風道骨之姿。他生就一張精緻的瓜子臉，下巴線條流暢而優美。那長長的花白鬍鬚如瀑布般垂落，根根晶瑩剔透，柔順地隨著微風輕輕飄動，他的皮膚紅潤且富有光澤，一雙眼睛明亮而銳利，深邃而炯炯有神。他身著一襲白色法袍，那法袍材質上乘，流光溢彩，衣袂無風自動，周身散發著一種超凡脫俗的神秘氣息。

  在他身旁，站立著一位看似年方二八的小姑娘，小姑娘藝萱身著白色點綴著紫羅蘭的法袍，身姿曼妙婀娜，腰肢纖細卻又透著柔韌的力量。她那精緻秀美的面容仿佛是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彎彎的柳眉下，一雙清澈靈動的大眼睛，明亮而純淨。挺直的鼻樑，櫻桃般的小嘴，構成了一張令人過目難忘的容顏。

  就在眾人交頭接耳、紛紛猜測議論之時，只見那老者緩緩起身，剎那間，台下鴉雀無聲，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老者開口說道：「老夫名叫郭友貞，乃雲蒙宗的一位長老，我身邊這位丫頭乃是我的親傳弟子，亦是我的孫女，她名喚作藝萱。」說罷，老者朝姑娘瞥了一眼，悠悠地說道：「丫頭，人到得差不多了，開始吧！」

  藝萱乖巧地點了點頭，她那明亮的雙眸朝台下望去，聲音清脆悅耳地說道：「諸位，此次我宗收徒與上次相同，男女各自排成一隊，年齡最高不得超過十六歲，最低不能低於八歲，大家逐個上台測試靈根，但凡有靈根且通過測試者，均獎勵其家人五百貫銅錢。」她的目光中透著一絲期待和嚴肅，認真地注視著台下逐漸排好隊的孩子們。

  武台的正前方矗立著一個粗大而透明的靈柱，柱子頂部尖尖，猶如一座小山，下方有著一個手掌大小的凹槽，顯然是將手掌放入其中進行測試。這根石柱便是雲蒙宗用於新人入門的測試石，乃是千年前宗內的大能之士從沂蒙山深處礦脈的靈髓中煉化而成。

  一個接一個的孩童上台測試，連續測試了幾十人，石柱卻毫無動靜，長老的臉色瞬間鐵青。藝萱的眉頭微微蹙起，眼中閃過一絲焦慮，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後來又測試了幾十人，終於出現了 3 位擁有三靈根、四靈根的中等資質弟子，這三人完全達到了宗門外門弟子的標準。長老的臉色雖稍有緩和，但依舊陰沉，緩緩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宗門傳承千年，哎！」藝萱在一旁輕輕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測試仍在繼續，這時，一位身形寬大的男孩走上台來，他身穿補丁麻衣，顯然是一位農家子弟。男孩緊張地將手按向凹槽處，只見石柱上一團金色靈氣自凹槽處沖天而起，緊接著又是水霧靈氣。藝萱激動得滿臉通紅，大聲喊道：「爺爺，快看啊！金水雙靈根，我的天啊！」她的聲音中充滿了驚喜和興奮，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在一起。長老坐在椅子上緩緩睜開雙眼，說道：「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老頭子我什麼場面沒見過，就算你面對十級妖獸，也要淡定從容。」藝萱卻全然不顧爺爺的責備，繼續喊道：「爺爺！爺爺！金水雙靈根！」她的眼睛緊緊盯著測試石柱，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就在此時，又一位身穿麻衣身材苗條的丫頭將手伸了進去，不多時，石柱出現了土黃色和流水型的光芒，竟是水土雙靈根。藝萱興奮地跳了起來，歡快地說道：「太好了，又一個有靈根的！」長老興奮地站起身來，說道：「好好好，兩位孩子，到老夫這邊來。」緊接著又道：「孩子，你倆可願意修行？叫什麼名字？」男孩道：「老爺爺，我叫陳赫，我願意。」女孩道：「我叫姿辰，我願意。」長老滿意地說道：「好好好。」藝萱在一旁微笑著看著這兩個孩子，眼中滿是鼓勵和期待。

  測試依舊在進行，已經陸續測試了近三百人。遠處走來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皮膚白淨，身穿白紅相間的長袍，頭戴金冠，粉色條帶隨風飄舞，打扮得極為騷氣。他手持一把摺扇，上面寫著「咬我啊」三個大字，身後跟著五名僕人打扮的男子，那模樣囂張跋扈，令人心生厭惡。公子道：「去去，把這群刁民趕開，本公子要上台測試，天靈根非我莫屬。」接著，他手拿摺扇，大步向前，手按在凹槽上，眼睛卻盯著漂亮女孩。測試石上出現了灰色彩色的流紋，僅僅維持了一個呼吸便消失不見。公子不屑地看向長老道：「老頭，快宣布吧！本公子乃是天靈根天才，大家都親眼目睹了。」長老此時陰惻惻地笑道：「你一個雜靈根的廢物，想進宗門霍霍資源，你覺得老夫會同意？」公子邪笑著將摺扇的另一面展示在長老面前，上面寫著「錢，很多錢」，藝萱怒目圓睜，柳眉倒豎，怒喝道：「放肆！」她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帶著滿滿的憤怒和威嚴。公子仿若未聞，緩緩從身上拿出一封信，放到了長老手中。長老正欲焚毀，只見信上寫有城主府城主郭禮親筆，打開一看，赫然是附庸家族名額一人等字樣。長老心中暗道：「原來這小子就是傳言中那位，神見神栽，妖見妖爆丹的城主獨子廢物紈絝郭道靜啊！」長老隨後道：「收廢物雜靈根雜役弟子一名，下一位。」藝萱在一旁冷哼一聲，滿臉的不屑和不滿。

  接著上台的是一位看似骨骼寬大的小男孩，身穿補丁破衣，光著寬大的腳丫，臉上總是帶著笑容，原本白皙的肌膚變得黯淡，明顯是營養不足，那呆萌的樣子甚是可愛。石柱上顯示出綠色、黃色、紅色，隨後又出現了絲絲雷光，然後又出現了短暫的陣風。長老道：「雖然雷風屬性不那麼明顯，但依然存在，雜靈根無疑。這樣的資質，就算修上百年也難有成就，白白浪費大量資源。測試沒有通過，下一位。」突然，男孩跪了下來，說道：「只要有口飯吃就行，幹啥都可以。」長老怒喝道：「我的話你沒聽清楚？下一位！」就在此時，藝萱臉色一變，急忙跑到長老耳邊小聲耳語了一番。長老道：「你說的是真的？難道？」長老面向男孩道：「我來問你，你來自哪裡？具體姓名是什麼？」男孩戰戰兢兢地說道：「我是魯埠村人士，今年 10 歲，和父母逃荒到了沂州里，名：旭坤。」長老聽後，臉上露出微不可察的異色，道：「罷了罷了！從雜役弟子做起吧！」藝萱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隨後很快，測試全部完成，這次一共只收取了 7 名弟子，遺憾的是，並無天靈根者出現。接下來便是選中的弟子家人領取銅錢和孩子辭別。半炷香過後，長老召喚出一尊巨大的靈龜法器，大地一下子暗了下來。長老揮揮衣袖，將新入門的弟子帶上了龜背，藝萱則坐在最前方。她的目光堅定而充滿期待，仿佛在展望未來的修行之路。長老再次召喚出一隻靈鶴，說道：「回宗！」隨後便向著宗門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