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驍太過狠毒。
又一次拿其他親人朋友來要挾顏落。
這在他看來是為了捍衛自己的婚姻,和愛情。
可在顏落看來,這是囚禁。
這是變態的愛情。
她無法認同。
霍廷驍將她對愛情最後的一點溫情都抹殺掉。
她看向他的眼神都變得無力。
「我們這三年多的婚姻,對你來說一直都是牢籠,如今對我也是同樣。」
「如果你能想起當時你的感受,為什麼還要這麼對我呢!」
霍廷驍忽然笑了,「正是因為我記得,所以我才不願放手。」
「三年,你強行留我在身邊三年,不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最起碼,你讓我離不開你。」
「不僅是我的身體離不開,現在就連我的心都被牢牢地困住。」
「公平一點。」
「所以,再給我三年。」
「三年後,如果你依舊要走,我放你離開。」
顏落清楚的知道,三年不過是一個藉口。
等她生下孩子,霍廷驍發現這孩子是他的。
一定是三年復三年。
她不清楚自己在這個期間,是否會重新接受他。
但她並不願意是一個這樣的開始。
平等的感情才能換來真正的感情。
他們一開始就是錯了,霍廷驍還是要錯下去。
這就是霍廷驍。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犧牲一切的霍廷驍。
顏落再次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
她怎麼可能接受霍廷驍的擺布。
晚飯的時候,顏落不想下去,謊稱不舒服。
可霍廷驍不同意。
因為他已經識破了顏落裝病為了見情人的伎倆。
想起這件事,霍廷驍更加憤慨。
他的眸色都跟著發沉。
仿佛藏著許多怒意和失望。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裝病是為了什麼。」
「下去吃飯。」
霍廷驍的口氣很冷,帶著不容置疑。
顏落抗拒無用,最終只能順從地跟他下去。
餐桌上,霍廷驍和顏落兩人並肩而立。
兩人雖然坐在一起,不過半米的距離,可顏落已經感覺到兩人之間有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曾經這樣的親密是她幻想過許多次的,可如今實現了,但她又不想要了。
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一道清晰的難以癒合的傷痕。
修補不了,但霍廷驍依舊不肯放棄。
晚上的菜色不算和顏落的胃口,最起碼沒有和在老宅一樣,全都應和著顏落的口味準備餐食。
霍廷驍是故意的,他嚴肅認真,「我問過了,孕婦不能挑食,否則以後的孩子難養。」
「以後,所有的東西都需要吃一點,就算是會吐,也得吃。」
霍廷驍這樣做,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和顏落作對。
但他說的倒是沒錯,如果孕期挑食,以後的孩子大概率也會挑食。
而且,孩子過敏的機率會大大提高。
可顏落本就沒有胃口,現下在霍廷驍的威逼下,更加不想聽他的。
可霍廷驍不知道是故意和她置氣,還是真的為了她的身體考慮,一個勁地在她的碗裡給他夾魚肉吃。
魚肉是霍廷驍的最愛,可恰恰是顏落最不喜歡的。
「我不吃。」顏落來了脾氣,聲音裡帶著果決,也帶著怒氣。
霍廷驍也不肯相讓,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口中卻說著冷然絕情的話。
「不吃可以,管文,交代下去,把顏煦開除。」
「你——」
顏落氣急,胸口劇烈起伏,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嚨,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
霍廷驍一絲一毫的表情都沒有,仿佛只是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這只是前奏,也是你反抗我的代價。」
「所以,這魚你吃還是不吃,由你自己定。」
最後,顏落緊咬著下唇,眼中反覆掙扎了幾次,終於妥協了。
她慢慢地拿起筷子,把碗裡的魚一點一點地送進嘴裡,每一次的吞咽,都仿佛帶著無盡的苦澀和委屈。
塞了滿嘴,最終吐了出去,反反覆覆幾次。
她還是將全部的東西堅持吃完。
而這全程霍廷驍全都冷冷地看在眼裡。
他的眼中沒有心疼,沒有絲毫的溫情。
有的只是強權之下,居高臨下的觀望,和弱勢的她屈服於自己的微妙快感。
「這樣的生活有意義嗎?」
顏落虛弱地靠在洗手台邊,艱難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許多疲憊。
抬頭看著霍廷驍的眼睛都蒙上了血絲。
她在等霍廷驍的回答。
「當然。」
霍廷驍的回答簡潔決絕。
他伸手一攬,將顏落整個人托起,緊貼著自己。
顏落的腳幾乎是懸空的狀態。
很難受,但霍廷驍絲毫沒有憐惜她的意思。
因為霍廷驍在逼她「聽話」。
這是權力和順從的較量。
也是兩人情感的拉扯。
顏落在這無聲的壓迫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哀,和痛苦。
她聽到他的聲音縈繞在她的耳畔。
「顏落,說到底我們的婚姻,是你背叛了我。」
「雖然杭珂回來了,但我從來沒有跟她重修舊好。」
「而你呢?」
「連孩子都有了,還是婚內有的。」
「我已經忍讓到了極點。」
霍廷驍的話看似貶低自己,可實則句句都在控訴顏落。
她差點就被他帶跑了。
「那你就放我走啊!」
「霍廷驍,既然我這麼讓你難過,為什麼你不放過我。」
「這也是放過你自己,不是嗎?」
霍廷驍將顏落整個人放在洗手台上,他的雙手緊緊地貼合在她的臉頰。
逼她直視著自己。
「我不想放過你,更不想放過我自己。」
「如果你恨我,那就恨吧。」
「我不在乎。」
「我說過,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話落,不等顏落反對,他的吻直接印上了顏落乾涸的嘴唇。
碾壓輾轉,顏落感覺到唇瓣撕裂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