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天就是顏落的生日。
霍廷驍早就安排,想要飛去國外海島,給顏落過一個難忘的生日。
但因為虞瑤生病這件事只能作罷。
按照現在這樣的情況,出國不可能,就連出市都是奢侈。
霍廷驍知道顏落不會同意,所以他只選了一個山莊。
連名頭都瞞著,只說想一起吃個飯。
顏落沒有答應,霍廷驍沉聲說了一句。
「就算是最後一頓飯。」
「我們告個別。」
聽到這句話,顏落遲疑了許久。
她最終答應下來。
不是為了和霍廷驍告別。
因為她還沒有看著霍家破產她怎麼可能「告別」。
不過她倒是想看看霍廷驍會說些什麼。
「就當是看戲了。」
顏落是這麼跟席城說的。
他淡笑,「想看戲你得來我公司,人家杭設計師可是演藝界前輩。」
杭珂稱病在家休了幾天,並不是真的病了,而是在查詢米國有關於席城的事。
她本來想偷偷飛一次米國,可沒想到雅格已經幫她查過了。
雅格拿著資料來找她的時候,沒有想幫她,反倒勸她自首。
「席城跟你之前了解的不一樣。」
「他家是米國有名的席氏家族,當年的『青和幫』就是他們席家。」
「你趁現在還沒有釀成大的過錯,趁早收手,否則......」
雅格沒有說結果,可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杭珂聽著他給自己的分析,全身血液一瞬間都跟著凝固了。
她從未想過席城的背景這麼強大。
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個不願回家繼承家業的富二代,所以她當初甩了他才會那麼的毫不猶豫。
席城騙了她。
和當年的霍廷驍一樣。
她憤怒地將手中的資料撕成碎片扔到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都要騙我!」
霍廷驍當年也隱瞞了家世,而席城也是一樣。
兩個男人都是口口聲聲地說愛她。
可最終呢!
連最起碼的信任都不曾給她。
她在這兩個男人心中就是這麼的不堪嗎,連交付真心都不行!
杭珂激動地嘶吼著:「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努力想要好好活著,有一個好的生活環境我有錯嗎?」
「趨利避害難道不是人之常情?」
「為什麼所有的不公都要發生在我的身上。」
「我不過是想要回歸到以前的生活,難道我就該死嗎?」
雅格不知道該怎麼勸杭珂。
想當初他遇到杭珂的時候,她並不是這樣。
那時候她剛到米國,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
語言不通,剛帶過來的現金想要兌換外幣的時候也遭到了搶劫。
那時候她身無分文,在教堂碰到自己蹲在門外乞討的時候,將僅有的一點硬幣都給了他。
那個時候,雅格相信,她不是嫌貧愛富的人。
可不知道,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她就變了。
當年那場大火,他為了還杭珂的人情,幫了她一個忙。」
「而如今,面對這樣的複雜局面,他想幫也無能為力了。」
雅格蹲在地上將地上的白色碎片一一撿起,裝進塑膠袋裡。
低聲道:「回來吧,姐,趁現在還有回頭的機會。」
「回頭?」杭珂忽然笑了,清晰的淚痕掛在她的臉頰,可她卻用力擠出了一個笑容。
「從五年前那場大火開始就回不了頭了。」
「路是我自己選的,我不後悔。」
「要怨只怨老天不公,我命不好。」
「不是說觸底會反彈的嗎?」
「我現在已經跌進了谷底,老天也應該給我重生的機會不是嗎!」
杭珂怎麼可能認輸。
從小到大,她唯一認輸的一次就是剛來米國的那段日子。
沒有錢,沒有親人,昔日的好友見了她都躲著她走。
她那時候如果認輸就會回國,可她沒有。
她將自己口袋最後一點錢給了雅格以後。
轉身就進了米國最大的地下聲色場所。
那天是她第一次真正地當女人。
拿到了她「第一桶金」。
完成了學業,一直走到了現在。
她搖搖晃晃的拖著疲憊的身子站起身,無光的眼神中又重新燃起了鬥志。
「我不會倒下,更不會求饒。」
「這霍家的太太,我當定了。」
「誰敢攔我,誰就得死。」
所以席城再次在公司見到杭珂的時候,她絲毫沒有了發布會那天的驚恐神色。
反倒是從容淡定。
像是第一次見席城一樣。
所有的事情都公事公辦,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
顏落聽完席城的話,都暗嘆杭珂真的厲害。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杭珂不接招,席城再出任何招都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無力。
席城讓顏落不要擔心,「如果她跪下來求我,我反倒覺得無聊。」
「現在這樣,對我來說剛剛好,多有挑戰。」
顏落輕笑一聲,「別忘了你媽給你的期限還不到20天,你身上的傷就得新傷加舊傷了。」
「怎麼,你心疼?」
顏落頓了一下,「嗯。」
本以為會得到否定的回答,席城倍感意外。
「你這是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所以,你現在已經是完全代入未婚妻的角色了?」
「不是,作為朋友我也心疼。」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竟然可以是你這樣的。」
這話一出,讓席城一瞬間汗毛聳立。
他頓了好久,都沒能成功說出一個字。
就在顏落以為電話已經掉線要掛斷電話的時候,聽到聽筒那側傳來一個低沉有些嘶啞的聲音。
「我想見你,現在。」
顏落不知道席城到底為什麼會來找自己。
她莫名覺得緊張,剛剛管文離開的時候,她想留他多待一會兒,可最終又覺得不合適。
等待的時間有些漫長,她有些不知所措。
想到來客人應該洗一些水果,準備一些茶水才對。
所以她去了廚房,可準備完了這些又覺得未免太過正式。
畢竟他們兩個人不是第一次見面。
各種想法交織在一起,讓顏落更加無所適從。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顏落第一次覺得時間好漫長。
等到門鈴響起的時候,時鐘正好指向晚上八點。
顏落頓了兩秒,去門口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