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莽軍曾是北疆最善戰的邊軍,怯莽軍統帥劉疾弓,曾是大玉帝國最善戰的大將軍。
當年邊疆那一戰,兩萬怯莽軍被圍困死戰不退,援兵久久未到,以至於全軍覆沒。
其中一路趕去支援的隊伍,在半路上又被帶錯了路,同樣是全軍覆沒。
自此之後,天下再無怯莽軍。
當嚴洗牛說出大將軍劉疾弓這個名字的時候,連林葉這樣的心性都幾乎有些忍不住。
可那即將表現出來的情緒,還是被他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他只是很平靜的點了點頭:「知道了師父,以後我會記住,這操拳是大將軍劉疾弓所創。」
嚴洗牛嗯了一聲:「練功吧,對你這樣沒有基本功的孩子來說,這操拳最適合不過,多多練習,可開筋骨。」
說完後嚴洗牛轉身走了,或許是提到了怯莽軍,提到了劉疾弓,他的心情也不能平靜下來。
嚴洗牛走出去幾步後忽然回頭,看向林葉貌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大將軍劉疾弓有四個兒子,你可知道?」
林葉平靜回答:「弟子不知。」
嚴洗牛像是很仔細的看了看林葉臉色,然後嗯了一聲:「不知就不知吧。」
說完背著手走了。
林葉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妥當的地方,繼續練這套邊軍拳法。
只覺得越練下去,這小腹之中便有一股暖意越發明顯起來。
練了有近一個時辰之後,林葉忽然察覺到,自小腹中似乎是有一道細流,逆著經脈而上。
這感覺很細微,甚至可以說微乎其微,若非他此時身體在最佳狀態,怕也難以察覺。
他感覺這細流在離開丹田之後不久,變成了一個熱點,自丹田向上。
林葉下意識的將全部的精力都集中起來,仔細感知這小小的熱點所在。
這微乎其微的熱點逆著血脈上去,似乎是進入了心臟之中。
這個過程並不快,所以林葉這樣傻愣愣站著,就讓不少師兄看著好奇。
二十三師兄寧株看到林葉如此發呆,有些擔憂的走過來,輕輕觸碰了一下林葉:「小師弟,你怎麼了?」
這一觸碰把全神貫注的林葉嚇了一跳,他這一驚之下,那熱點似乎也被嚇著了,迅速的逃離心脈。
像是一頭受了驚嚇的小鹿,立刻就跳著逃走,想找什麼地方躲起來。
林葉一恍神,看了寧株一眼後,便立刻收拾心神重新去捕捉那熱點所在。
他感知敏銳,察覺到那似乎只有米粒大小的熱點鑽進了左臂之中。
林葉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還是根本來不及多想什麼,只覺得不能讓這感覺溜走。
他立刻抬起右手,用大拇指在左臂上使勁戳了一下,正截住那遊走的熱點。
這一下,林葉只覺得自己後腦上嗡的一聲,緊跟著整個後頸都為之一緊,頭痛隨即傳來。
再下一息,他的左臂也劇烈疼痛起來,那是一種連他這般堅韌之人都不能忍受的劇痛。
只堅持了片刻,林葉便悶哼一聲往後倒了下去,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在昏迷過去之前,他只聽到了寧株的一聲驚呼。
可他的眼皮好像掛了千斤墜一樣,完全睜不開,瞬息之間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失去的意識才逐漸回到了林葉身體裡。
恢復知覺的那一刻,林葉剛要睜開眼睛,耳邊傳來對話聲音。
「這小子,別是有什麼大病,這到了咱這武館突然昏過去了,可不能這麼訛上我。」
林葉聽的出來,這是師父嚴洗牛的聲音。
緊跟著是啪的一聲,應該是誰的後腦勺被人扇了一下,還挺響亮。
然後林葉就聽到了雷紅柳的聲音。
「你看看孩子打成了什麼樣子,這身上處處都是淤青,多少處破口流血。」
雷紅柳怒道:「我聽說了你下手狠,卻沒想到你居然能這麼狠,才十幾歲的孩子禁得住你這般打?」
嚴洗牛訕訕的說道:「打的時候沒事,早晨來的時候也沒事,突然昏過去了,料來應不是我打的緣故。」
又是啪的一聲,應該是雷紅柳在嚴洗牛後腦勺上再扇了一下。
雷紅柳怒道:「那怎會突然昏迷過去?」
嚴洗牛有些委屈的說道:「雖然我打的不輕,可我又不是真的想打死他,下手之處都非要害,都是撿著不礙事的地方打......」
雷紅柳:「你還敢說?!」
嚴洗牛不敢說話了。
雷紅柳沉默片刻後嘆息一聲:「這孩子孤身一人來雲州,想著便是命苦之人,既然投奔了咱們這,又喊了你一聲師父,喊了我一聲師娘,不管他是何緣故,都要管他。」
嚴洗牛:「那......只能是管他三十兩銀子的醫藥費,他只交了這麼多......」
啪!
又是一下。
嚴洗牛道:「老婆大人你別打了,我還不就是嘴巴里說說而已,我還能真不管他?」
他似乎是往雷紅柳身邊湊了湊,用一種很膩乎的嗓音說道:「若非是我善良,你也看不上我啊,當初......」
話沒說完就被雷紅柳打斷。
「當初是我年幼無知。」
雷紅柳道:「這會兒別跟我面前胡說八道,你趕緊去請郎中辛先生過來。」
她所說的辛先生,正是給了林葉兩本書冊的那人。
嚴洗牛應了一聲,似乎是起身要出去請郎中,林葉此時裝作剛剛醒來,還故意呻吟一聲。
「醒了?!」
嚴洗牛回頭看,眼睛裡露出欣喜。
林葉揉著眼睛坐起來,然後假裝下意識的問嚴洗牛:「師父,我怎麼會在這裡?」
嚴洗牛後撤一步:「和我沒關係啊,不是我打的,是你自己的問題。」
雷紅柳瞪了他一眼後,柔聲對林葉說道:「寧株兒他們說,你突然昏了過去,現在感覺怎麼樣?」
林葉仔細感受了一下,已經不再頭疼,只是左臂還略微有些酸麻。
此時回憶一下,想著大概是自己戳那一下過分用力了,那地方應恰是天井穴所在。
「沒事,大概是昨夜裡沒有睡好。」
林葉對雷紅柳感激的笑了笑,從床上下來:「讓師父師娘擔憂了。」
說完後就直接往門外走,雷紅柳不放心,上前扶著他:「你多躺會兒,被你那狠心師父打的這般重,料來是昨夜裡疼的一夜都沒睡。」
說著話,眼睛都有些微微發紅。
大家都說雷紅柳是女夜叉一般的人物,這條大街上的人見了她避之不及,可此時場景,林葉也能看出來她非虛情假意。
「師娘,我真沒事。」
林葉道:「不信,我出去練功給你看。」
說完繼續往外走,他看師父嚴洗牛故意躲開他,所以他也故意踉蹌了一下,嚇得嚴洗牛過來一把將他扶住。
林葉心裡開心起來。
不是因為他嚇著了嚴洗牛,而是因為嚴洗牛沒有躲開他,而是疾步上前扶他。
「或許......是餓了?」
林葉像是自言自語了一聲。
嚴洗牛:「我去燉一鍋肉,今天吃些好的!」
說完大步沖了出去。
林葉又和雷紅柳聊了幾句,只說自己沒事,出了門後他感知酸麻的左臂,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到了外邊小校場上,他為了讓雷紅柳安心,深吸一口氣後蹲了個馬步下去。
雷紅柳一臉關切的看著他,似乎還隨時在準備著衝過來。
見林葉無恙,雷紅柳也是鬆了口氣。
林葉左臂酸麻,總覺得應該運力發力才能舒緩,於是一伸右手抓了個之前練功的城磚過來,掛在了左臂上。
原本那十多斤沉重的城磚掛上去,胳膊還平伸著,必會搖晃。
可此時卻沒有絲毫沉重感覺,好像掛在那的不是一塊城磚,而是一團棉花。
這一下,林葉忽然間醒悟過來......莫非,自己之前感知到的是一處暗穴?
又被自己那般巧合的按在了左臂天井穴中,以至於現在左臂的經脈全通,肌肉也變得有力許多。
他又哪裡知道,這暗穴遊走被察覺是多珍稀之事,若能把這暗穴封在丹田之內,他就此便可產生內勁。
有的人習武一生,也不知這暗穴是何物,有的人卡在某個境界,十年不能寸進。
這暗穴封在最好的地方便是丹田,可他卻隨隨便便就給封在左臂中了。
林葉為了驗證自己推測,假意要去茅廁,一溜小跑去了後院。
在後院練功的地方有不少石鎖和磨盤,都是為了練氣力所用。
他見此時師兄們都不在後院,跑過去用左手抓了一個五十斤的石鎖起來,沒覺得有什麼分量。
這讓林葉大為欣喜,他又換了個百斤的石鎖,依然輕輕鬆鬆就單臂舉了起來。
林葉越發開心,看了看旁邊那足有四百斤的磨盤,過去把左臂穿過磨盤中間的孔,一發力,就這樣把四百斤的磨盤挑了起來,而且還覺得,再加一些分量也無妨。
他扔下了石鎖鑽進茅廁,一時之間開心的難以平靜下來,心裡好像有河流奔涌一般。
他非是因為自己巧合之下開了一處暗穴而欣喜若狂,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有了這樣的進步,做那件事就多了一分把握。
「婆婆,我知是你在幫我。」
林葉自言自語了一聲,然後就連續深呼吸,讓自己儘快平靜下來。
正在大口呼吸的時候,莫梧桐從外邊進來,雷紅柳擔心他有什麼事,喊了莫梧桐到茅廁來看他。
莫梧桐眨巴著眼睛,猶豫片刻後問他:「你......在茅廁里,這麼急,這麼貪的大口吸氣......是怕我們和你搶麼?」
林葉怔了怔,這才想起來此地為茅廁。
剛才驚喜之下連地方都忽略了,所以想來自己有這些許潔癖一事,多半也都是矯情。
林葉往四周看了看,然後回了一句:「現在到你了。」
莫梧桐搖頭,然後後退兩步出了茅廁,在門口說道:「你的,都是你的,若你不夠,我擠個屁也要給你。」
林葉看著他,就那樣看著他。
莫梧桐想證明自己:「我真能擠出來,你還不信?」
他真的就吸氣繃肚,使勁兒往外一擠,果然有卟兒的一聲傳出,可莫梧桐卻臉色大變。
「操蛋......擠多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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