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悠悠或許早就想到了他的人出去就可能會有被反殺的危險,所以他在把人安排出去之後就帶著那兩個符師轉移了住處。【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沒有人知道鬼市到底有多大,也沒有人知道鬼市到底有多神秘,哪怕是曾經以鬼市為生的那些人,也不知道。
很多年前,據說已有數百年,也有人說是在大玉立國的那年,雲州城發生過一次很恐怖的塌陷,挨著山體的那部分城區損毀嚴重。
鬼市就是因此而來。
所以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雲州城都是那些江湖上無處安身之人的樂土。
他們要麼是被江湖追殺,要麼就是被朝廷通緝,走投無路,便來雲州這裡藏身。
也許只有艾悠悠這樣一個從到了某個地方開始,就在不停謀求藏身之處和退路的人才能真正去發現鬼市的秘密。
再加上那段時間拓跋烈也急需艾悠悠這樣一個人,所以艾悠悠在雲州混的如魚得水。
但這條魚狡猾就在於他從來都不會讓自己浮出水面,他永遠都藏在深淵的最深處,哪怕他在哪個時候就已經是一條足夠可怕的吃人魚,但他依然表現的沒有一絲威脅,對誰都沒有。
可是他也有預料不到的事。
比如,他沒有想到會在轉移位置的時候遇到龍游,最起碼看起來是這樣,龍游的出現把他嚇了一跳。
龍游是被那個看起來隨時都要累死的年輕人追到這裡來的,為了躲避不得不進入鬼市,嗯,最起碼看起
來是這樣。
其實,在艾悠悠離開雲州的這幾年中,龍游也在不斷的探索鬼市可藏身的地方。
兩個老狐狸,就這樣機緣巧合之下在逃亡的路上碰面了,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眼神里都格外有意思。
當艾悠悠看到龍游出現在對面的那一刻都愣住了,而龍游在看到艾悠悠出現的時候則發出一聲冷笑。
「唔」
艾悠悠先開口道:「看來這是想借殼脫身沒成功,被人逼到這裡來了。」
龍游卻笑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沒成功?難道你現在眼力已經這麼差了嗎?」
艾悠悠這才醒悟過來,龍游這一身裝束有些奇怪。
一個看起來像個六七十歲老年人的外貌,留著長長的鬍鬚,走路的姿態也是老態龍鐘的樣子,甚至身高體型也和艾悠悠幾乎沒有區別。
艾悠悠懂了。
「你想借殼脫身,借的還不只一個殼。」
龍游笑道:「我從你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還得多謝你。」
他先是讓自己的替身出去和朝廷的人打了一架,然後再故意出現在河邊,以他的實力達到縮骨變形的地步不難,他將外貌變成了艾悠悠的模樣,艾悠悠就也成了他的替身。
「當初拓跋烈那麼重用你,看來真是尤其道理。」
艾悠悠笑了笑說道:「既然你我存的是一樣的心思,那不如你我都把路讓開,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龍游也笑起來:「你是不是想去地下河?」
艾悠悠微微
皺眉。
龍游笑道:「用幾年的時間不斷的探查這鬼市到底藏著多大秘密,不只是你一個人這樣做了。」
鬼市最深處有一條地下河,逆著河流往上走大概三十里就能出雲州城。
艾悠悠以為這個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才會有些許驚訝。
但很快他就改變了態度:「既然你我都是想藉機脫身,那不如一起走?」
龍游道:「你我這樣的性格,誰都永遠不會相信對方,一起走?我看還是算了吧。」
艾悠悠道:「你我都不信任對方這沒錯,但在這個時候你我都不會去害對方也是真的吧?」
龍游哈哈大笑起來。
隨著他的笑聲越發狂放,他的身軀也逐漸恢復了本來的形態,一個八尺大漢,身形極為健碩,那身軀幾乎能把艾悠悠完全裝進去。
「你若不存心害我,為何要派人聯絡我去抓一個來歷不明的傢伙?我若不是存心害你為何要扮做你的模樣?」
龍游笑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艾悠悠點了點頭:「既然龍將軍執意如此,那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
他讓開路:「龍將軍先請。」
龍游也讓開路:「你先請。」
艾悠悠道:「你不是已經查到路怎麼走了麼?你自可先行,我還知道別的路,咱們走的方向並不相同。」
龍游道:「你又怎麼知道我查到的路,和你以前知道的路是不是同一條?」
兩個人此時對視一眼,然後又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
兩個人笑的好像前仰後合的樣子,可是一直到笑容都明顯尷尬起來還是沒人先走第一步。
誰都知道,這麼狹小的範圍內先走等於先死,在交叉而過的那一瞬間,後背交給敵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我看還是一起走吧。」
龍游道:「萬一我們查到的路真是同一條呢?」
艾悠悠也笑道:「早該如此,我剛才可是盛情邀請,不是虛情假意。」
龍游做了個請的手勢:「請。」
艾悠悠也做了個一樣的手勢:「一起。」
兩個人隨即並肩前行,一個高大壯碩一個矮小瘦削,一起往前走的時候,也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
他倆這一番交談,倒是把甲一和甲二這兩個藍澤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來同樣的意思。
中原人果然都是印痕狡詐,咱們還需加倍小心!
四個人一路往前走,龍游故意總是稍稍落後那么半拍,就是艾悠悠腳落地之後他的腳才落地,可他步子控制的也極好,稍微大些,所以看不出這其中細節,最起碼後邊那倆藍澤人並沒有看出來有什麼深意。
艾悠悠走了一段卻笑了:「龍將軍,其實一直都沒有查到那條路該怎麼走吧?」
龍游道:「大神官既然知道,我何必再說什麼,我看,我跟著就好。」
不否認,也不承認。
艾悠悠道:「我剛才一直在想一件事既然這中原你我都待不下去了,
那不如一起去西域?」
龍游道:「去西域做什麼?」
艾悠悠道:「以你我的實力境界,隨便到西域任何一個小國難道還能過的差了?開宗立派,做一代宗師,地位堪比國君,日子豈不逍遙快活。」
說著話的時候到了一個岔路口,艾悠悠停下來看著龍游,似乎是想看看龍游是什麼態度,龍游似乎也在思考這件事是否可行,腳步不由自主的就比艾悠悠快了些。
艾悠悠見龍游到了他身前的時候忽然蓄力,龍游立刻警覺往前一衝避開。
然後筆直墜落。
前邊竟然是一片斷崖,這地方漆黑無比,兩個人雖都是高手,可在這裡沒有火把照著也很難看清前路。
龍游往前一衝筆直的掉了下去,艾悠悠隨即冷笑起來。
「果然不知道路。」
艾悠悠單手按在旁邊牆壁上,砰地一聲,一塊巨石被他打斷墜下去,下邊立刻傳來巨石滾落的聲音。
「咱們走。」
艾悠悠繞開這路口繼續往前走。
與此同時,小金魚蹲在一口水井旁邊已經思考了好一會兒。
他追蹤那個看起來老態龍鐘的傢伙到了這附近後,那傢伙直接就消失不見了。
蹲在這口水井旁邊往下看,能看到水波粼粼,也就是說這不是一口假井,那老傢伙跳下去的話難道是潛入水中了?
金魚沒有從這下去查看是出於兩個方面的考慮,這兩個方面都讓他不得不謹慎起來。
第一,他害怕那個老
傢伙就藏在水下某個地方,以閉氣的功法等著他下去給他致命一擊。
第二,他不會水。
他可以在水面上跑,但他真的不擅長游水,更不擅長潛水,他對深水還有一種幾乎無法抵擋的恐懼。
如果不下去的話,那麼艾悠悠肯定是跟丟了,如果下去的話,金魚覺得他的命可能就丟了。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回頭看的時候,見第一個跟上來的果然是隋輕去。
剛才金魚先離開的時候就想過,陸雲珈不會是第一個,莊君稽也不會是第一個,隋輕去才是那個最冷靜也最可怕的人。
「不會水?」
隋輕去走到近處後問了金魚一聲。
金魚道:「不會。」
他指了指水井:「這種地方會不會有水鬼之類的東西?就是那種跳井自殺的人在裡邊等著活人下去替魂?」
隋輕去道:「不會。」
金魚隨即笑了起來:「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所以請你先下去好不好?」
隋輕去:「不會。」
金魚眼睛眯起來,隋輕去倒是一臉坦然。
目測這口井從井口到水面至少有六七丈的深度,所以平日裡這口井都很少有人過來打水。
金魚有些好奇的問道:「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不會水?」
隋輕去道:「像我這樣的人為什麼非得會水?」
金魚就知道和隋輕去這樣的人聊天,一定愉快不到哪兒去。
金魚問道:「既然太子殿下讓你來雲州,就必然猜到了艾悠悠極可
能躲藏在鬼市之中,而鬼市地沉下陷,必然有水,你不會水,他為何讓你來。」
隋輕去回答:「太子殿下說,金魚在雲州,你只管去就是了,你做不到的,他一定能做到。」
金魚嗯了一聲後說道:「多謝他了請問我罵他的話你會替他還嘴嗎?」
隋輕去:「不會。」
金魚點了點頭:「他他麼的。」
象徵性的罵了一句後,金魚問隋輕去道:「現在你有沒有什麼想法?咱們總不能一直都在這乾等著。」
隋輕去道:「下井不是問題,你我撐開雙臂滑下去很容易,但不清楚的是,這井水到底有多深。」
金魚嘆道:「這還用你說?」
隋輕去道:「我的意思是,應該先搬一個比較沉的東西丟下去,這樣就能試出來水到底深不深。」
金魚:「那你搬吧。」
隋輕去點頭:「好。」
他一彎腰把蹲在那的金魚搬起來,就像是家裡大人把著孩子撒尿的那個姿勢搬起來的。
金魚一愣的時候,隋輕去把他扔了下去。
金魚:「我-日-你大爺。」
隋輕去道:「你應該禮貌些,說您。」
然後跟著跳了下去。
砰砰兩聲之後,兩人先後落水,沉下去之後金魚就連忙閉氣,身子剛要往上浮起來的時候隋輕去下來了,又結結實實的把他砸了回去。
金魚還要往上浮,隋輕去把他那把格外沉重的無鞘長刀塞金魚手裡了,金魚就開始慢慢下沉
,他張不開嘴,不然罵的肯定就不是剛才那麼委婉。
好在是沉下去大概一丈左右就看到側面有個空洞,兩個人先後遊了進去,這空洞一開始越來越高,所以水位越來越低。
橫向走了大概七八丈之後人已經可以露出頭來,金魚回頭朝著隋輕去罵了一聲:「日」
隋輕去:「您。」
就在金魚準備放開了破口大罵的時候,兩人同時聽到了一聲呼喊,緊跟著就是落石滾動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之後,手腳並用的順著這條橫行的通道往前疾沖。
像是兩條大四腳蛇一樣,速度倒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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