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殺人者,金魚覺得人死的很不對勁。【記住本站域名】
「這不是我殺的樣子,我殺的沒這麼丑。」
金魚說。
這當然不是他殺的人的樣子,他對人心又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自己都被丹藥反噬成那個樣子了,還要抽空把人心挖了吞掉。
「所以」
陸雲珈看向四周,雖然是謹慎的戒備的看著,眼神也很銳利,可不得不說其中最主要的成分是茫然。
是誰挖走了龍游的心臟?
當時那個情況下,確實每個人的注意力都金魚身上,可莊君稽和陸雲珈都是高手。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就算他們不刻意的去感知什麼,在如此距離之內,稍有些異樣的動靜他們都能馬上察覺。
可是,有人挖走了一顆心,他們竟是一點察覺都沒有,要麼挖走心臟的人比他們強大到不可估量,要麼挖走心臟的就不是人。
金魚此時忍不住問了一聲:「此地有鬼?」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在那墨玉寶座上的雕像。
如果這裡有鬼的話,那也只能是那個已經死去很久的名為拓跋烈的男人。
寶座是空的!
那個端坐在寶座上的雕像,沒了!
在這一刻,連莊君稽這樣沉穩的人都感覺自己心口窒息了一下,片刻之後,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一層。
而金魚則下意識的挪了挪,雖然他傷勢很重但不妨礙他躲一躲雖然,並未挪動分毫,因為他還在隋輕去懷
里。
隋輕去只感覺自己後頸上猛的涼了一下,像是有人在他背後對著脖子吹了一口氣。
那就是一尊雕像啊!
隋輕去和金魚之前都仔細看過,不可能出錯,那雕像的材質和外邊兩個青銅戰甲雕像的材質完全相同,從手藝上判斷應該也是出自同一人。
「可能真的有鬼。」
陸雲珈自言自語了一聲。
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場合,除了有鬼之外好像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雖然有鬼這個解釋本身就極度不合理。
「林葉那個傢伙說在大天山下邊藏著一些我們認知中不存在的東西,就比如什麼雪猿成精之類,所以,世上有鬼好像也不是什麼怪事了。」
隋輕去卻搖頭道:「不可能有鬼。」
金魚問:「為何如此篤定?」
隋輕去道:「如果有鬼,就不可能只有一種鬼,古往今來在雲州這裡戰死了多少中原將士,真有什麼嚇人的鬼,先得過他們那一關。」
金魚覺得很有道理。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這些話的不對勁,不是話本身不對勁,而是隋輕去認真說出這番話就不對勁,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隋輕去也在害怕,但他在努力的表現出不害怕的樣子。
「要不我們回去吧。」
金魚道:「若是不帶著我的話你們進去探查一番倒也沒什麼,可現在我這個樣子就是你們的拖累。」
隋輕去道:「可以先把你放在這,我們去
探查之後再帶上你回去。」
金魚覺得對方有點過於不給面子了,不是不給他面子,而是不給自己面子,他都甩出去那麼大那麼平的一個台階,隋輕去竟然不肯下?
隋輕去道:「不過此地確實有些邪門,我們回去之後多帶些幫手過來再探查也好。」
金魚心說算你有良心。
莊君稽和陸雲珈商量了一下,也是覺得就這樣進去過於兇險,金魚現在連動都不能動,真要是有什麼危險的話他必然是先死的那個。
金魚心說第一次做這種那個又大又平的台階,感覺還不錯。
商量一番之後眾人又按照原路退出了這座大殿,出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包括隋輕去。
只是隋輕去那口氣松的很輕微,刻意壓制了。
「回去帶上大隊人馬再來。」
金魚道:「實在不行就用霹靂彈把這裡轟個稀巴爛」
陸雲珈從旁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金魚用眼神示意問怎麼了,這時候他才注意到陸雲珈和隋輕去他們三個的臉色再次變得不對勁起來。
「這裡,剛才」
陸雲珈聲音很輕的說道:「有兩個很高大的守衛,但是現在,沒了。」
金魚只覺得頭皮一麻。
因為他是被隋輕去抱出來的,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那兩尊青銅戰甲的雕像不見了。
那兩個傢伙能有近一丈的高度,只要是個人就不會覺得那兩尊雕像是真正的人。
而且,就算
那是兩個人,如此巨大沉重,離開的時候為什麼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一刻,恐懼開始不可抑制的在每個人心裡冒出來,如果說剛才在大殿裡恐懼已經出現的話,現在這恐懼已經成為驚濤駭浪了。
「會不會」
莊君稽皺眉自語道:「我們現在中了什麼幻術?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幻術?」
陸雲珈搖頭道:「每個人的體力,精神,還有意志都不相同,所以就算是中了幻術,也不可能四個人中的幻術都一模一樣。」
金魚道:「我聽聞南疆有一種蘑菇,吃了之後人就會中毒,中毒就會產生幻覺,如果幾個人吃的是同一盤蘑菇的話,確實會出現連同的幻覺。」
陸雲珈還是搖頭:「要想讓人進入幻覺沒那麼容易,而讓人進入幻覺之後最大的目標當然是殺了對方,我們既然都已經身處幻覺,為何沒人來殺我們?」
金魚問:「那一會兒我們會不會自相殘殺?」
隋輕去眉角一動。
「先出去再說。」
莊君稽邁步前行:「我開路,你們跟緊我。」
隋輕去把金魚遞給陸雲珈:「你在中間,我斷後。」
金魚本以為陸雲珈也會像隋輕去那樣抱著他,結果陸雲珈一伸手拎住了金魚的腰帶就走了。
四個人順著進來時候的路一直退出去,倒是沒有遇到任何兇險,所以四個人心裡的疑問變得越來越重,因為這完全不合常理。
就在他們離開
大殿前邊那片空地,飛身掠出高大城牆的那一刻,有半張臉從大殿門一側悄悄探出來看著他們,等到他們跳出去之後這半張臉又縮了回去。
回去的路明顯比來時要好走了許多,或許是因為腳步更急的緣故,出來的時候,用去的時間比進去的時候少了一半。
到了外邊金魚才知道,之前那幾個人都已經被制服。
如今他們回到了在半山腰的天水崖,幾個人進入大殿的那一刻才感覺溫暖回到身上。
不得不說,這上陽宮的大殿還是自帶一股浩然正氣。
進了大殿之後陸雲珈把金魚放下:「我去找找藥。」
說完就走了。
隋輕去在地上盤膝而坐,閉上眼睛開始回憶在鬼市地宮裡遇到的那些事,從進去開始仔細的想,一點細節都不願意錯過。
金魚知道他在想什麼,所以他也閉上眼開始回想。
「拓跋烈是不是沒死?」
就在這時候,莊君稽一句話打斷了隋輕去和金魚的思緒。
「應該不會。」
隋輕去道:「拓跋烈死之前,太上聖君親自見過,如果是假的拓跋烈,不可能連太上聖君也瞞過。」
金魚道:「也不是那麼不可能,在此之前太上聖君和拓跋烈已經至少十年沒有見過面了。」
隋輕去道:「沒有十年,之前太上聖君到過雲州。」
金魚道:「那,當時太上聖君見到的拓跋烈如果就是假的呢?從那時候起,真的拓跋烈就已經不見了,假的拓跋烈見
到了太上聖君,沒有被太上聖君看出破綻,所以更加篤定了拓跋烈假死脫身的想法?」
隋輕去沉默了。
在林葉到雲州之後,其實太上聖君確實到過雲州。
但在那之前,太上聖君和拓跋烈也差不多要有十年沒有見過面了。
所以金魚的推測不是沒有可能。
太上聖君來的時候見到的那個就是假的,所以後來拓跋烈死之前太上聖君再見到他的時候也沒能察覺出來,因為第一次見和第二次見的,都是同一個假的拓跋烈。
隋輕去越想越覺得複雜,越想越覺得頭大。
拓跋烈費盡心機安排這些事的目的是什麼?難道他真的從始至終就沒有想過造反的事?
他只是想,真正的拖到借殼換命?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在這雲州地下的鬼市里,耗費那麼大的人力物力建造起來的大殿又出於什麼目的?
這根本就說不通。
而且,建造了如此巨大的地下宮殿,不說物力,就只說人力需要多少?那這些人呢?
「如果拓跋烈沒死,就藏身在鬼市地宮裡,那他今天為什麼要放我們走?這更沒有道理。」
莊君稽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他若活著,以他的實力殺我們幾個不成問題,就算他自己不行,也一定留有幫手」
隋輕去點了點頭:「放我們離開,地宮的秘密自然就會被我們泄露出去,那他傾盡心血打造的地宮,還有什麼意義?」
金魚躺在那,此
時只有三個感覺。
第一,今天發生的事都很離奇,不管拓跋烈是死了還是活著,好像都很不合理。
第二,那座地宮處處透著詭異,如果真的是幻術的話,那地宮是不是就是根本不存在的東西,他們在見到地宮之前就已經中了幻術?
第三地上真涼。
隋輕去此時看向莊君稽問道:「莊先生覺得哪種可能更大些?之前先生說我們可能中了幻術,會不會是在見到地宮之前就中了幻術?」
莊君稽點了點頭後說道:「這好像是最合理的解釋了雖然我們每個人都不相同,但如果我們先後經過同一個陷阱,那麼就很可能陷入同一種幻覺。」
隋輕去仔細回憶了一下,四個人走的是一樣的路,莊君稽和陸雲珈是靠著他們留下的記號一路找過去的。
所以四個人先後在同一個陷阱中招,不是什麼問題。
「可問題在於讓我們進入幻覺的目的是什麼?」
金魚躺在那看著大殿的頂子問道:「還是那句話,沒有目的幻境沒有意義,難道還能只是為了嚇唬我們?我們中了幻術,但敵人並不動手,不合理。」
就在這時候,莊君稽往旁邊看了看:「陸神官怎麼還沒回來?」
隋輕去眉頭一挑,忽然間長身而起,只一個恍惚,人已經消失在大殿之外。
莊君稽卻不敢輕舉妄動,他要守著受了重傷的金魚。
足足兩刻之後隋輕去才
一臉凝重的走了回來,見到兩人後第一句話是陸雲珈失蹤了。
有弟子見到陸雲珈從大殿裡跑出去,當時還向陸雲珈行禮,陸雲珈並未理會,直接跑了過去。
可是,隋輕去把天水崖找了一遍,並未見到陸雲珈的影子,弟子們也沒見到陸雲珈回來後再出去過。
「有些可怕了。」
金魚心情有些複雜,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小時候獨自一人面對黑暗的時候了。
隋輕去看向莊君稽:「莊先生,現在」
莊君稽深吸一口氣後起身:「搖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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