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領著林葉往武館那邊走,一邊走一邊說道「那嚴洗牛脾氣古怪,你不要惹他生氣。(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林葉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似的問道「有多古怪?」
老陳道「我聽說,他所交往之輩多怪人,有瘸子,也有瞎子,而且他還嗜酒如命,又貪財。」
林葉有些不懂了,他問我「既然如此,為何你兒子也去了嚴師傅武館裡練功?」
老陳道「聽聞嚴洗牛和咱們雲州城的總捕有些關係,所以衙門裡多有照顧,去他那習武,也就少些麻煩。」
他往四周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有兩家武館被潑皮上門要錢,那武館的師父說是練的一身本事,還不是被那些潑皮一頓磚頭放倒,挨了打,可慘了,照樣免不了給人家拿銀子。」
林葉這才懂了老陳的好意,是覺得去那嚴洗牛武館裡,最起碼不至於被潑皮欺負。
他們到武館門口的時候才天亮,門吱呀一聲響了,兩個和林葉年紀相仿的少年恰好打開院門。
其中一個看起來眉目有些冷峻的少年一眼就看到了老陳,眼神明顯變了變,有驚喜一閃即逝。 .🅆.
但是很快,那少年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眉宇之間也多了些厭惡。
老陳反應也很大,張了張嘴沒敢說話,遲疑片刻後轉身快步走了。
林葉大概猜到了這少年是誰,心裡難免有些感慨,父與子之間,見面竟是這般反應。
另一個少年看起來胖乎乎的,臉上的肉白里透粉,讓人看了就有一種捏一捏的衝動。
「你是誰?」
那小胖子問了一句。
林葉抱拳道「我叫林葉,特意前來拜師。」
那小胖子聽到這句話眼睛立刻就睜大了,聲音很低且急促的說了一句「拜個屁,趕緊走。」
然後就是砰地一聲,門被他關上了,差點撞到林葉的鼻子。
林葉一愣,然後就聽到院子裡有人說話,像是在問門外是誰,那小胖子說不知道誰家的豬跑來討水喝。
林葉還沒走,門吱呀一聲又開了,一個看起來頗為強壯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林葉面前。
看起來此人大概四十歲左右年紀,額頭上有一條明顯的刀疤,脖子上也有一條,看著就嚇人。
這人看起來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濃眉大眼國字臉,還一眼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類型。
「你是幹嘛的?」
中年壯漢問了一句。
林葉抱拳道「聽聞嚴師傅武藝高強,素有俠義之名,所以我來拜師」
話還沒說完,那中年漢子一把拉住林葉胳膊把人拽進門裡邊,林葉在那一瞬幾乎飄了起來。
此人大步如飛,拉著林葉一溜小跑著跟進院子裡,在大概二十名弟子的同情目光注視下,林葉又被拉進了正屋。
「我就是嚴洗牛。」
中年壯漢拉開抽屜,取出一張紙和一個印泥,拉了林葉的手在印泥上按了一下,又在那張紙上按了一下。
「學徒最少三年才能出師,出師不准在相鄰街道上開武館,出師之後賺的第一筆錢要給師父,也就是我。」
嚴洗牛把紙和印泥收回抽屜里,朝著林葉伸手「三年學費一共三十兩,可以半年付一年付也可以一次性付清,給錢吧。」
林葉問「這就算收下我了?」
嚴洗牛道「契約上寫好了的,你反悔也不行,可以不學就走人,但學費必須補足。」
林葉道「剛才那分明是一張白紙。」
嚴洗牛「我一會兒就寫。」
林葉從懷裡取出來錢袋子,還沒有來得及數,嚴洗牛一把將錢袋子拿過去,嘩啦一聲倒在桌子上。
林葉心說我搶那些潑皮的時候,都沒有你這麼快,可他要表現的笨拙點,所以就故意裝作手慢了些。
這人仔仔細細的把錢數出來三十兩,然後看了看還剩下大概十幾兩銀子,於是站直了身子面對林葉說道「三十兩不包含住宿,你要在這住嗎?」
林葉一把將銀子搶回來「不用。」
嚴洗牛眼睛一亮,臉上的表情是,媽的居然還有人能從我手裡把銀子搶回去。
可他倒也沒多糾纏,拉著林葉走出門外,朝著院子裡的人喊了一聲「都聽著,這就是你們的小師弟了,以後都照顧一些。」
說完後一腳踹在林葉屁股上「練功去吧。」
然後他一轉身回了屋子裡,砰地一聲把門關上,再然後就聽到屋子裡再次傳來數錢的聲音。
林葉聽著那錢發出的悅耳聲音,在心裡感謝了一下那幾個贊助他學費的友好人士,排名不分前後。
之前那個把林葉關在門外的小胖子搖著頭走過來,到林葉面前後嘆道「救都救不了你我都關門了,關門你就走啊。」
林葉看了看這個小胖子,很隨意的回了一句「謝謝。」
小胖子是個熱情的性子,笑著說道「也算是我們的緣分,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師兄弟了。」
林葉卻和他性子相反,依然是隨意的叫了一聲「師兄。」
小胖子抱拳回禮「我叫莫梧桐,在這武館裡排行十七,你可以喊我莫師兄。」
他指了指不遠處那個雖然年紀不大,但已有三分冷傲氣質的少年「他叫陳微微,排行十八,是你陳師兄。」
這時候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跑過來,左手拿著半個饅頭,右手拿著半個雞腿,笑呵呵的對林葉說道「我叫寧株,排行二十三,你以後叫我寧師兄。」
林葉覺得有些接受不能,自己要管一個比他小一半的孩子叫師兄?
可他來武館是有重要目的,所以勸自己先忍了吧。
於是問了一句「是小師兄?」
寧株搖頭,指了指遠處「他才是你小師兄,排行二十四,你二十五。」
林葉順著他指點的方向看過去,見不遠處的用於練摔跤的沙地上,一個看起來三四歲左右的小男孩蹲在那撒尿呢。
從他撒尿的蹲姿來分析,他穿的大概還是開襠褲,林葉才想到這,就看到那小傢伙站起來了,一條小象鼻子驕傲的暴露出來,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水珠兒。
林葉心裡嘆了口氣,想著我他媽看這麼仔細幹嘛?
他自言自語了一句;「果然是小。」
寧株道「別看他小,他是師娘的侄兒,最起碼不用交錢,不花錢的事學著玩唄,又不吃虧。」
林葉在這個七八歲的孩子的話里,聽出來幾分自嘲,甚至還順帶著也嘲笑了他。
莫梧桐朝著那小孩兒招了招手「銅錘,過來。」
小男孩甩著小象鼻子就過來了,嘴裡居然還叼著一個木奶嘴。
他跑到莫梧桐身邊問「莫絲兄,你為什麼叫我?」
莫梧桐指了指林葉說道「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小師弟了,他要管你叫師兄。」
才四歲左右的孩子啊,那滿臉的天真無邪,眼睛裡都是亮晶晶的,這個時候的孩子,乾淨單純。
他抬起手把嘴裡的木奶嘴拔出來「又坑了一個呀。」
莫梧桐扭頭看向別處,林葉往四周看了看,師兄們也都看向別處。
小師兄對林葉說道「我系薛銅錘。」
然後把手裡木奶嘴一揚「這是我的奈奈,你來一下不?」
林葉眼睛微微眯起來,片刻後堅決的搖了搖頭「大可不必。」
就在這時候,林葉他們聽到屋子裡傳出咣當一聲,緊跟著就是一聲慘叫。
他臉色一變,以為出了什麼變故,可卻見其他人卻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
薛銅錘居然還嘆了口氣「唉這系笨糟糟的藏都沒藏好,又被發現了。」
說完把木奶嘴把嘴裡一塞,然後背著手搖搖晃晃的走開了。
下一息,就看到屋門開了,嚴洗牛以虎撲之勢飛出屋門,以啃屎之勢趴在地上。
弟子們全都扭頭看向別的地方,唯獨林葉看著他。
嚴洗牛起身,拍打了幾下身上的土,瞪了林葉一眼「看什麼看!為師正在練功。」
然後他朝著莫梧桐喊道「莫梧桐,帶你小師弟熟悉一下武館,認識一下師兄們。」
說完後又看向林葉「剛才銀子我數錯了,多找了你二兩,你拿出來我看看。」
林葉想著多半是又要坑他銀子,但他需要表現的傻一些,於是又把銀子取出來了。
於是這看似吃一塹並沒有長一智的林葉,就這樣被嚴洗牛一把從手裡搶了一塊大概二兩的銀子。
不過話說回來,以現在林葉的實力,想不被嚴洗牛得手不容易。
嚴洗牛理直氣壯道「這是你的住宿費用。」
林葉想裝出很震驚的表情,但他不會,想著裝出來也不像是真的,所以放棄了。
嚴洗牛道「講道理,銀子已經交了,住不住還不是你說了算,莫梧桐,他要是住就和你們住一屋。」
莫梧桐應了一聲「知道了師父。」
嚴洗牛背著手走,路過正在吃飯的寧株,一把將那半個雞腿搶過來「小孩子吃那麼多肉對身體不好!」
話音才落,屋子裡飛出來一個掃炕笤帚,正中嚴洗牛後腦勺。
嚴洗牛立刻把雞腿塞進寧株手裡「小孩子就要多吃肉。」
看到林葉站在那一言不發,莫梧桐在林葉肩膀上拍了拍「以後你習慣了就好。」
嚴洗牛假裝溜達了兩圈,一轉身就跑出院子,在自家武館裡倒像是做賊一樣。
莫梧桐道「這是搶了你的銀子,喝酒去了。」
林葉「一大早就喝酒?」
莫梧桐「師父要是能有點錢喝酒,還管早晚?」
正說著,屋子裡一個看起來極為美艷的少婦走出來,要說容貌,眉眼之間自帶三分媚意,上下七分是英氣,看年紀也就二十七八歲左右,比嚴洗牛至少小十歲。
瓜子臉,大眼睛,皮膚看著也好,要說身材也沒什麼可挑剔的,腿足夠長,腰足夠細
林葉想著嚴洗牛是怎麼騙到這樣一個女人做老婆的?
「師娘!」
院子裡的人見那女子出來,全都俯身行禮,一個個的態度比見嚴洗牛的時候要恭敬的多。
林葉還在想這師娘的氣場可比師父強大多了,莫梧桐已經按著他的脖子「快叫師娘。」
林葉順勢俯身「師娘好。」
師娘仔細看了看林葉,立刻就笑了「真俊,比你師兄們都俊,這眉眼,這身形,這小嘴兒」
她伸手勾起林葉的下巴「師娘好好看看。」
林葉下意識後退半步,居然被莫梧桐伸手推住了他的後背,他側眼看向莫梧桐,莫梧桐一臉你信我就別退的真誠。
「乖。」
師娘笑的可開心了「真是越看越順眼,叫什麼?」
林葉回答「我叫林葉。」
師娘嗯了一聲後說道「林子裡的一片樹葉,多不起眼的名字啊,可長的這麼順眼,滿樹滿林的葉子,偏就你這片漂亮。」
說到這她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問莫梧桐「你師父呢?」
莫梧桐連忙道「師父出門去了。」
師娘立刻問「他拿你們誰的銀子了?」
莫梧桐立刻說道「沒有!」
林葉「拿了。」
師娘柳眉一挑「嚴洗牛膽子肥了,你們各自練功,不要偷懶!」
說完大步就往外走,那一身長裙搖曳,卻被她走出來幾分金戈鐵馬的氣勢。
莫梧桐拍了拍林葉肩膀「一會兒師父和師娘回來,你千萬別盯著看,我是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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