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格致微微挑起眉頭,疑惑地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虞笙沒有隱瞞,如實地回答道:「眠眠親手做了蛋糕,還特意囑咐要讓跑腿送過來呢。」
江格致幾乎想也不想,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那可不行。」
虞笙瞪大眼睛,氣鼓鼓地瞪著他,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不可以啊?」
江格致耐心地解釋道:「你現在懷著身孕,得注意飲食健康,儘量少吃那些甜品。」
虞笙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嘟囔著說:「稍微吃一點兒又沒關係,而且這可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就這樣生硬地拒絕掉多不好呀。」
江格致聽了,並沒有接話。
虞笙見狀,使出了她的撒手鐧,嬌聲嬌氣地央求道:「哎呀,等蛋糕送過來後,我保證只嘗一小口,剩下的都由你代勞吃掉,好不好嘛?」
面對虞笙的軟磨硬泡,江格致最終還是心軟了,無可奈何地點頭應允。
虞笙興高采烈地將地址發給了蘇眠。
接下來的幾天裡,蘇眠幾乎每天都會待在家裡,專心致志地給沈洲學習製作蛋糕。
每當她完成一批蛋糕時,除了留下一部分給虞笙送去品嘗外,還會把多餘的蛋糕裝進盒子裡,然後親自帶到療養院,讓蘇父分發給住在那裡的老人們。
到了周末,蘇眠像往常一樣,帶著精心製作好的蛋糕前往療養院探望父親。
由於她經常來這裡,許多療養院的老人都已經認識她了。
當他們看到蘇眠時,臉上都洋溢著親切的笑容,並熱情地與她打招呼。
」眠眠啊,又來看望你爸爸啦!」
其中一位姓張的老爺爺笑眯眯地對她說。
蘇眠也露出甜美的微笑,點頭回應道:「是啊,張爺爺,您要不要過去嘗嘗我剛做的蛋糕呢?」
張爺爺擺了擺手,笑著說:」謝謝眠眠的好意,但我現在正忙著下象棋呢,就不過去了。」
蘇眠理解地點點頭,然後繼續邀請其他老人一起分享蛋糕。
一踏進房門,蘇眠便看見蘇父正在房間裡悠然自得地打著太極拳,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樣讓蘇眠的心情也跟著愉悅了起來。
」爸,您怎麼沒出去和其他老人們聊聊天呀?我剛才進來的時候還看到張爺爺在涼亭那邊下象棋呢!」
蘇眠一邊說著話,一邊順手將手中的袋子放在了一旁的小圓桌上。
蘇父停下動作,看向蘇眠手中的袋子,略帶責備地道:「怎麼又帶東西過來啦?昨天送來的水果都還沒吃完呢。」
蘇眠調皮地笑了笑,解釋道:」這是我自己做的蛋糕哦,專門帶來給你們嘗嘗鮮的!」
事實上,已經連續一個星期了,蘇眠每天都會帶著精心製作的蛋糕來到療養院看望父親。
蘇父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說道:」現在啊,整個療養院的老人們可都嘗過你做的蛋糕嘍。」
聽到父親的話,蘇眠開心地笑了起來,似乎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
蘇父繼續說道:「人家老人早就已經吃膩味了,你怎麼還每天都做啊。」
蘇眠老老實實地回答說:「明天就是沈洲的生日了,我想親手給他做個蛋糕,所以才要提前學習一下,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蘇父聽了這話,笑著調侃起來:「呦呵,我家閨女這是終於開竅啦。」
蘇眠一下子變得有些害羞,輕聲叫了一句:「爸~」
蘇父臉上滿是欣慰之色:「看到你們現在感情這麼好,我也就放心咯。哦對了,今天是周末,你有沒有給浩浩打電話呀?」
蘇眠聽到父親的詢問,臉色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若無其事地回答道:「打過了。」
蘇眠連忙笑著解釋:「他最近參加了一個辯論社團,比較忙嘛。」
「不好好念書,去參加那玩意兒能有啥用處?」
蘇眠小心翼翼地開口向父親解釋道:「爸爸,您不知道,那個活動真的特別有意義,可以很好地鍛鍊口才和交際能力呢!而且,如果表現出色,還能夠在比賽中獲獎哦!」
聽到這些話,蘇父原本緊繃的臉色終於稍稍緩和了一些。
他嘆了口氣說:「也罷,反正快要放假了,等假期的時候再讓他過來也是一樣的。」
蘇眠默默地將袋子裡帶來的東西一一取出,然後低聲回應了一聲。
蘇父看著女兒買回來的一堆東西,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對蘇眠說:「眠眠啊,爸爸覺得你以後還是不要再這麼亂花錢買這些東西了。不要大手大腳的,老是給我買東西,自己存點錢在身上。」
蘇眠聽了父親的話,乖巧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蘇父又繼續說道:「還有啊,你和小沈的感情那麼好,應該儘快把婚事給定下來。不要總是說還要再玩幾年,像小沈這麼優秀的男孩子可不好找哦。」
聽到父親再次提起結婚的事情,蘇眠已經有些麻木了。
她臉上掛著微笑,隨口敷衍道:「嗯,我知道啦。」
然而,蘇父怎麼會看不出女兒的心思呢?
他一眼就看穿了蘇眠的敷衍態度,心裡不禁有些生氣。
「你知道?你每次都跟我說你知道,但其實你根本就沒有認真考慮過這件事情,對不對?」蘇父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其實,並不是她不想安定下來,而是沈洲一直沒有任何表示。
她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好意思主動向沈洲求婚呢?
蘇父見女兒不吭聲,便繼續說道:「眠眠啊,幸福可不會從天而降,得靠自己努力爭取才行。你要是真心覺得小沈不錯,那就得緊緊抓住機會。」
蘇眠聽後,輕輕點了點頭,應道:「嗯,我知道了。」
然而,蘇父對蘇眠這種敷衍的態度並不滿意,無奈地嘆了口氣。
蘇眠察覺到父親的擔憂,連忙露出笑容安慰道:「爸,您就放心吧!我們肯定會結婚的啦。」
蘇父卻顯然不太相信,質疑道:「都這麼久了,你們連雙方父母都還沒見過,還談什麼結婚呢?」
蘇眠趕緊解釋道:「哎呀,等他過了生日,我就跟他商量結婚和見家長的事。」
蘇父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他語氣低沉地開口叮囑道:「眠眠啊,咱們家可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家。只要你將來能夠過得幸福美滿,爸爸可以一分錢彩禮都不要。」
蘇眠聽聞此言,心中不禁一陣感動,鼻尖也微微發酸,她輕聲回應道:「爸,這事還早著呢,說什麼彩禮啊。」
蘇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蘇父輕輕拍了拍蘇眠的手,語重心長地繼續說道:「雖然現在說這些可能有點早,但還是要先跟你交代清楚。等你見到小沈的時候,一定要把咱們家的態度告訴他,咱們蘇家可絕對不會賣女兒!」
蘇眠緊緊挽住父親的手腕,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點頭應道:「放心吧,爸爸,我知道啦,我會跟他好好說的。」
蘇眠在療養院陪著父親吃完午餐,就去詢問醫生父親的身體情況,醫生那邊說恢復得不錯。
剛走出療養院,蘇眠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看到是徐澤打來的,蘇眠也不敢耽擱,趕緊接通了電話。
「喂,徐警官。」
隨著這句話說出口,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徐澤的聲音:「蘇女士,這邊嫌疑人已經抓獲了。」
蘇眠聽到這個消息後,心情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
她直接打車匆匆忙忙地趕往警局。
當蘇眠趕到警局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她一下車,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沈洲。
蘇眠心中不禁湧起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喜悅和安心。
她小跑著來到沈洲面前,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你怎麼過來了?」
蘇眠開口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
沈洲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默默地伸出手,輕輕地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珠。
他的動作溫柔而細膩,仿佛在呵護一件珍貴的寶物。
沈洲將手帕收起來後,緩緩地說道。
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蘇眠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關切。
蘇眠心中一暖,她緊緊地抓住沈洲的手,迫不及待地問道:「徐警官說抓到嫌疑人了!」
沈洲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他緊緊地握住蘇眠的手,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傳遞給她一些力量和安慰。
然後,他牽著蘇眠的手,一起走進了警局。
見到徐澤後,蘇眠毫不猶豫地提出要見見那些嫌疑人。
徐澤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洲,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
最後,他點了點頭,同意了蘇眠的請求。
她的目光如刀,緊緊鎖定在面前的三人身上。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蘇眠的聲音因極度的憤恨而顫抖,「他才 18歲啊,剛剛考上大學,美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們怎麼能下得了手殺了他!」
她的拳頭攥得緊緊的,青筋凸起,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三個黃毛混混,心中猶如被熊熊烈火燃燒一般,痛苦和憤怒交纏在一起,令她幾乎窒息。
突然間,蘇眠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一樣,猛地向前衝去,伸出右手,用盡全力扇向最前面那個黃毛的臉頰。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兇殘,但很快便恢復了鎮定,垂著眼,規規矩矩地站著。
然而,此時的蘇眠情緒已經完全失控,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像是要把內心所有的苦楚和憤恨都吐出來。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整張臉此刻也因為極度的悲痛而變得扭曲。
沈洲看到蘇眠情緒如此激動,心中不由得一動,他趕忙大步向前走去,一把將蘇眠緊緊地摟在懷中。
「我一定會為你弟弟討回公道的,不過你現在需要先冷靜下來才行。」
在沈洲安慰之下,蘇眠原本激動的情緒也逐漸地平復了下來。
她慢慢地放鬆了身體,然後緊緊地依靠在沈洲的懷抱當中,感受著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溫暖和力量。
此時此刻,蘇眠深刻地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孤身一人在面對眼前的困境。
有沈洲陪伴在身旁,她一定能夠重新振作起來,為弟弟伸張正義,讓那些殘忍的兇手得到應有的懲處。
在離開警局之前,蘇眠態度堅決地拒絕了所有的賠償和諒解。
她絕對不會輕易妥協,更不可能原諒那些傷害她弟弟的罪犯!
回去的路上,蘇眠始終一言不發,沈洲有些擔憂地不時看向她,但又怕打擾到她,只好一邊專心開車,一邊尋找合適的時機開口詢問。
終於,在等紅燈的間隙,沈洲忍不住輕聲問道:「眠眠,你在想什麼?」
聽到聲音,蘇眠緩緩抬起頭,眼神有些空洞地看向窗外,沉默片刻後才低聲回答:「在想傷害我弟弟的那幾個人會不會被判處死刑。」
回到公寓,蘇眠徑直走進了書房。
那裡曾經是蘇浩的房間,現在卻空蕩蕩的,只剩下一些未收拾完的物品和回憶。
沈洲默默地看著緊閉的書房門,心中一陣刺痛。
他知道蘇眠需要時間和空間來平復心情,於是選擇暫時保持沉默,轉身走到陽台上撥打了一個重要的電話。
當蘇眠再次從書房走出來時,沈洲剛剛掛斷電話。
看到沈洲竟然還在家裡,蘇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不去公司嗎?」
這段時間以來,沈洲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工作十分繁忙,有時候甚至要加班到很晚才能回家。
蘇眠知道他的努力和辛苦,所以並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耽誤他的工作。
沈洲微笑著走上前,緊緊握住蘇眠的手,溫柔地說:「在家陪你。」
蘇眠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已經好多了。
但她還是伸出手摟住了沈洲的腰,將頭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聽到沈洲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蘇眠的內心深處忽然湧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心感。
她微微抬起頭,目光溫柔地凝視著沈洲,輕聲說道:「今天我真的非常高興。」
沈洲並沒有回應她的話語,只是默默地用手輕柔地撫摸著蘇眠的小腦袋,仿佛在給予她一種無聲的安慰和支持。
蘇眠並沒有在意沈洲的沉默,她繼續開心地分享著自己的喜悅:「今天我去了療養院看望爸爸,醫生告訴我,他的身體恢復得非常好。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說到這裡,蘇眠的眼神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沈洲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但依舊沒有多說什麼。
蘇眠似乎察覺到了沈洲的情緒有些低落,她輕輕嘆了口氣,然後喃喃自語道:「一定是我弟弟在天堂保佑著我們,讓爸爸能夠儘快康復。」
沈洲靜靜地聽著蘇眠的話,心中湧起一絲複雜的情感。
過了一會兒,蘇眠仰起小臉,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沈洲,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沈先生,您明天可以留在家裡陪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