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監獄裡的對話

  「丁局長，他就被關押在前面的那間牢房。」

  監獄的過道里，丁書遠在獄警的帶領下走向關押林鼎緣的那間牢房。

  牢房門被打開，牆角盤坐著一個人影，消瘦的面頰，兩鬢早已斑白，中等的個子，顯得很瘦弱，但是兩眼尖銳有力，目無一物。

  這個曾經讓丁書遠無比頭疼的人，這個本市最大販毒組織的領頭人，現今雖然下了大獄，但並沒有樹倒猢猻散，反而讓猴群逃脫，失去了對他們的控制。

  丁書遠走進牢房，看著坐在牆角的那個人。

  「林先生。」

  「原來是丁局長，尊駕到此，不知有何貴幹？」林鼎緣也看到了丁書遠，他眼睛隨即放出光亮。

  「我們，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過來看看你。」丁書遠笑著站在原地。

  「是嗎？那真是謝謝，丁局長近來可好？」林鼎緣嘴角露出一絲狂傲的笑，面頰一下子恢復了血色。

  「老樣子。」丁書遠心頭微微一驚，話語間，他能感覺到林鼎緣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奇怪的感覺，這感覺讓他很不安，也許，他還是把林鼎緣想得有點簡單了。

  「林先生在這裡可住得習慣？」丁書遠慢慢地坐到林鼎緣的對面。

  「非常的習慣。」林鼎緣臉上依然還是那副狂傲的笑，丁書遠的到來讓他感到一陣興奮，也只有這個人能激起他的這種情緒。

  「有時候我常在想，如果。」林鼎緣加強自己的語氣說。「如果我不是個毒販子，不是個罪犯，我會是個什麼樣的人？也許我會是個不錯的商人，還會是個慈善家，事實上我就是慈善家。」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只有結果，我想，這一點你應該比誰都看得透。」

  林鼎緣緊咬著牙，笑了出來，點了點頭。「結果是我兒子被你們打死，我被關在了這裡。」

  「從你開始犯罪的那刻起，這個結果就一直在伴隨著你，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不是我們警察。」丁書遠用眼睛與林鼎緣對峙著。

  林鼎緣笑了笑，說：「丁局長，你、我之間，其實並不存在個人恩怨，我製造危害，而你只是消滅危害。」

  兩人繼續凝視著對方。

  「但是。」林鼎緣湊近丁書遠，放低自己的聲音。「當如果不存在的話，結果絕對不會只有一個。」

  「你到底要幹什麼？」林鼎緣的語調，讓丁書遠進一步感到不安，心頭湧出一絲後怕，林鼎緣是在故意讓自己觸碰他內心的黑暗，他是在挑釁，是在宣戰。

  「我能幹什麼？」林鼎緣譏笑著。「我什麼也不關心，關也好，死也好，我都欣然接受，而你，作為一個警察局長，你要在意你的家人，你的孩子，還有你的下屬，你還要在意你的社會職責，為社會治安擔憂，你只能做規則下允許的事；而我，已被這個世界剝離，是一個無概念、無意義的存在，我還能做什麼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會知道的，我會找到答案的。」

  「那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丁局長。」林鼎緣得意地看著丁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