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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問就是裝死

2024-08-09 01:24:26 作者: 扶鸞請仙
  一切照常,來到考試的第二天下午。

  因寫完正在考試的英語試卷,而頓感輕鬆的許瓊簡。

  這次的他,並沒有如同以往那般發呆枯坐,反而做起了昨日上午,因為被迫之下,才做的事情。

  也就是畫畫,準確的說,是畫筆擦。

  他悠悠從自己的考試文件袋中。

  也就是拿出早上被自己,所欺負的米兔子橡皮擦。

  一番動作後,很快。

  呈現在他眼前的,便是烏漆麻黑的一塊東西,就像個一小塊長方形的小煤炭球一樣。

  但早上那般匆忙,還被寧思誠緊急叫停的緣故。

  怎麼可能不留下些許瑕疵。

  許瓊簡不必仔細端詳,便能發現這些黑黑的橡皮擦的外表,實際上是畫上去的。

  而這就是重點,也就是令他不滿意的原因。

  由於動筆時,使用筆的力度不一,線段的長度不一。

  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顯得有些地方顏色深,有些地方顏色淺。

  正常人只需要仔細看一下。

  就能發現這塊橡皮的黑色就跟畫上去的一樣。

  還有一個重大因素就是寧思誠的凝視,以及自己剛開始並沒有用心。

  以至於許瓊簡併沒有足夠的時間,甚至是專心致志的仔細雕琢。

  故而,這塊像小煤炭一樣的橡皮擦,絲毫不能到達以假亂真的效果。

  「這就是仙人的極限嗎?」

  許瓊簡學著熱血小說的橋段,在心中質問了一番自己。

  感受到台詞的幾分尷尬後,不禁左右張望,仿佛生怕身旁有個會讀心術的同學一樣。

  隨後,他不再過多陷入遐思,轉而打算繼續去「雕刻」那塊黑不溜秋的橡皮擦。

  許瓊簡心神意動,神色一凝。

  不一會兒,他便配合著自己手中的頻率。

  一板一眼地補救這塊不完美的失敗品。

  畢竟人又不是機器,由於正常人寫字的一撇一捺等等,一系列筆畫的力度不同,甚至不要說不同筆畫了,就連同一筆畫,那也是不免含帶著相當的誤差。

  所以所畫出來的顏色,各有深淺,參差不齊是必然的,但這些誤差又是可控的。

  對於許瓊簡的目標而言,他僅需要細微的使用神識。

  希望藉助這「通天」的精神力,來幫助自己來控制以及精細自己的筆畫。

  縴手修長,輕執廉價的簽字筆。

  卻宛如藝術家手中,那能畫龍點睛的手筆,潑墨揮毫、妙手丹青。

  許瓊簡仔細的「雕刻」著每一個,甚至極度細微的部位,填補著每一塊深淺不一的顏色。

  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其實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大致五分鐘左右。

  許瓊簡手中的黑不溜秋,竟幾近完全的自成一色。

  如果不拿放大鏡,甚至顯微鏡,絲毫看不出顏色上的不對勁。

  唯一有些差異的,莫過於橡皮擦本體裡面的米兔子輪廓,是另外上色的。

  故而米兔子的頭像,並不能被筆墨所渲染。

  當然,這點缺陷並非不能克服。

  僅需將橡皮的塑料小外殼裝上。

  到了這時,整塊橡皮擦全然是一副渾然天成,宛如盤古開天便伊始的造化,是實打實的藝術品級別。

  手中作品大功告成。

  許瓊簡得意的輕輕敲了敲手中傑作,小小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接下來的時間,許瓊簡拿著手中橡皮,不停擺弄,有時在桌上四處丟,好像是為了讓橡皮立正,有時又坐在位置上正襟危坐,仔細端詳。

  但很快,許瓊簡就膩了,將橡皮擦丟到桌邊的角落,很快,又無所事事的感受起天地靈氣。

  就是不敢盤坐罷了。

  …

  隨著時間的推移,距離五點鐘,也就是考試結束的時間不再久遠。

  鈴聲悠揚,迴蕩在學校的每個角落。


  「擋噹噹蛋…擋噹噹蛋…」

  「距離考試時間結束,還剩十分鐘,距離考試時間結束,還剩十分鐘。」

  一連串悅耳的提示聲作罷。

  此刻,距離收卷已經不久了,到了這種關頭,大多數同學早已經寫完試卷。

  聞聽此聲,還是有不少同學產生壓力,不免緊張起來。

  似乎還因此加快了手中做事的進度。

  那些寫完試卷的同學,基本上都在檢查試卷錯漏。

  或在驗算自己的計算有無錯誤,亦或者將自己的選擇題題目遮住,重新做一遍。

  這個班裡,大多數人皆是如此,他們都在認真做題。

  唯獨許瓊簡一人,玩完了橡皮,又試圖「聽別人討論學習」,發現都在寫題沒人說話時。

  無奈下,他只能枯坐在座位上感受天地靈氣,也就是再一次發呆。

  現如今的他,正趴在桌上無所事事,倘若在在外人的視角看來,他也許是在睡覺。

  此時此刻,坐在許瓊簡左邊的一位考生,著急的看了眼教室的後牆。

  卻發現這個教室並沒有時鐘。

  由於適才的廣播聲響,饒是每一位同學都清楚的。

  這個時間點已經臨近收卷了,而她自然也毫不例外。

  她無端的左顧右盼,全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下一刻,她的視線便鎖定在許瓊簡的桌角處。

  但她沒有立刻做出動作,轉而正襟危坐了整整兩分鐘。

  好像是經過了兩分鐘的心理準備,這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忽然,她的視線微微往右一望。

  隨即纖細潔白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許瓊簡桌面角落處,一拿,那塊黑色的米兔子橡皮擦,被她拿起。

  她口中還挺有禮貌的,輕聲道:「借一下。」

  實際上她發出的聲音很小,甚至可以說細微。

  但其實在她心裡,也並不想讓許瓊簡聽到。

  不然沒事跟一位不認識的人「借」筆擦,被意外懷疑成作弊就不好了。

  她早在那兩分鐘的時間裡,已經正好給她自己找了個正當性理由,以緩解自己心虛的情緒。

  「反正你也不學習,借我用用。」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聲輕微的「借一下」一出。

  許瓊簡的耳朵竟然隨之,微不可查的動了動。

  聞聽聲響,許瓊簡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抬頭。

  隨後,他往發出聲音的方向一看。

  卻見,那位女子正手執,自己的黑色米兔子橡皮擦。

  此刻,許瓊簡剛打算找個辦法提醒時。

  那位女子便直接了當,毫不拖泥帶水的,向錯題擦了下去。

  剛擦一會,卻見自己手中的試卷,擦不乾淨。

  於是乎,她加大了力度。

  「誒?」無聲中,一聲不知所措的輕聲驚呼傳出。

  那位女子的腦子一片空白,正怔怔失神的看著自己的答題卡,不知所措。

  原本乾淨整潔的卷面,不知為何被塗抹得烏漆麻黑。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烏漆麻黑的,不僅不是原先的鉛筆痕跡,取而代之的是純黑色的一種色調。

  下一刻,她就意識到,這大概率是因為那塊黑色橡皮擦的原因。

  基於對橡皮擦的懷疑。

  反應過來後,下一秒,她試探性地用手觸碰那塊黑不溜秋的橡皮擦,屬於沒被塑料外殼包裹的四分之一里的位置。

  指尖輕輕一觸。

  黑色的筆墨水,通過橡皮的外表,接觸到她自己的指尖。

  這下觸碰過後,連帶她的食指也因它,而染成了墨黑了。

  望著手指與答題卡,那黑色簽字筆的墨水。

  一旁的許瓊簡,眼睜睜的目睹了整個過程。

  雖說許瓊簡自己製作的藝術品也因此被破壞,但他沒有惱怒。


  反而看完這滑稽的一幕,當即哈哈一笑。

  因為考試原因,他還是極力憋住笑意的,並不敢笑得太過大聲。

  像是在說:「佩服吧,我這以假亂真的實力,此事唯有仙人才能做到。」

  那女子並沒注意到這一笑聲。

  轉而正在尋找著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墨水。

  她仔細的端詳了一番,自己手中的黑色橡皮。

  在她擦答題卡的橡皮邊角,因為摩擦的緣故,居然把裡邊黃色的橡皮屑顯露出來。

  見識到此等異狀,她的腦袋陷入了空白!

  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上小學的小朋友,亦或者幼兒園的小孩子。

  這是畫…畫的!

  而在她的眼帘里,能清楚的看見,米兔子的塑料外殼旁邊,還有個大大的2B字樣,仿佛是在嘲諷自己是個2B。

  且說,米兔子這個牌子在當地很是出名。

  其中黑色與黃色最是出名。

  她最開始原以為這只是正常的黑色橡皮擦,並不知道的是,這塊橡皮的本質是黃色的。

  直到現在,她還難以想像,這玩意是我這個年級的學生能幹出來的事情?

  縴手上粘著墨水的指尖,輕輕揉了揉。

  是黑墨水…

  無疑了…

  只瞬息,她便清楚的意識到,這種墨水不似鉛筆,這不是那麼容易擦掉的。

  看著試卷上漆黑的筆墨,她的心中出現的不是最開始的無語。

  而是意識到,這是黑色墨水後,又看了看又髒又漆黑的答題卡。

  只瞬息,各種對後事的猜測,肆無忌憚的開始在她腦海里徘徊。

  這時,她未來得及多想。

  注意力就被什麼東西驚擾了,全因她聽見許瓊簡的嘿嘿淺笑。

  聞聽此聲,那名女子一臉委屈的望向罪魁禍首許瓊簡。

  扭頭一望,視線也隨之望了過去。

  映入眼帘的,卻只見到許瓊簡像是地痞流氓般的嬉皮笑臉。

  看著許瓊簡那得意笑顏的那一剎那。

  許瓊簡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像是在訴說著他就是故意捉弄自己一樣。

  許多情緒早已在她腦海浮現,有父母的期望,與考試零分的痛苦,甚至老師的誨人不倦,還有同學是否會因為分數嘲笑自己。

  一般這種情況,只能去重新拿一張答題卡再寫一遍。

  但現如今,已是臨近收卷時間。

  她一臉茫然的表情,似乎完美的將此時此刻的無助四溢出來…

  不知何來的委屈與著急,乃至對未來的茫然…開始從她心裡不可遏止的出現。

  幾滴不知何來的清淚,不知為何,漸漸的開始在她的眼角溢出。

  但其實。

  許瓊簡見她看向自己時,自知自己「差點笑死」的笑容,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上。

  由於怕被當事人「打」,亦或者說加以問罪,於是乎,便當即相對神速的收斂起笑容。

  見當事人依舊看著自己,許瓊簡反應迅速。

  他趕緊照例,先是頭部微微向左傾斜一個微小的角度,呲笑的嘴巴收斂後,嘴唇向上輕輕一提。

  最後,使眉毛恰到好處的一皺,眼眸毫不心虛的與之相對。

  當即擺起了裝死臉。

  不關我事,我怎麼知道幹嘛了,我什麼都沒做。

  雖說變臉之神速,迅如疾風,快如雷鳴,但還是給她眼睜睜地看了整個過程。

  在許瓊簡的視線中。

  卻見,那名女子先是愣了一愣,隨後不知為何。

  她精緻小巧的鼻子猝然抽泣了一下,其眼眶微不可查的含帶幾滴水滴。

  最後在許瓊簡的視角里。

  女子兩條柳眉糾在一起,梨花帶雨的瞪了一眼許瓊簡。

  當即,許瓊簡慌了一下。

  見狀,他還以為那名女子會來質問自己,打算追責於他。


  在許瓊簡心裡,他已經準備好了理由。

  他的理由的宗旨就是;「我什麼都不知道,問就是裝死。」

  但很可惜。

  那名女子並沒有追責於許瓊簡,反而轉過頭,用手背輕輕拭淚,隨後看向自己滿滿當當的試卷,與那分外鬧心的黑色墨水。

  此刻。

  她正在竭盡全力的努力估算著什麼。

  他想的是,剩下的時間,自己有沒有能力,能不能重新寫一張答題卡。

  但很不幸。

  「叮鈴鈴鈴…」

  宛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收卷的鈴響,打破了她認為可以重新寫一張試卷的幻想。

  在這最後一記重錘下,她原本止住的淚水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想要流下。

  但她努力的忍住,為了不讓眼淚流下來。

  基於此,眼淚也開始在她眼眶中瘋狂打轉。

  她那眼角稍稍溢出的淚水,似乎附著父母、老師的期望與指責,含帶著父母口中自己那縹緲未知的未來。

  此時此刻,她的腦海里像是在未來與走馬燈中來回穿梭。

  她看見了自己未來的失敗,為了這點分數,她奮鬥了十二年,長年累月下,早已身心俱疲。

  為了這點分數,她甚至不惜一天僅睡5個小時,用最大的努力去學習,去做題,絲毫不敢鬆懈下來。

  為了這點分數,她甚至每時每刻在腦海中都充斥著,形形色色的理論知識,以及各種千變萬化的詭異題型。

  為了這點分數,她甚至不顧別人的情緒,強行借了這塊黑色的橡皮。

  結束考試的鈴聲響起後。

  周圍的試卷被兩位監考老師一張張收起。

  當眼前的試卷被收起時。

  她心中的酸楚,再也壓抑不住。

  她的眼淚汪汪,眼眶飽含著淚水,漸漸的,她再也撐不住在打轉的眼淚,豆大的淚珠開始滴下,化作一行行清淚。

  陸陸續續的,由於試卷接連不斷的被監考老師收起,考生們不再需要聚精會神的去書寫試卷。

  他們齊皆清閒得很,所謂肚子撐著無所事事,大抵如此。

  整個班級的考生與監考老師逐漸發現這裡的動靜。

  而見到此情此景,她一旁的許瓊簡,卻很是慌張。

  聽見這細微的抽泣聲。

  他甚至撓了撓頭,饒是抓耳撓腮、坐立不安,一副毫無頭緒的樣子,如同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把別人弄哭這種事情,除了幼兒園,他還是平生第一次…

  故而,怎麼安慰人?他對此完全零經驗。

  看著眼前的淚人,許瓊簡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他「重生」之後,第二次真真意義上的不知所措。

  第一次則是,自己莫名其妙弄出「彩虹」的時候。

  感受到周遭不斷掃視過來的視線。

  作為罪魁禍首的他,自知不能逃避責任。

  許瓊簡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他趕緊從自己的考試專用文件袋裡,取出兩張紙巾,直接遞給了她。

  見到此情此刻,聞聲而來的人們,大抵上都在猜測此處發生了什麼。

  一旁收卷的老師也並沒有指責許瓊簡的交頭接耳什麼,因為下一刻許瓊簡的卷子就被收了。

  女子含霧的視線,見到許瓊簡悄然遞來的紙巾,也終於是注意到自己的失態。

  雖說剛剛許瓊簡那一副,像是在嘲笑她一樣的嘴臉,還依舊停留在她的腦海,歷歷在目、久久不忘。

  但她也清楚。

  自己那一聲輕微的「借一下」,幾乎不可能會被他聽見。

  從始至終不過是自己沒有詢問過他的原因,乃至自己擅自拿了許瓊簡的橡皮擦,所導致的惡果。

  這些問題歸根結底,都是自己自找的。

  思緒一閃,意識到問題的根源不過是她自己所犯,而許瓊簡則好像是完全無辜時。

  她這才恢復了些許理性,不再憑藉莫名其妙的脾氣,冷落別人的好意。


  她本想開口,為那凶凶的瞪眼神態,而向許瓊簡道歉時。

  但下一秒,當她伸手打算接下紙巾時。

  卻見許瓊簡的面目,可能因為自己的視線的到來。

  一下子就換了一副表情,再一次換成那副極其滑稽,極其欠打的模樣。

  也就是許瓊簡引以為豪的「裝死臉。」

  她原以為許瓊簡併沒有在嘲笑她,最開始的時候。

  她認為「裝死臉」的嘲笑意圖,只不過是自己無端瞎想出來的罷了,就跟被害妄想症一般。

  也許他根本不認識自己呢。

  不過當這一幕再一次發生後,她的第一反應再也不相信自己剛才的判斷。

  經此一事,她腦海間剛萌芽的理性,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如此頗具不明意味的表情,偶爾一次或許是不經意擺出來的。

  但再一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極具「嘲諷意味」的奇葩表情。

  便是其他人。

  也必然覺得這幅表情另有其解。

  經過許瓊簡三番五次的「嘲笑」,她憑藉自己腦中胡亂揣測的陰謀論,以及自己的「冷靜分析。」

  她私認為,也就是感性不斷的提醒著她。

  那位青少年絕對是故意的,必然有企圖、有計劃、有陰謀的。

  也就是那個人便是,導致她試卷被塗黑的罪魁禍首。

  事實上,當那雙紅了一圈的眼眸,坦然與許瓊簡相對之時,許瓊簡還真有些緊張。

  他心裡既有對她可能會對自己「興師問罪」的擔憂,所擺出的掩護。

  也有自己剛剛對她肆無忌憚的嘲笑,所引發的幾分心虛。

  基於此。

  很是不知所措的許瓊簡,趕緊擺出安全感滿滿的裝死臉。

  想藉此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連剛剛的你試捲髮生了什麼都不清楚的裝糊塗意思。

  但許瓊簡那滑稽的裝死臉,在那位女子看來簡直像是故意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

  並且還在接連不斷的用什麼搞怪的面部表情,來嘲笑自己。

  而那兩張紙巾,在她看來,純粹是給小丑的打賞。

  實在是欺人太甚。

  想到這,她要強的別過身來,聲調帶著哭腔,不認輸的冷哼一聲。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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