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9章 願望
隆隆的機械聲不斷作響，一個個機庫的大門打開，人類的士兵和斯特卡們談笑著走了出來，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和諧輕鬆。
今天還是訓練，不少人依然對於未來即將到來的戰爭感覺到疑惑，甚至一些士兵產生了恐懼，因為人在面對未知事物的時候總是恐懼的。
一些士兵甚至產生了退役的想法，因為現在士兵們都嚮往外面的生活，很多士兵雖然現在的各種福利待遇已經提升了很多。
而且國家還推出了會給士兵們分配房屋的政策，這樣的方案對於很多士兵們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但必須服役超過五年才能申請，還有一些特別的條件。
不過這樣即將面對戰爭的恐懼，還是在軍隊中傳播開來了，現在士兵們有底氣的便是這些斯特卡，越和他們相處，士兵們愈發覺得斯特卡是十分可靠的戰友。
一些訓練用的設備緩慢的從機庫里出來了，士兵們開始每天的訓練，斯特卡們開始穿上新的裝備。
這些新奇具有殺傷力的武器裝備，對很多斯特卡來說，能有效提升非常明顯的戰鬥力，可以節省體能。
艾希靜靜的坐在大樓頂端，凝視著下面開始訓練的士兵，一旁的諾博頓笑道。
「艾希陛下，最近的很多士兵們訓練雖然有些鬆懈，但整體的效果還是不錯的，我們演練了很多的戰術，這些戰術如果在戰場上執行的話，應該能很有效打擊敵人。」
艾希面無表情，諾博頓拿著晶體屏幕，打開後調出了一些數值，這是最近全國各地的士兵們訓練的情況。
「戰爭不是兒戲。」
艾希說著起身，諾博頓收起了笑容。
「艾希陛下，確實戰爭不是兒戲，但我們沒有經歷過太多真實的戰爭，只能靠著過去的一些零星經驗來構建作戰計劃，同時訓練士兵，艾希陛下是否有什麼疑問呢？」
艾希嗯了一聲說道。
「太過於依賴斯特卡的話可不是什麼好事。」
艾希的話給諾博頓提了個醒，諾博頓也直到，現在大部分人類士兵們太過於依靠斯特卡了。
「那艾希陛下，你覺得應該如何調整？」
艾希看著數值說道。
「讓斯特卡和人類士兵暫時分開一段時間訓練。」
諾博頓記下來後，艾希輕柔的向前，背脊上一對羽翼張開，他眼中閃爍著七色的光芒，隨後說道。
「我出去走走。」
一瞬間伴隨著一抹劇烈的氣流，諾博頓差點站不穩，艾希已經只剩下了一個光點了。
諾博頓無奈笑笑，隨後看向了遠處。
現在已經沒辦法了，認識到斯特卡的強大後，人類的觀念徹底的扭轉了，包括諾博頓自己也這麼覺得的。
「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我們肯定能夠獲勝的。」
幾分鐘後艾希越過了牆壁，眼前是一大片殘破的曠野，艾希繼續加快速度，很快艾希就看到了斯特卡的王都，只不過現在的光芒已經暗淡了一些，艾希停下。
劇烈的轟鳴聲作響，很快王都里的斯特卡守衛們感應到後，紛紛朝著艾希過來了。
「你們不用跟來，我自己到處看看。」
守衛們離開後，艾希怔怔的看著曾經燈火輝煌的王都，現在很多斯特卡還在繼續的前往人類社會，可以看得到不少人類的交通工具。
「我這麼做這的好嗎？」
艾希嘆了口氣，他其實是不太適合坐在領袖的位置的，那麼多年來，斯特卡社會等級分明，他只不過是依靠著強大的力量站在了斯特卡的最頂端。
艾希從未想過去管理什麼，去實現什麼，艾希心底里最深切的願望就是見到父母，和父母安靜的生活就行，但這一切已經過去了兩百多年，艾希甚至已經不記得父母的摸樣，他還記得最後一次看到父母是在自己還只有8歲的時候。
兩年後父母被國內的那些團伙分子殘忍殺害的新聞出來後，艾希孤獨一人。
艾希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能夠延續到現在。
災難發生的時候，艾希獨自一人在混雜在慌亂的人堆里逃亡北面，因為北方的合眾國，是人類生存下來的希望。
只可惜艾希還未抵達牆壁，就已經停下了腳步。
「這或許就是命運吧。」
艾希想要回家看看，回到最南面的小漁村去。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轟鳴聲，艾希高速的飛行了起來，在二十分鐘後艾希看到了夢中無數次出現的小鎮。
建築物幾乎已經被風腐蝕殆盡，只有一些金屬結構還殘存著，整個鎮子已經面目全非，但艾希的腦海中全都是兒時的記憶。
「如果當時災難來臨的時候，我等待死亡的話會如何呢？」
艾希無奈的笑了起來。
艾希一步步的在幾乎已經碎成渣的石板路上走著，沙塵不斷的揚起。
很快艾希來到了海邊，海面上漂浮著大量的垃圾，但已經很少了。
艾希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回來看看，艾希按著胸口，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著什麼，或者說未來如何，這兩百多年來，艾希始終是無比孤獨的。
艾希也知道，現在的合眾國很好，已經徹底的完成了蛻變，一個無比嶄新的時代等待著人類，但艾希卻不想去擁抱這樣的時代，因為這樣的時代里，人類會慢慢失去一切。
未來人類會變成單純的顏色，不會因為資源而相互爭奪，所有人只需要在合適自己的位置上度過一生就行。
「這樣的時代，真的好嗎？」
艾希無法知道答案，因為未來還在迷霧中，艾希不知道自己變成這模樣後，究竟意味著什麼，這兩百多年來艾希無數次思考過這個問題。
或許是帶領斯特卡這個變異的族群延續下去，或許是為了見證人類最後的時代。
「我們該怎麼辦？或者說我該怎麼辦？」
雖然已經知曉了合眾國的一切，艾希自己也對這樣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很喜歡，但艾希還是無法適應。
艾希來到了海邊，和兒時一樣，撿起了一塊石頭，扔向了大海。
回應只有沉悶的噗通聲和濺起的水花，艾希笑出聲來，但隨即臉上的笑容又變得苦澀了一些。
「究竟要怎麼樣才能抵達彼岸！」
此時艾希感覺到了一陣涼意，他疑惑的轉過身，空間如同水波紋一般，在緩慢的晃動著。
緊接著伴隨著一抹粉色的粒子，湯米出現在了艾希的面前。
「真不可思議，你能來到這裡。」
湯米雙手插兜的笑著，隨後指了指腦袋。
「我的腦袋裡匯聚了這世界上所有的信息，我當然知道伱的家鄉在哪裡。」
艾希嘆了口氣，接過湯米手裡的煙。
「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大好。」
湯米說著，艾希嗯了一聲坐下，湯米望著漆黑的海面。
「這裡曾經很漂亮吧，每天的日出。」
「啊，很漂亮。我每天早上跟著爺爺出海捕魚，太陽升起的時候，真的很漂亮。」
湯米嗯了一聲，撿起一塊石頭扔到了海里，隨後笑道。
「你始終在質疑，現在做的事究竟有什麼意義對吧。」
艾希承認的點頭，湯米吐出一口煙氣笑道。
「曾經我也在質疑，但隨著大量的記憶不斷地出現在我的腦子裡後，我明白了一件事，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具有重大意義的。」
「或許吧，這樣的事情，每個人看待的角度都不一樣。」
湯米認真的盯著艾希。
「你呢？你如何看待的？」
「我嗎？如行屍走肉一般活著，或許未來開戰，我會死。」
湯米笑著搖頭道。
「所謂的看透和看懂是兩回事，如果你看透了一切，自然覺得一切都毫無意義，覺得虛無，但我只需要看懂就行了。」
艾希笑了起來。
「我確實早就看明白了，這個國家曾經是世界的縮影吧，如此的落後，卻為了想要趕上世界上最發達的國家，拋棄掉了原本的一切良好基石，大刀闊斧的去讓所有人住進城裡，最後呢？那些改革者們早已長眠在地下，甚至連渣都不剩下了，留下了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和永無盡頭的蒼涼。」
「你在渴望死亡麼？」
湯米笑著，艾希站起身來，他眼神銳利的盯著湯米。
「和我來一場，我還未正式和你戰鬥過。你究竟擁有什麼樣的力量？」
湯米扔掉了手裡的菸蒂，隨後扯開了衣服，脫下了西裝。
艾希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冰冷，湯米嗯了一聲。
「隨時都可以開始的，我的力量，是九種神之力里，最強的存在，甚至超過了哺育者的力量！」
轟的一聲巨響，頃刻間艾希的腳踢了過去，伴隨著劇烈的轟鳴，海港的地面頓時間凹陷下去，海水灌注進來。
然而空氣中只看得到粉色的粒子，湯米已經站在了艾希的身後，仿佛是一開始就在艾希的身後。
「果然，你得空間跳躍能力，是幾乎沒有任何破綻的。」
湯米攥著拳頭，砰的一聲砸在了艾希的臉頰上。
轟隆的一聲巨響，艾希飛了出去，撞擊在地面的瞬間，地面撕開了一條口子，艾希爬了起來，四周圍都是隆隆聲，砂石不斷飛濺，而湯米已經站在了艾希的面前。
「我的戰鬥並非是靠著速度，而是知識。」
湯米說完艾希突然間雙手多了兩把匕首，頃刻間已經交叉划動，湯米只是向後退開，完全避開了艾希的攻擊。
兩道劇烈的氣流頃刻間划過，在海面上切開了一條口子，而湯米毫髮無傷。
「還真是令人絕望的力量。」
湯米笑著點頭道。
「過去我對這份力量，一無所知，或者像你所想的一樣，是空間移動的能力，但並非如此，這力量真正可怕的地方是能夠在空間和時間的縫隙里，所以你的攻擊無論威力如何巨大，速度多快都是無法擊中我的。」
湯米表情自信，艾希揮舞著匕首，在七色光芒的閃爍著，在湯米的身邊不斷的劃出匕首，然而沒有任何一擊能觸碰到湯米的。
「還真是令人絕望的能力。」
艾希手裡的匕首畫作光芒消失，他舉著單手，對準了湯米。
此時整個空間開始扭曲了起來，嘎吱聲作響，湯米頓時間消失，而在湯米消失的剎那，艾希眼前的時空仿佛碎裂一般，伴隨著一陣清脆的咔嚓聲，一股猛烈的火焰頃刻間吞噬了海港小鎮。
煙塵緩慢的散去，整個小鎮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不斷灌入海水的大坑。
「確實你得能力是令人絕望的，可惜的是我也能夠看得到微子的世界。」
大坑的中間，湯米抱著手臂，身體已經支離破碎了，粉色的結痂物正在緩慢的剝離掉落，他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
艾希眼神冰涼的盯著湯米。
「剛剛你並非無法移動，為何會不躲開。」
話音剛落，湯米站在了艾希的身前，身體已經恢復如初了。
「我只是想近距離感受下你的力量。」
艾希嘆了口氣，放下手來，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傷到湯米的，他現在腦海中無數的知識，以及強大的空間移動能力，能夠讓他把握好一切。
「我還未見識過你真正的力量。」
湯米眼神興奮的盯著艾希，他搖頭道。
「那是我最後的手段，如果未來真的到了不得不使用的時候，我會死在戰場上的。」
湯米微笑著伸手道。
「到那時候我會救你的。」
艾希搖頭了。
「死在戰場上，或許是我最迫切的願望，因為只有死亡能讓我得到解脫，而我不想就此死亡，我會看著這個世界最後的一幕。」
湯米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挺遺憾的，我還希望與你攜手一起走到未來，直到我們可以安心離場的時候。」
艾希笑了起來。
「希望如此吧，不過我覺得那一天不會來臨了，我們即便是力量再強大，但如果要面對那些神，以及更加未知的危機，我們的力量是不夠的。」
「我向你保證，我們的擬態人士兵，一定會成為未來戰場上最重要的力量的。」
艾希笑了起來。
「希望如此吧，總統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