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只能是心裡想想，可不敢嚷嚷出來，要不就得被人說是沒腦子了。
「趙叔，您剛剛說廠里因為縮減開支起了爭執？」
「對。劉廠長的意思是把一些不必要的崗位去掉，另外，也沒必要再招收那麼多的學徒工，更不要再添臨時工了。」
蘇小軟瞪直了眼睛：「就毛巾廠現在這經營狀況，還有學徒和臨時工呢？」
趙青雲的臉色也有些尷尬，畢竟現在毛巾廠都是虧損的狀態，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其它的非正式員工的開支，的確是有些讓人不理解。
「這都是以前招上來的，還沒有轉正，所以劉廠長的意思就是把他們都去掉。」
「那這些人都是正常的健康人士吧？」
趙青雲點點頭：「嗯，大部分都是年輕人。」
願意從學徒干起的，那指定是剛不念書的年輕人居多。
「這可不好辦哪。」
蘇小軟一聽是因為這個，廠里都能鬧起這麼大的糾紛來，若是真地再提到了其它的降低成本，怕不是要堵到她家門口來了。
「趙叔，我跟您說實話吧，毛巾廠現在這樣的狀態，問題很多，並不是一個降低成本就能解決的。而且就算是我說了法子，以目前廠里的實際情況來看，也是不可能執行下去的。」
趙青雲皺眉，顯然是不能理解她的話。
還是蘇小軟嘆了口氣，打個比方道：「就比如讓警察去抓壞人，什麼都布局好了，法子也都通過了，可問題是不給警察配武器，只有那些匪徒手裡武器充足，您覺得還能抓得住嗎？」
趙青雲愣住，沒想到蘇小軟會打這樣的比方，更沒想到，毛巾廠現在的局面已經這麼糟糕了。
按蘇小軟說這說法，毛巾廠想要扭虧為盈，還真地是太難了。
蘇小軟不好意思直接說這還是從管理理念上有差異，畢竟趙青雲也不管毛巾廠，只是因為劉廠長受傷了，他才特意跑一趟的。
郝軍看看二人，小心地問了一句：「小蘇，我之前聽你嫂子說過你們快餐店的一些管理理念啥的，你剛剛的意思，是不是說現在廠里的管理跟不上，所以才會導致了各種問題的出現？」
蘇小軟挑眉，沒想到這個莽漢倒是聽懂了。
「有這層意思，但也不全是管理上的問題，還有其它的一些細節，因為我沒有在毛巾廠工作過，所以沒有辦法給出更準確的建議。可是我從先前劉廠長的說法中，就對廠里的現況有了大概了解。」
「小蘇，你也不用跟我這裡客氣，聽你這意思，廠子想要好好辦下去，就得大刀闊斧地幹起來才行？」
趙青雲主要還是想從蘇小軟這裡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要不然，他們這邊開會研究，也沒有一個大方向呀。
「趙叔，您不是外人，我跟您說實話吧，您可以讓劉廠長帶著幾位副廠長或者是科長到其它的廠子看看，參觀一下，有些事情，我一個人說了不算，而且我也說不了那麼清楚，總得讓他們眼見為實，這才是最好的體驗。」
趙青雲點點頭，現在京都市的好些個國營大廠也會組織領導層去外地參觀，甚至還組織了去國外學習的小隊。
現在蘇小軟也是這樣的說法，那看來毛巾廠的問題的確是很嚴重了。
蘇小軟現在也只是給他們提個醒，畢竟要解決毛巾廠的問題，也不可能在她家，更不可能在沒有毛巾廠領導層的人在。
趙青雲聽蘇小軟的聲音還有些啞，也不好意思多待，囑咐她好好養病，就先走了。
郝軍多坐了一會兒，提醒霍雲霆，劉愛國最近小動作不斷。
「你從哪聽來的？」
「這你就別管了，老大，我們可是堅定地站在你這一邊的。那個劉愛國又不是我們團的，也不是你的領導，憑啥成天說話就一副總是為你好的樣子？真以為自己是根蔥了！」
霍雲霆低斥道：「閉嘴！這話以後別亂說。」
郝軍撇撇嘴：「老大，我聽到小道消息，說劉愛國針對你，極有可能跟毛巾廠有關係。而且聽說前幾天廠裡頭鬧起來，這裡頭也有劉愛國的手筆呢。」
霍雲霆想到之前劉愛國想讓王蘭芬進毛巾廠的事，大概也就清楚這裡面的一些因果關係了。
毛巾廠現在正處於困難時期，就算是不辭退工人，至少也不可能再招新了，這事兒劉愛國不清楚嗎？
要是因為這個就把怨氣朝著他家軟寶撒過來，那就過分了。
第二天頭中午，趙嬸子帶著一籃子菜過來了。
「我聽老趙說你病了，我就說你好幾天沒露面兒了，還以為你忙工作呢，沒想到是病了。有看大夫嗎？咋說的？」
「讓嬸子操心了，沒啥事，就是著急上火。現在就是嗓子還有些啞，基本上沒事了。」
「那就好，到底是年輕人，這底子強，好起來也快。」
「嬸子怎麼帶了菜過來？我家裡都有，嬸子還是帶回去吧。」
「這可是好東西，就是降火的，你把這菜涼拌著吃，真能去火。我以前就常這麼吃。」
人家也是好意，蘇小軟沒有再推辭，讓王彩娟拿到了廚房裡，不過又囑咐她從冰箱裡拿幾個果子出來給裝上。
趙嬸子在一旁逗著福寶玩呢，也沒注意那邊。
「小蘇，你現在病著也好，就在家裡靜養，沒事也別出門了。」
蘇小軟心裡咯噔一下子：「嬸子，是有什麼事嗎？」
趙嬸子臉色微僵，不過想想自家老趙的態度，還是說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外面瞎傳的，非說要辭退臨時工和學徒工都是你的意思。之前廠里有人鬧事，劉廠長被誤傷，現在還沒出院呢，這又有人故意傳播謠言，我看這事不對勁，你們家的人近來還是小心些吧。」
「多謝嬸子提醒了，您不說，我們也不知道這個事兒。不過這謠言傳的也有意思，我又不是毛巾廠的領導，我就算是說了這話，那也沒用呀！」
趙嬸子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我看就是有人想要挑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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