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明軍打過來了!」前軍大將劉芳亮風塵僕僕,急切的闖了進來!
「甚?」
李自成詫異一瞬,反應很快,當即出帳上馬,放眼望去一片大亂,一隊明騎兵簡直如入無人之地,廝殺起來砍瓜切菜般利落!
頓時顧不得其他,放聲大喊:「闖王在此,闖王在此!」
周圍混亂的大順兵馬聞聲,如同有了主心骨,一圈又一圈圍了過去,在各級軍官指揮下迅速組成軍陣!
「殺!不奪賊旗,誓不迴轉!」
明軍騎兵縱馬在軍營中馳騁衝殺,刀芒呼嘯,數十根旗幟被砍,大順百餘名護旗營皆歿!
這隊氣勢如虹的大明騎兵見賊軍緩了過來,絲毫不戀戰,縱馬衝出!
軍威縱橫捭闔,嚇得數萬人不敢靠近!
「大明天兵下界,爾等速速歸降!」
為首將領藍玉睥睨掃視,眼中儘是高傲與不屑一顧的神色,高喝一聲。🐚🐠 ☞🐧
隨後調轉馬頭離去!
「這是哪來滴戰將!劉宗敏呢,他怎麼放哨的,為何沒有發現這隊明軍,任其衝撞營帳!?」李自成心胸起伏,怒問道。
「劉將軍……他還在駐守前軍,敵人哪裡出來的我們都沒有搞明白。」劉芳亮聽探子講完,不由苦笑。
「混帳,額就是栓條狗他都會叫一聲。」李自成怒急。
「大王息怒,此事是福非禍,方才衝殺的騎兵雖氣勢如虹,可最多只有三千人,足可見大明朝已強弩之末!」
牛金星反而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
「大王,衝撞營帳非戰之罪,實乃明軍出其不意所致,依臣所料,這三千明軍應是城中由勛貴府兵湊出,實不足為懼。」劉芳亮寬慰道。
「不過以免夜長夢多,卑職建議即刻開拔,二十萬打三千,優勢在我。」牛金星嚴肅道。
「軍師高見!」
李自成稍加思索,當即下令:「命大軍開拔……」
「報!前軍被襲,六萬前鋒大軍兵馬潰逃!劉宗敏帶著部分大軍跑了!」中軍預備隊,主要支援前軍的大將郝搖旗,縱馬狂奔,急聲大呼。
「甚!可是遼東韃靼打了過來!?」李自成急問道。
「並非韃靼,而是明軍啊!」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十萬大軍,一眼都望不到邊,氣勢如虹,戰鬥強橫,將士們都非一合之敵!」
話聲漸行漸遠,郝搖旗胯下之馬根本沒有停下來,直奔後軍帶走大批人馬,朝某處匆忙奔逃!
老營瀰漫起莫大的恐慌,前軍皆歿,中軍將領當了逃兵,本部老營徹底騷亂,一時間竟鎮壓不住。
「這……」
李自成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明明形勢一片大好,眼看皇位觸手可及,卻忽然兵敗如山倒,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百米開外!
「殺!」
徐達縱馬高舉利劍帶頭衝鋒,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身後十萬大軍氣勢磅礴,各個充滿著興奮與狂熱之色,斗轉星移的變化給他們的震撼無窮大,戰時剽悍,不畏生死!
恨不得以命換命!
如此勇猛的作風,令大順軍隊一觸即潰,連像樣的戰鬥力都沒有顯現出來,便已四處潰逃!
「大王,大勢已去,我等去矣!」牛金星悲呼一聲。
「你個哈慫!」
等李自成回頭看去,他已奔襲百米開外,不由怒急:「老營諸將士,隨本王殺出去!」
「是!」傳令兵四散而去。
最終凝聚三四千人向一處逃去,其餘數萬人群龍無首,稍作掙扎便四處潰逃,總計殺敵不過千餘人,就已破敵數十萬,闖賊順軍成色,可見一斑。
「賊軍如同紙糊,可憐那幾千防守的弟兄們了,怕是饞的望眼欲穿吶。」藍玉哈哈大笑,甲冑上沾滿的血跡。
「明軍威武!!萬勝!萬勝!!」戰場上迴蕩著明軍山呼海嘯般的吶喊!
「令藍玉率三千騎追擊賊寇,務必生擒闖賊!」徐達象徵性追殺一段勒馬回頭,下達命令。
「遵命!將士們,隨我立功!」藍玉縱馬馳騁,三千騎如狼似虎。
其中不乏許多征戰蒙元的開國騎兵,可謂是精銳中的精銳!
……
此刻京城中。
「召吳孟明入宮!」
朱由檢一句話,稱病不上朝的吳孟明,歷史上最後一任錦衣衛都指揮使,連滾帶爬的跪到了皇帝面前。
「陛下聖躬安!」
吳孟明膽戰心驚,雖然多日怠慢職務,卻總歸還是錦衣衛的最高長官,情報始終是這座王朝中最靈敏的人之一。
昨夜聽聞有不明大軍在京城穿插,他以為闖王進京,降表都準備交了,沒想到最終探明是皇宮中的兵馬!
當時腦袋一懵,連夜召來舊部,重新讓錦衣衛運轉起來,他能坐上這個位置,不但有個好爹,還有顆分辨局勢的聰明腦袋!
勤政殿內。
朱由檢盯著他看了許久。
直到吳孟明冷汗浸濕了衣領,朱由檢終於開口說了一句:
「戴罪立功,既往不咎!」
「叩謝陛下聖恩,臣為陛下萬死不辭!」吳孟明欣喜若狂。
整個人如同從地府回到了陽間,此刻,只要皇上一句話,就是讓他砍自己的爹、娘他都毫不遲疑!
崇禎笑了一聲,沒有跟他計較的意思,簡潔明了說道:「帶上錦衣衛,朕要抄家。」
「卑職遵旨!」
吳孟明懸著的心終於落下,激動難耐。
很快。
朱由檢坐在步輦之上,吳孟明帶著三百錦衣衛,意氣風發在前開路!
傅友德率領兩千精兵,護在後面。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崇禎老丈人周奎的嘉定侯府。
「賤賣府邸?」
朱由檢輕笑一聲,看著嘉定侯府牆上的大字,搖了搖頭。
周奎之所以能從不名一文的算命先生,在短短几年時間裡便成為權勢顯赫、家財萬貫的國丈,一切都是以皇帝的名義四處斂財得來的。
可卻在崇禎帝為了阻擊李自成,下令皇親國戚、王公大臣都要捐贈白銀充當軍費時,玩起了一哭二鬧三耍賴的把戲,聲稱家中沒有任何剩餘錢財,愣是不肯出一文錢救助國難。
為此還在府邸門口貼上賤賣房產的標識,上朝也是穿著打補丁的破舊衣服,實際上據記載,單是李自成抄家時搜刮出來的現銀就足有七十餘萬兩!
就連皇后也沒想到自家老爹竟如此摳門,只能無奈變賣金銀首飾,湊了五千兩白銀,托人給他送去,讓他以本人名義用作捐款,起個帶頭作用。
沒想到周奎收下銀兩後,居然還私自抽水,扣押了兩千兩白銀,只不情不願的捐三千兩!
當真是守財奴見了都慚愧,鐵公雞見了都流淚!
「去開門!」
朱由檢命令道。
「誰啊,敢在國丈府前呼嘯!」
家丁一窩蜂的湧出來,見是一行錦衣衛也不害怕,反而怒斥:「瞎了你們的狗眼,此乃當朝國丈爺所居,竟敢帶劍堵門,居心何在!」
宰相門前七品官,國丈府前的家丁便是三品官來了,也是要腰包里多百兩銀子的,長此以往,居然還有不小的官威,上來便是什麼帽子大扣什麼!
吳孟明俯耳聽命。
朱由檢道:「抄家!犁地三尺!」
「步攆上是哪位錦衣衛尊駕,真是好大的官威,你們錦衣衛還管不到國丈爺的嘉定侯府!速速叫你們管事的見我!」家丁怒極反笑。
嗆!
「尊駕之上乃我大明皇帝,爾等宵小也敢妄議!」
吳孟明毫不猶豫拔劍梟首,血濺三尺!
「什麼!陛下!?」
大批人馬湧進府中,那些家丁聞帝名,又見他們來真的,當場就慫了,抱著腦袋蹲在一旁,瑟瑟發抖。
很快,驚慌失措的周奎被揪了出來,見到朱由檢那刻,連忙跪下:「拜見陛下,聖躬安!」
「朕不安!」朱由檢淡淡道。
轟隆!
這句話落下,周圍跪倒一片,國丈周奎更是直接嚇尿了,因為此話一出不管事出何為,他幾乎必死無疑!
周奎悲呼一聲:「臣日日為陛下祈禱,殫精竭慮,赤膽忠心,不知何故使陛下不安,臣萬死啊!」
朱由檢走下步輦,冷然凝視道:「朕問你,舉國危難之際,朕號召募捐軍費,你身為皇親國戚的國丈爺,平日裡依仗朕的縱容,斂財無數,國難之時卻一毛不拔!是也不是!」
「臣冤枉啊!臣自知與國同休,縮衣節食足足捐了三千兩白銀,為此家中清貧如洗,何來斂財無數,一毛不拔之說!定是閹人亂語,還請陛下明察啊!」周奎聞言趴伏在地,滿是委屈。
「混帳!你當朕是三歲小兒嗎,皇后允你五千兩白銀,你都能剋扣兩千兩,還有顏面在此地說與國同休!?」朱由檢大怒:
「好,好得很,難得你還知曉與國同休這個字眼,朕今日便要看看,你這清貧的國丈家中,究竟還能不能搜出半兩白銀!」
「這…這……皇上怎能如此辱我!可憐我那早去的女兒,尚屍骨未寒,老父便要被抄家滅族,令人寒心啊!」
周奎慌了神,自知心虛,立馬捶胸頓足,老淚縱橫起來,仿佛面前的朱由檢是十惡不赦的暴君!
「皇上,卑職在府中地窖發現大量白銀!粗計不下數十萬兩!」錦衣衛們興奮道,這活他們可是太拿手了。
砰!
一箱三尺見方的箱子被幾人合力抬了出來,一塊塊銀磚映的周奎老臉煞白,冷汗不停落下。
「好一個清貧的國丈爺,今日在你府上查處出多少銀兩,你便挨上多少刀吧!」
朱由檢冷冷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