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團長。」廖嬋上前叫道,「你是過來給桑榆同志送東西嗎,她還在房裡休息,要不要我幫忙替你拿給她。」
顧書烈才剛到招待所外,就看見廖嬋朝自己走過來,瞧見她,他皺了下眉:
「不用,我自己去找她吧。」
她出來了正好。
他說完就往裡走,卻被廖嬋攔住。
「等一下顧團長,我還想問你兩句話。」
「什麼?」顧書烈問,夾緊的眉頭皺得不成樣子。
廖嬋有些懼怕他這副模樣,但想想能不能破壞桑榆以後的婚姻就看這次,於是又給自己鼓了下勇氣說:
「嗯,那個,我就是想問一下顧團長是真心愿意接納桑榆的同志嗎?」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問這話的,畢竟都是因為我才讓桑榆同志跟董兆軍同志,沒能履行他們之間的婚約。
但作為一個女同志,對跟自己一樣馬上要步入婚姻關係的其他女同胞,我很關心她的這個問題,怕桑榆同志會再次受到什麼傷害。」
說著她看了下顧書烈,見他沒什麼反感情緒才繼續道:
「顧團長今天是第一天認識桑榆同志,對她也不了解,桑榆同志她在退婚一事上受到打擊後選擇了你,可能一時還未反應過來。
但顧團長卻是應該認真考慮一下你們之後的相處問題的。」
「據我跟董兆軍同志了解到,桑榆同志由於自小父母早亡,一直在老家過得都比較辛苦,可能生活上和思想方面,需要得到的關切也比常人較要更多。
像顧團長平時這樣忙,若把桑榆同志一人丟在一邊,會不會讓她心裡產生什麼消極情緒?」
「還有,她由於常年生活習慣可能與在部隊已適應節奏多年的顧團長之間,在往後的日常生活中或許也會產生一些摩擦,分歧,這些顧團長是否都有想過呢?」
「桑榆同志沒有多的血親,唯一個小姨也在一兩千公里之外的地方,若是長期跟在這邊生活,顧團長肯定要照顧好她的這些感受,才讓她不會感到孤單。
所以這些種種,關係到桑榆同志和你以後的日常問題,顧團長都應該認真想清楚的。
若是你不能確定以後跟桑榆同志在一起能接受她的各方面,不管是缺點還是性子、脾氣等,就不要這麼輕易答應一個女同志。」
「而且顧團長是出於什麼原因要選擇桑榆同志我雖不明,但我想跟顧團長說,一個女同志,婚姻在她往後的人生中比重是很大的。
若因為顧團長一時出於什麼個人目的,將一個女同志的後半生搭進去,那顧團長會不會覺得對不起她?
另外你們二人之間的事情也還沒經過雙方家庭的意見,若是顧團長的家人不認可桑榆同志呢。
那給她帶來的打擊,豈不是會更大?」
「所以顧團長都想好這些了嗎?」
說到這廖嬋就住了口,看著顧書烈等待他什麼反應。
顧書烈全程聽完都沒作聲,眉間的川字早已在廖嬋說到後面時慢慢鬆開。
他看著面前的女同志,眸子裡神色有些晦暗。
廖嬋見他這樣看自己,還以為顧書烈是聽進去了,在認真思考。
她思忖了一下,眼裡帶起期待道:
「那顧團長是怎麼……」
「說完了嗎?」突然顧書烈作聲,打斷她。
「廖同志說完沒有?」
「啊。」廖嬋愣了下,然後點頭:「哦,哦,說完了。」
「那顧團長,」她又看著他,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她期待著,內心等待顧書烈說自己會認真考慮或者其他什麼相關之類的話。
卻沒想顧書烈說:
「沒怎麼想,我跟桑榆同志之間的事情就不需要廖同志來關心了,我與她日後會怎麼樣都是我們自己之間的事。」
「而且,」他看向廖嬋,「廖同志好像也是今天才認識的桑榆同志,既然這麼為她著想,那為何先前退婚一事上還要做出那種極端行為?」
「你若真是為跟你一樣的女同胞考慮,當時就應該平靜退出這段關係的,既然搶占了她的婚姻就不要再來說這種為她著想的話。」
「再者,我雖然對桑榆同志還不是那麼的了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我顧書烈不會隨意跟一個女同志說出要跟她相處男女對象關係,做出往後同她奔赴婚姻的決定。
既然說了那麼我就不是當作兒戲,以後在這段關係中我自是會無條件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為桑榆同志擋風遮雨,給她一段安穩的人生都是我應該做的。」
「我也不後悔做出這份選擇。」
「所以廖同志能安心了嗎?」
他靜靜看著廖嬋。
後者臉上表情一變再變。
「哦,對。」這時顧書烈又說。
「或也許真是我狹隘了,可能廖同志是真心在為桑榆同志考慮,不過你同她剛結識不久,就能考慮這麼多並想到來督促我,也還真是挺難得。
廖同志的個人思想層次方面還挺高的。
我回頭或許可以同政委推薦一下,若下次部隊裡有軍人家屬之間產生糾紛矛盾,廖同志也許能幫忙擔任一下調解工作,女同胞之間肯定是更能替對方切身處地著想的。
這樣一些站在我們男性角度上看不到的問題也能得到解決了,廖同志的個人用處在其中也能發揮到相當大的作用。」
他一臉雲淡風輕地說完,也不去看廖嬋什麼臉色,抬腳繞開她就要朝里走。
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麼,顧團烈微頓了腳步,他偏頭朝廖嬋丟去個眼色。
「噢,對了,還有一句謝謝忘了跟廖同志說。」
「若不是你,我也不能有跟桑榆同志結成革命伴侶的機會,我能和她在一起,廖同志,多謝了。」
他說完直接離去,挺拔的背影有冷意往外泄出。
廖嬋牙都快咬碎了,死死捏著自己的臉盆。
「哐當」一聲。
她徹底將臉盆打翻,裡面的毛巾、香皂、衣物等散落一地。
桑榆在屋裡笑得直在床上打滾。
「扣扣扣。」
直到門外響起敲門聲,她才一下坐起來,清清嗓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