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修開口。
「沈輕輕現在在繁花,你們帶人過去吧。」
凌晨三點。
繁花夜總會門口停了好幾輛車子。
薄靳修也來了。
當然薄靳修並不是來找沈輕輕的。
他只是想看看沈家和薄婉華是如何撕扯的。
沈自山帶著一眾黑道上的人闖了進去。
他沒有先去找薄婉華。
而是按照薄靳修給的地址。
徑直朝著一個包間的方向走過去。
門是鎖著的。
沈自山二話不說,直接讓人將門推開了。
房子裡一片黑暗。
沈自山打開燈。
就看到沈輕輕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地毯上。
她臉部凹陷,幾乎已經認不出來。
臉色白的已經看不出人樣,嘴唇也沒有一點血色。
蘇煙看到沈輕輕之後立馬沖了進去。
抱起沈輕輕就開始大哭起來。
「輕輕,媽媽找到你了,媽媽終於找到你了。」
沈輕輕聽到蘇煙的聲音,微微睜開了眼睛。
她看向蘇煙,艱難的張嘴似乎要說什麼。
但是因為長時間沒有吃飯,她的聲音虛弱的聽不清楚,聲音也啞的不像話。
「媽媽……」
蘇煙泣不成聲:「是媽媽,媽媽來了。」
「他來了嗎?」
沈輕輕的聲音弱的不像話。
但是蘇煙還是聽清楚了。
蘇煙不知道怎麼回答。
沈輕輕的眼淚從眼角划過:「他沒來……他沒來呀。」
「輕輕,放手吧,媽媽求你,忘了他吧。」
沈輕輕突然笑了,然後又哼起了一首曲子。
這是這些天,她甦醒的時候,經常哼的曲子。
仔細聽曲調。
是一首老歌《明天我就要嫁給你了》。
明明是很歡快的曲風,但是從沈輕輕嘴裡出來卻變得詭異又絕望。
她還時不時的笑兩聲。
蘇煙淚流滿面,最後將她送到了醫院。
但是到了醫院之後,沈輕輕就開始昏迷不醒。
醫生說她長期缺乏食物,胃裡沒有一點東西。
已經嚴重到多器官衰竭。
沈輕輕直接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並且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蘇煙就守在門口。
她沒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她好像做錯了,什麼都做錯了。
她所設下的棋局,以為能讓他們所有人走向絕路。
但是其實自己也走上了絕路。
搶救了幾個小時,沈輕輕終於恢復了生命體徵。
但是也僅僅是生命體徵。
她陷入了巨大的昏迷之中。
醫生說這種情況她很有可能醒不過來了。
因為剛剛心臟停止跳動了半個小時,大腦缺氧已經造成了不可逆的影響。
雖然搶救回來了,但是大概率變成了植物人。
蘇煙聽到噩耗的時候,摔在地板上,怎麼也站不起來。
她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她沒想到她報復薄婉華的代價是犧牲自己的女兒。
她心裡突然很後悔。
她坐在沈輕輕的床頭,拉著沈輕輕的手:「對不起,輕輕,媽媽對不起你。」
當年其實是她將沈輕輕一步步的送到薄靳修的身邊的。
沈輕輕也是她計劃中的一環,一個棋子。
可是,她雖然是棋子,但是她也想她得到幸福,安穩的過一輩子。
她沒想到後來發生那麼多的事情,橫生了那麼多枝節。
「輕輕,媽媽一定會為你報仇,我一定會讓那對母子永世不得超生,很快,很快就到那一天了。」
另一邊,沈輕輕被沈家人強行接走的事情,薄婉華也已經知道了。
不過她壓根沒有在意。
沈輕輕對她來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玩物罷了。
今晚,她沉浸在過去之中。
她沒想到薄靳修會主動登門。
看到薄靳修那張臉,薄婉華陷入了過去最慘烈的記憶之中。
她只覺得天地旋轉。
周圍的環境又變成了幾十年前的森林小屋。
門口是那七個面目猙獰的匪徒。
他們笑著,手裡拿著繩子,一步步的朝著她逼近。
薄婉華瘋了一樣尖叫。
從書桌裡面掏出一把手槍,就朝著門口連開幾槍。
薄靳修是真的沒想到薄婉華會私藏槍枝。
但是他的反應很快。
幾步閃躲就躲了過去。
不僅這樣,他還閃到了薄婉華的旁邊。
直接就把薄婉華手裡的槍給搶了過來。
下一秒,槍口已經對準了薄婉華的腦袋。
薄婉華渾身發抖。
但是意識也在清醒的回歸。
幻覺的浪潮褪去,她終於看清楚了薄靳修的臉,還有對準自己的槍口。
薄靳修的臉色很差。
儘管對薄婉華已經不抱有任何幻想。
但是她在看到他的瞬間直接開槍射擊,幾乎還是擊碎了他的心。
「一定要我死,你才滿意嗎?」
薄靳修的聲音冰冷。
薄婉華的保鏢聽到槍聲也沖了進來。
然後就去看到薄靳修舉槍對準薄婉華的一幕。
他們立刻也掏出槍對準了薄靳修。
薄婉華開口說道:「你自己送上門,就別怪我不客氣。」
薄靳修並不害怕。
他看向那兩個保鏢,諷刺的開口:「薄婉華恐怕連你們的報酬都付不起了,何必為了她背上殺人的罪名。」
那兩個保鏢相互看了一下,沒有說話。
但是也沒有放下手裡的槍。
薄婉華笑的諷刺:「薄靳修,你這招策反未免太幼稚了。」
薄靳修繼續開口:「明天,京華超媒,一定會破產,薄婉華破產之後會背負一身的債務,你們確定要繼續跟著她?」
那兩個人似乎有些猶豫了,有些舉棋不定的樣子。
薄婉華怒意叢生:「混帳!一群吃裡扒外的傢伙!」
薄婉華冷笑:「薄靳修,你是不是太自信了,想要我破產,你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還明天?你以為你是神仙,好,我等著,我等著看明天你有什麼辦法讓我破產。」
薄婉華最近變賣資產,已經堵住了一部分的窟窿。
公司也在正常運行。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股票再怎麼跌,她也不可能一夜之間破產。
薄靳修卻不願意再說這個話題。
只是繼續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可以聘請你們成為繁花的保鏢,不,是保安部經理,薪水是薄婉華給的三倍,你們之前替她做的那些骯髒事,我也不計較,甚至可以給你們兩個人一個新的身份,你們未來不用過刀尖舔血的生活,完全可以娶妻生子,像個正常人一樣度過餘生。」
薄靳修的最後一句話殺傷力十足。
薄婉華的保鏢是國外黑市的退伍僱傭兵。
這些年形影不離的跟在薄婉華的身邊,算是她的左右護法。
薄婉華是個情緒不穩定的瘋子,所以他們也是深受其害。
但是薄婉華很大方,給的錢比市場多好幾倍。
那兩個人瞬間就把槍放下了。
薄婉華氣的肺部要炸裂。
她已經失去了那麼多,薄靳修竟然連她的保鏢都要挖牆腳。
「你們不知道繁花是我的地盤嗎?你信他?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一旦叛主你們就會被行業封殺。」
薄靳修笑了笑:「他們都脫離這個行業了,還怕封殺嗎?」
那兩個人立刻乖乖的站到了薄靳修的旁邊:「薄先生,我們聽您吩咐。」
薄婉華哈哈大笑:「薄靳修,你真的以為你贏了嗎?」
薄靳修也淡笑:「未嘗不是,對了,大姐,忘了告訴你,繁花是我買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