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慈愛精神病院。
薄婉華在屋子裡嘶吼。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拿東西不停的敲打鐵門。
但是根本沒有人回應。
薄婉華已經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這個房間裡面多少時間。
她沒有手機,也沒有辦法跟外界聯絡。
每天一日三餐會有人從窗戶裡面遞進來。
其他任何時候,這裡安靜到可怕。
薄婉華只覺得自己好像坐牢一樣。
她數著日出日落,算著時日。
今天正好是薄靳修的婚禮。
她撕碎了房間裡面所有的書。
薄靳修,等我出去,一定毀了你。
窗戶那邊突然出現了輕輕的敲擊聲。
但是剛剛才送過早飯。
現在根本不可能有人過來。
薄婉華朝著窗戶那邊看過去。
竟然看到了沈憶白。
薄婉華愣了一下,然後走了過去。
「憶白,你幫我將門打開!」
沈憶白只是打開了玻璃窗。
窗戶裡面還有鐵欄杆。
沈憶白開口:「媽媽,我給你帶了一些東西。」
沈憶白將手裡的小袋子一樣一樣的塞了進去。
裡面都是一些小零食。
什麼蜜餞果脯,巧克力糖果之類。
是薄婉華以前喜歡吃的東西。
甚至還有一些打發時間的小玩具。
薄婉華看到這些的時候,簡直氣笑了。
薄婉華一腳踩在那些東西上面。
抬頭看向沈憶白:「你以為我真的在坐牢嗎?你給我帶這些東西做什麼?」
「媽,我只是怕你一個人無聊,不過你若是不喜歡這些,我也可以在這裡陪你。」
薄婉華根本不願意聽他說這些。
「沈憶白,你現在就把門給我打開,放我出去,我現在就要出去。」
「對不起,媽,我不能放你出去!」
「沈憶白,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
沈憶白面容憔悴。
「放你出去,你一定會去破壞舅舅的婚禮,媽媽,您再堅持幾天吧,舅舅說,婚禮辦完之後會送你去瑞士養老。」
薄婉華呵呵的笑了:「你是我兒子,你怎麼能站在薄靳修那一邊,沈憶白,你是從我肚子裡面出來的,我是你媽!你竟敢跟薄靳修合起來囚禁我!」
沈憶白表情很平靜,但是眼底卻有一種深深的疲憊。
「正因為我是你的兒子,我才不能看你走上不歸路,媽媽,你做的惡已經夠多了,為什麼不能收手。」
沈憶白頂著薄婉華的臉,一副無力的樣子:「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恨舅舅,要那樣三番四次的迫害他,他是我們最親的親人不是嗎?他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為什麼 要那樣狠心,我不明白,我們是一家人,為什麼不能相親相愛,而要相互殘殺。」
沈憶白對薄靳修將薄婉華關進瘋人院的事情,心裡也有芥蒂。
但是一想到薄婉華做的那些事情,他也是一陣心寒。
「親人?」
薄婉華哈哈大笑起來:「他是我的仇人!我恨不得他死,這麼多年,我分分秒秒都盼著他下地獄!只有他痛苦,只有折磨他,我的心裡還會好受一點!」
沈憶白眼底生出濃濃的失望和悲涼。
他搖了搖頭:「你真的是瘋了!」
薄婉華收回思緒:「沈憶白,如果你還認我是你的媽媽,就打開門,放我出去。」
「我不會放了你的,我不能助紂為虐,但是媽媽,我可以答應你,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瑞士,即便您要一輩子待在這種精神病院,我也會陪著你。」
「我愛你,媽媽。」
說完,沈憶白就離開了。
沈憶白的話讓薄婉華心裡也非常難受。
大部分時間,她是清醒的。
她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有時候,她甚至會想。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薄靳修,她也不會那麼痛苦。
或許她也可以當一個正常的媽媽。
她知道沈憶白有時候的叛逆是想獲得她的關注。
但是從小到大,她並沒有在沈憶白的身上花多少心思。
反倒是薄靳修。
她雖然恨他,但是他卻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
「沈憶白!你別走!」
「放我出去!」
「沈憶白,你回來!」
沈憶白並沒有回來。
薄婉華坐在房間的沙發上。
突然聽到了外面蕭瑟的風聲。
然後就看到一架直升機出現在她的視野之中。
沒過多久,她房間的門就被打開……
另一邊。
姜辭憂從蕭家出來之後,就去了聖彼得堡大教堂。
教堂外面都是梧桐樹。
金黃的顏色,上面還有一層薄薄的積雪。
地上也是黃燦燦的,就像是一條黃色的地毯。
儀式很隆重。
她和薄靳修一起走進教堂,站在台上。
牧師開口:「親愛的諸位,今日我們齊聚於此,在上帝的目光之下,見證這對男女步入神聖的婚姻殿堂……」
姜辭憂心裡突然變得很踏實。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
就像是漂泊的孤舟突然找到了港灣。
陽光從窗戶上傾灑進來。
照在薄靳修半邊側臉。
他英俊的一張臉仿佛閃著柔光。
而他耳朵上的那顆小小的藍色寶石也變得格外閃亮。
或許是那一束藍色的光亮太過耀眼。
一道閃光也突然在姜辭憂的腦海中出現。
同時腦海里也浮現出一幅畫面。
「你為什麼想死?」
「因為沒有人希望我活下去。」
「那你為了我活著吧……如果你沒有朋友我來當你的朋友,如果沒有人愛你,我來愛你……」
風馳電掣之間,姜辭憂好像想到了什麼。
她的眸光風雲變幻,一時間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她想起來了。
薄靳修就是當年那個站在江邊的小男孩。
天哪?
她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
姜辭憂內心澎湃激動,心臟狂跳。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唯獨缺失了這段記憶,但是現在她全部都想起來了。
牧師的聲音在禮堂裡面響起:「請新郎宣讀誓詞。」
薄靳修面向姜辭憂,拉住了姜辭憂的手。
姜辭憂看的出來薄靳修現在很緊張,因為他手指冰涼。
薄靳修的眼眶有些泛紅,深吸一口氣:「親愛的姜辭憂小姐,現在我站在你的面前,我的內心是無比的歡喜和激動,你是最璀璨的星芒,照亮了我心裡的荒蕪,我想告訴你,遇見你,是我一生最幸運,最幸福的事情,我會永遠愛你,愛你,愛你……直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