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野車手來說,比賽就是證明自己的舞台,而俱樂部就是他們證明自己的目標。
任何野車手都擠破頭想加入明星俱樂部。
加入俱樂部就能享受俱樂部的名譽加持和各種資源補助,培養機娘的成本大大降低。
甚至還有機會免費獲得他們這輩子都買不起的機娘。
所以,王一鳴根本不怕這種行為會讓蘇年仇視,他見過太多野車手為了加入俱樂部卑躬屈膝了。
等這場比賽結束,他立馬就給蘇年和星辰拋出橄欖枝。
他幾乎已經能預料到蘇年的表情,從憤怒到聽說被SSC俱樂部邀請的狂喜,賽道上受到的委屈和火氣瞬間一筆勾銷,但等蘇年和星辰加入SSC之後,他就想辦法把蘇年和星辰拆開,如果星辰真是性能特別好,就用錢砸成自己的機娘,如果是因為蘇年個人技術卓越,那就榨取蘇年的技術,之後把他雪藏起來。
這種事情在各大俱樂部中時有發生,很多俱樂部都歧視野車手,更傾向於培養嫡系車隊。
就算蘇年拒絕加入SSC也無所謂,他有的是辦法讓蘇年一個俱樂部都進不去。
另一邊,SSC的教練張嘆聽到王一鳴的話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卡著人家賽道就算了,還要擠出去,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嘖,王一鳴這小子心胸狹隘啊,也不知道你們老闆怎麼教育的。」VVC俱樂部的教練吳尊在旁邊鄙夷地搖著頭:「這種處事風格,他能在賽車上走多遠?要是未來能成為智械師還好說,要是沒能成為智械師,他遲早要被人收拾!」
「這些事我哪管得了?」張嘆捏著眉心一陣頭疼,他覺得今天就不該帶隊來:「吳尊,我和你不一樣,你就和你的機娘一塊兒,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我還有老婆和孩子,在職業操守面前,我首先得考慮養家。」
「還記得當初我們一個選擇VVC,一個選擇SSC,都想做一番成就出來……」
吳尊呵呵一笑,眼裡儘是自嘲:「結果現在呢?我們啥名堂都沒有,沒能成為智械師,終究無法推開通往殿堂的門。」
張嘆沒說話,只是點了根煙吧嗒吧嗒抽著。
三兩口吸完,他拿起對講機給賽道上的SSC俱樂部選手下達命令。
「過了前面的隧道,就把那台機娘擠出去!」
…
駕駛室里——
蘇年敲打操縱杆的手指驀然停止。
「星辰,我記得前面有個隧道對吧?」
「對的。」星辰點頭:「距離隧道還有不到五百米,master,您有什麼指示嗎?」
她兇巴巴地盯著前面兩台機娘的屁股,奶凶奶凶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master,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就把前面那倆機娘全部撞飛!喔嚯嚯!」
蘇年嘴角一抽,他早就看了前面那倆機娘的屬性。
左邊那個抗撞71,右邊那個抗撞68,星辰安裝【颶風】模組後抗撞降低到77。
現在三台機娘都處於行駛狀態,星辰的速度必須達到前面機娘的2~3倍才有可能將她們撞開,以如今這個速度撞上去,大概率就是稍微頂開一點,那兩台機娘還是會死死卡在星辰面前,所以頭鐵莽上去是不可行的。
不過他心裡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
「貼上去,先吸著她們的尾流,做好超車準備。」
「master,要撞嗎?」星辰的聲音里有著明顯的興奮:「撞吧,撞吧!」
「撞個屁啊!」蘇年一巴掌抽在星辰屁股上:「你能不能不要那麼頭鐵!」
「嗚嗚嗚嗚QAQ……」
「別著急。」蘇年眼裡閃過一抹冷芒:「按我說的做,我有辦法超車!」
那沉穩有力的聲音好像有種魔力,讓被卡位而心情浮躁的星辰也冷靜下來。
她按照蘇年的指令緊緊貼在兩輛機娘身後,吸著尾流毫不費力地跑著。
…
「觀眾朋友們,我們的黑馬車手,蘇年-星辰似乎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坤坤的聲音通過大屏幕旁邊的音響傳到全場。
「為了阻擊蘇年-星辰奪冠,我們的SSC俱樂部已經派遣兩名選手進行干擾,他們堵住了賽道!如果蘇年-星辰無法通過封阻,那麼很遺憾,他們只能把已經在懷裡的冠軍獎盃拱手讓人。」
坤坤舉起一根手指,唾沫在話筒上飛濺:「但如果他們能夠突破封阻,我想這場比賽必然就是他們騰飛的開始!三百米的直線衝刺後將進入一條百米長的隧道,接著不遠處就是諾克斯最難的Z型連續髮夾彎,被稱之為【諾克斯之斷腕】的硬骨頭,狹窄的彎道只能通過一台機娘,在這最終不到一公里的賽道上,蘇年和星辰還能有超車的機會嗎?!」
解說很激情,但觀眾們並不買帳。
蘇年駕駛星辰炫技般通過一個個彎道的畫面已經深深刻印在觀眾們的腦海中。
他們有些是單純喜歡賽車的普通人,有些是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加入俱樂部的野車手。
在今天這場比賽上,他們眼裡只有那一道道顫慄靈魂的弧線。
他們已然被蘇年和星辰圈粉。
正是因為喜愛,此刻才更會為此憤怒。
「你們怎麼能這樣!憑什麼卡著賽道?!」
「SSC俱樂部滾出去啊!」
「讓那倆SSC俱樂部的選手滾出賽道!」
「我是來看比賽的,不是來看你們這些俱樂部勾心鬥角的。」
「SSC俱樂部污染比賽環境,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粉你們這個車隊!」
有個情緒激動的觀眾撕了身上SSC俱樂部的應援賽車服,漲紅著臉丟下看台,卻恰好扔到了SSC俱樂部的看台區域。
SSC俱樂部的選手們看到飄落到面前的破爛應援服不禁臉色難看。
王一鳴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也就只有諾克斯這種初級賽事觀眾才會那麼激動。
因為隨著比賽向上進階,逐漸走向國家級,甚至世界級,觀眾們就會發現卡位根本不算什麼,那些智械師和頂級機娘根本不會使用卡位這種低級手段,他們的手段層出不窮,超出人們的想像。
「你已插翅難飛!」
王一鳴看著賽道上被牽制的星辰嘴角微翹。
蘇年和星辰就猶如籠中之鳥,而SSC俱樂部的倆選手就是掛在他們翅膀上的枷鎖。
再怎麼掙扎,籠子裡的鳥也不可能衝出牢籠。
現在那籠子裡的鳥神情應該是憤怒的,驚慌失措的吧?
仿佛是回應他的想法,攝像機的鏡頭逐漸拉近。
畫面最終定格在蘇年的臉上,那張冷峻的臉上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憤怒。
反而嘴角向上從容地勾起。
王一鳴瞳孔微縮。
這車手……他在嘲笑!
他在笑什麼?他憑什麼這個時候還在笑?
王一鳴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就在他想要看得更清楚的時候。
畫面最終消失,三台機娘已經呈品字型衝進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