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莊周夢蝶
徐成功和王志聽到這話都懵了。
前途無量？
這小子今年十八，學習成績尚可但是很明顯和前途無量掛不上鉤啊？
本來以為只是一個身上有些小特殊的孩子，怎麼這個燕京來的特別調查員給出了如此誇張的評價？
他們面面相覷的看著。
這名叫做李育的特別調查員，給他們帶來了太大的震撼。
一方面，李育的到來，為他們開啟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雖然說夢境問卷以及能力評級這種事情的接連發生已經讓他們有了一些抗性，甚至心裡也有了一些預測，但是當真相如此突兀的出現在了他們眼前時，卻一樣還是讓他們感覺到措手不及。
另外一方面，這叫做江川的孩子，似乎比他們想像之中要神秘的太多。
就連旁觀者都感覺到驚訝和震撼，更別說是江川自己了……
在聽到了李育的話後，他的心跳似乎都加速了幾分。
誰曾經沒想過自己是天選之人，在青少年時期，總會有那麼一些天老大地老二的中二想法整日徘徊在腦海之中。比如手裡是否會發出氣功，比如是否真的有光，還比如……
江川沒有再考慮這些事情，即便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現在想來也有些羞恥。
這種想法會隨著認知的增長而被削平，伴隨著年歲的增長，會越來越無奈的屈從於現實，會越來越認清自己終究是個平庸之人的真相。
但是……
就在此刻，那些早就已經被江川所摒棄的想法，再次出現。
雖然多少有些難以置信，但江川還是有些驚喜。
「我明明沒有覺醒記憶……卻這麼評價我？」
「這豈不是說明老子牛逼大了？」
李育並沒有給江川太多思考時間，他站起身來，開口說道：「我得儘快回一趟燕京。」
然後他看向徐成功和王志：「兩位同志，屆時江川的檢查報告，發到我的帳號上。」
「那位秘書有我的聯絡方式。」
「有關於他的各種信息，包括之後的檢查，都必須要保密。」
「在儘快做一次檢查得到報告之後，想必後續的檢查也不會少。」
「那麼接下來的檢查項目，最好挪到這邊來做。」
「同志，我看過你的資料，您是腦科學專家……這樣的檢查，交由您來負責，最合適不過。」
徐成功點了點頭。
接著，李育又看向了江川：
「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休息之後會有人送你回去。」
「接下來……」
「伱在做完檢測之後，等我的消息就好。」
江川點了點頭。
李育在說完這些之後轉身離開，徐成功和王志兩位青市機構的負責人也追著他過去了。
這三人離開之後，還不等江川仔細打量這個房間裡面的一切，實驗室的門就又一次被推開了。
一個熟悉黑西服、單馬尾的倩影走進了實驗室，帶進來了一陣馨香。
早晨的時候她被安排了其他的工作，沒有參與到這邊的工作里，作為青市機構的第一秘書，她每天的工作很雜、很多。
吳青青本來不需要來這邊，但是考慮到是江川，她還是覺得應該多關照一下。
她帶著如沐春風一般的微笑，讓人感覺很舒服，開口說話的聲音更是好聽無比。
吳青青心情不錯，看著江川問道：「怎麼樣？江川同學？今天的測試還好嗎？」
江川敷衍的點了點頭：「還行吧。」
吳青青點了點頭，隨即笑著開口說道：「今天期末考試不是嗎？」
「給你送回學校？」
「現在送你回去，你還能答一個多小時的卷子。」
她臉上的笑容有些揶揄，似乎是在提醒昨天江川在到底是來機構還是去考試的選擇時，他做出了想去考試的選擇。
江川就像是沒聽出來這話裡面的揶揄一樣，他擺了擺手：
「大可不必。」
然後他站起身來，說道：「我要回家。」
……
……
徐成功和王志跟著李育的腳步，往機構門外走。
現在特殊機構還沒有完全重構完畢，顯得有些不那么正式，但是這並不耽誤兩人心中有很多問題要問。
在今天聽到李育說過了這麼多之後，他們總覺得自己並不像是一個神秘機構的負責人，更像是一個打工仔。
只不過此時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徐成功和王志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也都看出來了彼此眼神之中的意思。
徐成功看著王志，向走在前面的李育撇了撇頭，那眼神是在向王志說：「你問啊？」
王志揚起了一邊眉毛，看著徐成功抬了抬下巴：「你怎麼不問？」
最終，還是坐在青市機構第一把交椅上的徐成功準備開口。
他咳嗽了一聲，剛剛準備開口，可就這個時候，李育卻是率先說道：
「你們不必多問，想要知道的事情，上面已經整理好了。」
「大概就在最近一周之內，就能分發到各市機構的負責人手中。」
「而在此之前，我能說的東西也不多。」
徐成功被人看穿了心思，有些尷尬。
但是王志卻是並不甘心就此放棄，他也緊隨其後的開了口：
「你說那些記憶都儲存在基因里，這是從哪得出的答案？」
「我在這方面研究了三十年，但是基因里儲存著記憶這種事情……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李育站住腳步，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
「人類目前對於真相的探索，只不過是滄海一粟。」
「基因之中攜帶著的那些記憶，只不過是表象罷了。」
「為什麼這些記憶會覺醒，為什麼會以夢境形勢出現，為什麼人類會如此自然的開始接受這巨大的轉變？」
「這一切都是問題。」
「其中當然也包括你所提到的，基因方面的問題。」
「王同志，我看過你的資料，身體A類型的能力……」
「我想你在真正開始與你的那些記憶交融之後，會讓研究突飛猛進。」
他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
「所謂能力，未來自然是會有科學解釋的。」
「目前來看，雖然沒有解釋，似乎都是些不解的謎題……但是這些不解之謎，卻並不影響我們去使用它。」
「正如同祖先從不了解火焰究竟是什麼，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使用火焰。」
「而我們人類文明的起點，也是從火焰開始的。」
「所以，你不必心急。」
而當李育的話音剛落，徐成功的問題又緊接著提出：
「你是入夢師……」
「歷史上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職業……」
「假如那些來自於基因之中的記憶都是真的，那麼我們所熟知的歷史呢？」
「這世界上的歷史，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更別說是那些問卷之中描述的世界，什麼修行者，什麼大能力者……為什麼這些東西在歷史記錄上從未存在？」
李育聽到這個問題後笑了笑，隨即他開口說道：
「歷史當然是真實的。」
「只不過有些東西隱藏在表面之下。」
他略微一頓，後道：
「知道錦瑟吧？李商隱那個。」
「莊生曉夢迷蝴蝶……」
「我們入夢師的歷史，兩千五百年前便存在。」
說完，李育上了車，和他們微微點頭，算做告別。
車子啟動，絕塵而去。
徒留兩位負責人站在風中愣著，頗顯凌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