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雜耍看完,林小鹿意猶未盡,想等著開第二場,可讓他無奈的是……娘們們回來了。
「鹿崽子,看我的頭花好不好看?玉娘幫我挑的。」
「林小鹿!快過來瞻仰一下老娘新買的髮簪。」
「無垢,快過來夸本道長新買的袍子,說!本道長是不是你的小心肝!」
看著面前猶如群魔亂舞一般的畫面,林小鹿和無垢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瘋狂凌亂。
下午沒什麼事,幾個姑娘便帶著大包小包的衣裳首飾,一同來到一家戲院聽戲。
對於戲曲這一塊,林小鹿等人還是很喜歡的,在二樓雅間的椅子上舒舒服服一躺,喝著泡好的茶水,吃著瓜果點心,然後隔窗俯瞰一樓戲台上的青衣花旦咿咿呀呀唱小曲兒,人生不過如此。
「林小鹿你好了沒有?」
「別動,馬上就好了。」
擺滿水果點心的窗邊,林小鹿拿著細筆,一邊聽著耳畔的戲曲聲一邊細緻的給上官哈密瓜化妝,全程努力憋笑,旁邊的上官石榴,詔木木,無垢三人也努力裝著很平常的模樣。
上官哈密瓜長的還是很可愛的,尤其當林小鹿一隻手托著她軟兮兮的下巴,將她的臉頰捏的微微嘟嘴時,整個人就跟個大號瓷娃娃一樣。
在最後給上官哈密瓜的眉心處點下一點硃砂,林小鹿當即放下細筆。
「好啦,大功告成,哈密瓜你現在美的簡直不像個人。」
看著哈密瓜被林小鹿畫成一副善財童子的模樣,周圍幾人紛紛繃不住了,一個個努力憋著笑。
那大大的兩坨腮紅,扎著紅繩的雙丸子頭,以及眉宇間騷氣的一點紅色硃砂,真是怎麼看怎麼喜慶。
「真的好看?我拿鏡子看一下。」
「別呀。」林小鹿一把按住上官哈密瓜掏納戒的手,非常正經的說道:
「你還信不過你相公我?」
上官哈密瓜狐疑的看了林小鹿一眼,然後果斷搖頭。
「信不過,你這山炮一肚子壞水。」說完她就掏出了鏡子,看到了自己那張招財進寶的小花臉。
幾息之後~
「林小鹿!你故意的!」
「哈密瓜你先別激動,聽我解釋,你這樣看著非常招財,這是旺夫之相。」
「我旺你個二舅姥姥!魔王鐵頭功!」
「哐!」
一聲巨響,二樓廂房處的木製壁欄整個破碎,林小鹿的身軀夾雜著大把大把的木屑飛出樓台,然後「轟!」的一聲摔在戲台上,把正在唱戲的一眾角都給當場嚇懵。
戲院裡無論看客聽眾,還是台上的一眾戲角都被這突然的一幕弄的嚇了一跳,一個個呆滯的看著這突然從天而降,腦瓜砸地的年輕道長。
這什麼情況?
尷尬的戲台上,林小鹿一個鯉魚打挺從滿地碎屑中躍起,然後瀟灑捋了捋頭髮。
「娶妻當娶哈密瓜,天天干架笑哈哈。」
他仿佛什麼尷尬的事都沒有發生一般,對著面前懵逼的戲角們抬手抱拳。
「媳婦凶了些,真是抱歉,一會兒我讓我媳婦賠你們錢。」
說著,他就準備扭頭離開,畢竟台上台下那麼多人看著,自己確實打擾了別人,這樣不好,可他剛一轉身,就忽然愣在了原地。
戲台上,林小鹿一動不動的站著,見狀,戲台下的戲迷們紛紛吐著瓜子殼吐槽。
「大哥你趕緊下去好嗎,別打擾我們聽戲啊。」
「這道長什麼情況啊?專程來搗亂的?」
「快點啊,仗著自己會點拳腳功夫,摔下來不疼是吧,你問問咱們這兒多少老爺們懂功夫的,趕緊下去。」
台下的戲迷並不知曉林小鹿是何方神聖,此時見他搗亂立刻一個接一個吐槽起來,而二樓廂房內,見到這一幕的上官石榴也是有些疑惑。
「鹿崽子怎麼了?怎麼站那兒不動了?」
「哼,估計是被老娘一頭撞傻了吧,傻了正好,以後想怎麼欺負他怎麼欺負他。」
正在使勁擦臉的上官哈密瓜吐槽了一聲,接著又有些不放心的伸長脖子張望。
破損的廂壁處,幾人紛紛好奇看著,而此刻身處一樓戲台的林小鹿也已經轉過身子,目光落在了身後的青衣臉上。
青衣手捏素菱,眼眸微低。
「這位道長還請快些下去吧,客兒們都是真金白銀買了座兒的,這樣耽誤下去,怕是會不喜。」
看著面前頭戴銀釵翠鈿,身穿青衿素袍,面色溫婉畫著淡妝的青衣,林小鹿直接忘記了眨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
「這位道長,還請上樓聽戲吧。」青衣被林小鹿盯的有些尷尬,面容壓低了幾分再次催促,語氣也不似方才那般溫柔,顯然被遲遲賴著不走的林小鹿氣到了。
「你叫什麼名字?」呆愣的林小鹿突然問。
「喂,客官您什麼情況啊,先上樓吧。」一旁唱戲的其他人看不下去了,見林小鹿不但不走,還當眾詢問起自家班主的芳名,頓時將其當成了潑皮無賴。
「這位客官勸您別在這兒鬧事,我們響子樓的武生不少都是中牛逼境的武者,看您是出家人,怎麼跟其他無賴一樣,趕緊麻溜兒的滾蛋!」
見台上台下的人都在不耐煩的催促,眼前的青衣目光中也顯露出幾絲不悅,失魂落魄的林小鹿才徹底反應過來,再次抱拳,沖其和善一笑:
「打擾了,姑娘。」
……
……
離開戲台,回到廂房,剛一進門,一行人便好奇看向了他。
「鹿崽子,你剛才怎麼了?」
「呵~八成是看那小青衣長的漂亮,被迷住了唄,林小鹿我保證,你在看一眼你就死定了。」
「小鹿施主,莫非是認識台下唱戲的女施主?」
廂房內,被眾人詢問的林小鹿面無表情,整個人似乎是還沒回過神,表情也顯得非常古怪。
上官哈密瓜見狀也不嘲諷他了,皺眉道:「哎呀你快說話,急死個人,到底看到什麼了?」
林小鹿在桌邊坐下,擰開葫蘆猛灌了一口烈酒,隨後才深深吸了一口涼氣,眼神閃爍著奇特的光亮。
「戲台上唱戲的那位青衣,是阿寧的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