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哭了,師兄不對啊,是師兄不好,不哭啊不哭…」
許念心累。
後悔自己手欠敲了他一下。
現在只能好好哄。
兔子已經吃完了,三師姐不知道跑去哪裡繼續偷吃去了。
說是去修煉,大概率是找個地方開始烤地瓜。
夜深人靜,月明星稀。
逍遙峰的夜晚景色非常好。
白天的霧氣緩緩散去,一道道岩峰的輪廓顯現出來。
模糊不清,巍峨屹立。
無名的花開的滿山,山頂花香瀰漫。
朦朧的夜色灑落下來。
照在武清歡的身上,顯得他本就清冷的氣質,變得更加孤寂。
又添幾分神聖不可褻瀆的美。
只是皙白的額頭上那一抹紅印,打碎了仙子的濾鏡。
小清歡扶著額頭,小小的身體時不時顫一下。
像是在哭。
畫面十分的怪異。
許念頭疼。
「師弟,你不能這樣啊,你也不小了,再過幾年就是找道侶成家的時候了,怎麼能像小哭包一樣麼,這說出去多丟臉啊。」
「師兄是嫌棄我了?」
武清歡幽幽道。
許念更加頭大了。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怎麼能扯到嫌棄呢?
是不是自己打開的方式有些不對勁?
武清歡這個未來的大魔頭,前世的極樂宗聖子,不應該,也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
雖然此刻的他,是小時候的他。
是還沒有黑化的他,是沒長大的他。
但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不應該是,那種孤傲的,殘暴的,暴戾的類型麼?
比如,一點就炸的像炸藥桶一般的火爆脾氣?
這個眼圈發紅,美眸中水霧氤氳的可憐蟲是誰啊?
絕對不會是那個大魔頭吧!
「這到底…」
「是怎麼一回事啊…」
許念頭皮發麻。
正想著怎麼去哄師弟。
卻發現武清歡緩緩起身,朝著屋子走去。
「師兄,我累了,咱們去睡覺吧。」
「啊?」許念覺得這話有些不大對勁。
但兩個人在一個屋子,也睡同一張床。
這話,似乎還真就沒什麼問題。
畢竟都是男生,還是師兄弟。
師兄弟,睡一個屋子很正常吧。
師兄弟,睡同一張床很正常吧。
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
但男男也就沒什麼了。
這有什麼可在意的。
可許念聽到師弟幽幽的聲音,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行,咳咳,行,那走吧。」
現在已經很晚了。
記得三師姐叮囑過,今晚得好好的休息。
明天就要正式的開始修煉了。
跟著武清歡一起回了屋子。
師弟先上了床,許念則是關好門,才到床邊。
等許念走過去的時候,發現武清歡已經躺到被子裡了。
露出一個小腦瓜。
淡紅色的眸子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無比的清澈璀璨。
許念忽然心中生出一種負罪感。
隨後,又覺得有些好笑。
這傢伙又不是女的,好像自己和師妹睡在一起似的。
這個小魔頭,長的這麼好看作甚?
男人,就不能陽剛一點?
許念搖搖頭,摒棄想法,也躺到床上。
兩個人雖然睡在同一張床上。
但其實是蓋兩個被子。
各蓋各的。
不然蓋一個被子,睡在同一個被窩裡。
那就太奇怪了。
就算是師兄弟,也太奇怪了。
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深夜安靜。
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
安靜的屋子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怯怯的聲音。
「師兄,你睡了麼?」
「師兄睡了。」許念淡淡道。
武清歡奇怪的看著他,「睡了怎麼還會說話。」
「師兄在說夢話。」
「哦。」
又過去了一會。
武清歡又小聲道,「師兄,你睡了麼?」
「睡了。」
「哦。」
安靜一陣,他再次開口,「師兄…」
「好了好了,我沒睡,你到底也要幹什麼。」許念無奈了。
武清歡側躺在床上,皙白的小手伸過去。
小聲道,「我怕黑。」
你怕個鬼啊你怕。
未來的大魔頭小時候怕黑?
什麼離譜人設。
這是認真的麼?
「那你要我怎麼辦?這山上可沒有蠟燭。」
在雜役堂的時候,自己還能給他點個蠟燭。
山上可什麼都沒有。
武清歡沉默片刻。
聲音更小了,「師兄可以…握著我的手麼?」
許念微微皺眉。
這…
怎麼感覺情況的發展,朝著一個自己沒有預料到的方向去了。
有點跑偏了啊。
但,還好,還好…
既然是愛的感化,那為了讓師弟不怕黑,握住他的小手。
應該,大概,也許,可能…
也沒什麼的吧。
師兄握握師弟的手怎麼了,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麼。
有什麼不對勁得了。
覺得不對勁的人都是心臟!
髒的不行!
許念如此想著。
點點頭,捏住了師弟伸過來的小手。
握在自己的大手之中。
有些驚訝。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這臭師弟的小手還挺軟的,柔若無骨。
還挺好玩的。
可沒多久,許念便察覺到不對勁。
業火出現了!
慾念不斷的侵蝕過來。
他臉色微變。
心念一動,壓下雜亂的思緒,以及眾多邪念。
師弟的業火竟然已經如此旺盛?
他平日到底是如何壓制的?
莫非是…特殊的體質加持,壓制業火?
自己可以控制。
但身邊的人會不由自主的受到影響?
忽然,許念有些明白了。
師弟口中所謂的怕黑,怕的或許是夜晚的業火意象。
重重意象侵蝕,他會害怕是肯定的。
儘管未來是四海八荒的至強者,頂級的大魔頭。
但現在,也還只是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小師弟罷了。
許念想到此處,不由得心中一軟。
捏著他的小手更緊了一些。
夜漸漸深了。
或許被師兄握著手,可以給武清歡很大的安全感。
小師弟沒多久便睡去。
呼吸平穩下來。
只是他的睡姿有些詭異。
很不雅觀。
抬腿跨在許念的腿上。
小手也不老實的搭到他的胸膛上。
他是睡好了。
許念則完全睡不著了。
一邊被這臭師弟的業火侵蝕。
一邊還要捏著他柔若無骨的小手。
簡直是一種折磨。
許念頭疼,兩個頭一個大。
只得默念清心咒。
同時吐槽自己這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
這叫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