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西洲見聞（純日常）
這次新朝對西北大同朝廷的用兵也有王平傀儡操作的影子，不過只是推波助瀾而已，因為新朝本就有一舉拿下西北朝廷的打算，只是礙於平洲路三王爺麾下的大軍，和真陽山四路豪強的軍隊。
這幾個月新朝一直在和真陽山四路豪強聯軍談判，半個月前終於是談妥，雙方打算共同出兵將西北朝廷所占據的地盤瓜分掉，並且還需要共同牽制三王爺麾下的大軍。
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行動，可以說會影響到整個中州未來的局勢，所以事先預言的王平得到了大好處。
「道長如果不嫌棄，進屋來喝一杯茶水如何？」
風川作出邀請。
王平意識下沉，光幕面板消失後他點了點頭，他能感覺到眼前之人似乎有事相求，一路行來他遇到過很多求助的人，當然，也有一些想害他性命的人。
謀劃天下局勢的時候這些普通人對於王平而言，不過是一個數字，如今行走於鬧市間，這些數字變成了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喜怒哀樂，這讓王平對於生命有更深的敬畏。
進入學堂的大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光禿禿的大院子，院子裡沒有中州庭院的假山水榭，也沒有花草樹木的裝飾，就只是用碎石鋪的一個院落，院落東面角落地面上有一些深坑，看起來像是人為踩踏後形成的。
這院子還是一個練武場，角落裡的深坑應該是他們用來感應氣流時練武形成的，風川一路客氣的將王平邀請到學堂的正廳，隨後喚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讓他去準備茶水。
「道長這是第一次外出歷練嗎？」風川詢問。
「出來過幾次，是第一次到西洲，一直聽師兄們說西洲北面群山的秀麗，這次剛好有時間就出來走一走。」
王平簡單作答。
雨蓮則在靈海里提醒道：「他剛才誕生了一剎那的惡念，千木觀的弟子第一次外出歷練是練氣有成時，第二次外出歷練是築基成功時，第三次則是入境後，他在試探你的修為呢，這說明他對中州修士很了解。」
風川聽聞王平的回答臉上表現出些許的恭敬，這驗證了雨蓮的提醒。
「以道長的眼光來看，中州糜爛的局勢，還需要多久才能穩定下來？」風川一副求教的神態，他應該是真的很關心中州的局勢，總是有意無意的提及。
「現在還不清楚，或許十多年後就會有結果，這是急不來的，數百年前夏王朝崩潰後持續了近百年的亂局。」
王平隨便閒聊。
風川聞言目光暗淡不少，嘆氣後說道：「百年後我都成為了一堆黃土。」
王平看著他的樣子問道：「道友是想要什麼？」
「築基丹！」
「西洲沒有築基丹嗎？」
「有，但比中州要貴得多，幾乎是十倍的價格，而且不一定買得到。」
王平輕輕點頭，築基丹對於他而言，想要的話就和普通糖果沒什麼區別，可他不會做這個好人。
風川見王平沒有接話神情更為暗淡，這時剛才走出去的少年端著兩盞茶從偏門走進來。
「道長，用茶，這茶是我特意從中州移植過來的清茶。」
「多謝。」
王平客氣的道謝後，拿起少年放下的茶盞，茶盞的樣式和中州南方差不多，只是上面的花紋是野獸，這與中州南方的審美又大不相同。
茶香要清淡一點，這應該是炒制的方法不對，導致損壞掉茶葉本身的香味。
一盞茶的功夫後風川放下茶杯，鄭重的抱拳說道：「貧道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請道長以『青木術』為部族的孩子清理一下身上的暗傷。」
這個要求倒是讓王平略顯意外，雨蓮比王平更為意外。
「不瞞道長說，我們部族的孩子從小也有練武來感應氣感，可是從十歲起就得跟隨父輩前往山林狩獵，長年累月下來不少孩子都有暗傷，道友如果願意出手幫助的話，部族裡存放有不少的成年鐵竹，我可以做主全部拿給道友作為報酬。」
風川再次抱拳說話。
他的這個交易很公平，對於一般的木靈修士而言，鐵竹確實是煉製法器的最好材料。
「沒問題。」
王平沒有拒絕。
風川聞言一掃剛才的失望，又起身抱拳作揖道：「多謝道長。」
王平起身還禮，這一路走來很多人找他治療過，也不差這一次，更何況這一次還有報酬。
一個時辰後。
王平收起十根鐵竹走出學堂，風川又帶著他逛了逛鎮子其他地方，簡單吃過午飯後王平謝絕風川的挽留，從鎮子另一邊的大門走出去。
與風川的閒聊中王平特意詢問過這片山林有何處景色，風川說了好幾處，其中一處是附近的一個大瀑布，這個時節剛好是雨季，山林里水源充足，可以看到瀑布最美的狀態。
「我感應到了瀑布的位置，直接飛過去嗎？瀑布下的深潭應該有不少魚蝦。」雨蓮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
王平伸出手輕輕撫摸雨蓮的小腦袋，隨後慢慢沿著蜿蜒的道路走進山林，山林里有一股陰冷的涼氣，還有腐敗和淡淡的血腥味，血腥味是山林里的野獸留下來的，而且是極具攻擊性的野獸。
山林的整體景色不錯，茂密的叢林之間有一些自然的野花點綴，不過對於王平來說的美景，於鎮子的百姓而言卻是性命攸關的地方，更是他們生計所在。
進入山林王平感應到很濃郁的木靈氣息，並察覺到一些蘊含靈氣的老樹，雨蓮不由得說道：「這裡最古老的樹竟然有三千多年，這無疑是山民們平常養護的結果。」
「這是他們生計所在，當然得保護。」王平腳下的步伐加快不少，雨蓮則是騰雲而起，在樹林間不斷穿梭，逗弄那些小動物。
約莫一個時辰後。
王平聽到清晰的流水聲，空氣也變得潮濕不少，他沿著山民走過的小路繼續前行，又過去一刻鐘他看到風川說的瀑布，瀑布的上游是一條上百丈寬的湍急河流，所以瀑布也有上百丈寬，但只有十多丈高。
這條瀑布仿佛翻滾的臥龍橫跨在兩岸之間，激起的水流墜入碧波蕩漾的深潭之中激盪起層層浪花，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如同萬馬奔騰般震撼人心。
入眼的剎那讓王平真切的感覺到世界的美妙，讓人短暫的忘卻身處苦海的煩惱。
「哇哦！」
而雨蓮則是迫不及待的一頭扎進深潭之中，隨後深潭內就掀起一陣陣浪花。
在深潭數里外的邊緣位置，有一些山民正在撒網捕魚，他們一部分人站在略顯湍急的水流里，這些人腰間綁著麻繩，岸邊的人拽著麻繩的另一頭，附近荊棘藤編制的籠子裡，已經有不少鮮活的魚蝦。
捕魚的山民在捕魚的時候不時咒罵兩句壞天氣，對於近在咫尺的美景視而不見，或許對於他們而言，恨不得將河水抽乾，那壯麗的瀑布更是一種災難。
王平走到河岸邊上，立於瀑布上游水流最為湍急的地方，他正要伸手去感受水流的強度時又猛然轉過身。
在他身後山林里有十多位滿身妖氣的小妖正在快速向他這邊移動。
王平面露微笑，笑道：「真是有意思呢。」
他話音落地時雨蓮竄出深潭，一口吞下嘴裡的魚蝦，全身鱗甲散發出青色的光暈，一道道水靈法陣形成的瞬間對著王平前方的山林吐出一口寒氣。
寒氣擴散的時候化為冰晶，將山林冰封大半，那些小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冰晶覆蓋，轉眼就將他們的血肉破壞乾淨。
遠處捕魚的山民看到雨蓮，岸邊掩護的當即就跑得沒了影，河道里的山民緊張之下就要摔倒，但倒下後卻身處岸邊，他們有些懵逼的左右看了看，隨後幾個激靈的爬起來往自家鎮子方向跑去。
「他們想幹什麼？」
雨蓮縮小身子懸浮在王平的右側。
王平元神意識快速擴散，很快就捕捉到一個神魂，並瞬間在山脈南面一處洞府內鎖定一個意識。
那是一位入境的玉清教旁門修士，他的道場附近有很多被他奴役的妖族戰士。
雨蓮問：「這應該就是山民口中的天將吧？」
「大概率是！」
「他是用這些小妖來試探你的實力吧？要是實力不行就直接打殺，實力超過他的話就當沒事發生？」
雨蓮有些生氣。
王平伸出右手輕輕撫摸雨蓮的腦袋，左手掐出一個法訣，那入境的玉清修士身邊頓時憑空出現一道無色無味的木靈毒素。
毒素擴散時玉清修士體內的靈性迅速枯萎，不多時就變成一具乾屍，隨後他體內修成的『五陽』氣海發出一陣陣清脆的就像是魚泡被壓爆一樣的聲音。
周邊的小妖見狀肝膽俱裂，有一些剛想上前查看情況就被毒氣波及，轉眼就變得和玉清修士一樣的下場。
王平做完這些就不再關注那洞窟，他鬆開左手的法訣，向著前方被冰封的山林遙遙一指，一道充盈的木靈氣息頓時在森林內部炸開，山林里的植被像是活過來一樣，紛紛掙脫冰封。
雨蓮再次騰雲而起，落到旁邊的深潭裡繼續抓魚。
王平也繼續剛才想要做的事情，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感受水流的速度。
少許時間後，他起身使用『覆水術』直接踏水而行，行至對岸時雨蓮從深潭裡竄出並抖掉身上的水漬後騰雲落在他的肩膀上，
「你別把魚給抓完了，附近的村子靠河裡的魚過日子呢。」
「放心吧。」雨蓮舒服的靠在王平的臉頰上說道：「這還是我們進去西洲後第一次遇到襲擊吧？」
「嗯，這裡的文明看起來愚昧無知，但他們總是恪守著某種規則，這讓他們可以安穩的度過許多歲月，剛才是因為那位玉清修士的壽命快要走到盡頭。」
王平沒有再留戀瀑布的美景，走進山林後抬頭看向被密林遮蔽大半的天空。
雨蓮順著王平的目光抬頭說道：「這裡的人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謹慎和畏懼，而且堅定的相信鬼神之說，所以恪守規則，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他們生活不易，才會如此敬畏未知。」
她說完這席話，問道：「這是要下雨了嗎？」
王平加快步伐的同時回答道：「我想是的。」
一刻鐘後。
雨落了下來，不是暴雨，而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天色也逐漸暗淡。
王平迎著風雨趕路，雨水不能在他身上留下一點痕跡，腳下泥濘的道路也沒有腳印，如此半個時辰後，密集的雨聲中出現陣陣歡呼聲和喊殺聲。
「是兩個寨子的人在比斗！」
雨蓮靠著王平臉頰的腦袋支起來，一雙豎瞳盯著王平的左手邊看，她看起來對這場比斗充滿興趣。
王平同樣有興趣，他穿過一片密林，停在一處斜坡上面，前方大片的山林已經被砍伐，一處高地上坐落有一座不小的城寨。
此刻城寨大門前面的空地聚集有不少人，他們在陰雨之下圍著一個木頭搭建的比武台跳著戰舞，比武台上有兩個年輕人手持盾牌和長劍，正在進行最原始和血腥的比斗。
「他們似乎很喜歡這樣的決鬥！」雨蓮小聲說話。
「並不是喜歡，而是不得已。」王平這段時間在西洲一路行來，每隔一兩天就能遇到兩個鎮子之間的決鬥，、
兩人說話的時候有一方的年輕人被擊倒，讓周邊的歡呼聲更加響亮，也有一些人的咒罵。
在咒罵和歡呼聲中另一位年輕人乘勝追擊，隨著鮮紅的血液伴隨著雨水落在比武台上，失敗者也留下了他們的性命。
王平則將目光轉移到兩個鎮子的這次賭約上，是堆積如山的風乾肉。
第二場比斗正要開始的時候，王平感受到他個人通訊令牌傳來的能量波動，雨蓮看著王平拿出通訊令牌以及感受到王平的情緒波動，問道：「怎麼啦？」
「雙兒發來的消息，說是小竹要嘗試晉升了！」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回去吧。」
雨蓮有些迫不及待。
王平伸出左手掐出一個法訣，兩人的身影頓時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已經在西洲東面的盡頭，這裡有諸位真君布下的禁制。
又經過幾次小規模的轉移，王平在一刻鐘後回到千木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