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大哥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顧風。」
顧明雖然很想將顧風還活著的事情，告訴顧欣，以防他太過痛苦。
但他仔細想了想，依舊因為自己如今的身份，而不得不暫且按捺下這個衝動。
顧欣強自讓自己從悲傷中掙脫，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看向顧明問道。
「大哥，弟弟他是怎麼死的？」
提起這件事，顧明的眼神瞬間變得複雜。
沉默了下，他講述起當時的情況。
「顧風為了救我，死在了天啟戰將手上。」
「雖然事後我已經替他報了仇，但顧風依舊……」
顧欣聽著再次啜泣起來，卻是認真對著顧明搖搖頭。
「大哥，我和顧風曾經討論過這件事情，我們兩個當時最想要做的就是，如果你有危險，我們會死在你的前面。」
「以往，都是你擋在我們身前，為我們遮風擋雨。」
「但我們，也想要有一天，為你做點什麼。」
「我想，顧風他不會怪你的，他只會因為為了救你而死，而感到釋懷和滿足。」
顧欣的話，讓顧明徹底沉默下去。
他微微低頭，雙眼埋在陰影中。
「我知道的。」
說這話的同時，他的心中真切升起了濃烈的沉重。
這次，顧風差一點就真正死在了他的面前。
而這次之後呢？
他還有顧欣，還有身邊的一眾朋友，還有麾下、長輩。
這些人，絕對不能再死任何一位！
顧明在心中做出決定。
而後，他沉默地抱著顧風的肉身，身旁跟著顧欣，身後則是一大批人，共同前往了墓園。
葬禮並不繁雜，很快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當人群散去，顧風的墓碑前只剩下顧欣和顧明時。
顧欣的情緒再一次繃不住了。
她大哭了起來，口中不斷念著顧風的名字。
顧明將手掌輕輕按在妹妹的肩膀上，以自己強大的意志力，將她拉入了一片幻術空間之中。
外界，所有人都只能看到，顧欣依舊站在墓碑前，痛哭流涕的樣子。
而幻術空間之中，顧明卻具現出了顧風成為機械之城主人後，和自己說的那幾句話。
「大哥，今後我將無處不在……」
一句句話迴蕩在顧欣的腦海，讓她瞬間陷入了濃烈的驚愕之中。
許久後，幻術空間破碎。
外界的顧欣抬起手臂，擦了擦肩膀。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只見上面的一隻小貓咪正對她眨了眨眼，那一雙眼睛透出了滿滿的人性化光彩。
而那個眼神，她再過於熟悉無比。
那是顧風的眼神。
「好了，時間不早，我們先回去吧。」
顧明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帶著她離開墓園。
顧欣沉默地跟在顧明身後，只覺得自己大哥太壞了，白讓她哭了一天的淚水。
上次顧明就是這樣，騙她眼淚。
這次，還是這樣！
顧欣氣鼓鼓的，大有日後自己也來這麼一次，看看顧明和顧風反應的想法。
……
兄妹二人離開墓園，很快回到了雙子塔。
一經回來，顧明就看到了早早等在前方的幾人。
其中有柳如煙，有劉雅、洛水、陳宇、王虎，以及日月小隊的眾人。
不論顧明成長到何等地位，他身旁最親近的人，依舊是這些。
柳如煙關切地看向顧欣，發覺她的狀態出奇地還不錯。
但她也依舊有些擔心，很快將顧欣給帶走安慰去了。
剩下的劉雅等人，則是齊齊看向了顧明。
他們沒有說「節哀」一類的話語，因為那會讓顧明更加悲傷。
眾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紛紛看著顧明道。
先是陳宇，他一臉驚喜地看了洛水一眼，對顧明道。
「明哥，你不知道，你走這段時間，洛隊她都晉升武王了，成為我雙子城第五位武王強者！」
除了顧明，雙子城上次一次誕生四位武王。
算起來，洛水就是第五位。
顧明挑眉看向洛水，滿意地點點頭。
而後，他看了眼王虎、陳宇，道。
「那你們兩個呢？我走了將近兩個月，是不是都有些鬆懈啊？」
「明哥，那怎麼會，那怎麼會呢？」
「我和虎哥距離六階武王，也都只差臨門一腳了！」
陳宇連忙解釋，見顧明狀態還好，心下微微鬆了口氣。
不多時，顧明就和日月小隊眾人聊了起來。
期間，他了解到日月小隊眾人的境界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其中，劉平也在科技之城完成了機械改造，成為了五階機械生命體。
嗯……
顧明想起了顧風，進而看向劉平，心中組建機械軍團的念頭越發強烈。
當然，這件事情還需要徐徐圖之，仔細謀劃。
交談一番之後，日月小隊眾人很快散去，僅留下劉雅一人。
劉雅沒穿將軍制服，沒披猩紅大氅。
成為將軍後，她的穿著依舊是和從前給顧明當助理時一樣的打扮。
今天的劉雅，和顧明穿著同樣的黑色風衣，內里是一襲黑裙，配上微微發亮的黑色長靴。
微卷的長髮披在肩上，隨著三月的寒風被微微吹動。
第二行省氣候最為正常，一年四季很是分明，和火城、冰城都有很大區別。
於是，雙子城的三月依舊是比較寒冷的，時不時還能看到下雪。
但這樣寒冷的氣候，對劉雅這等武王來說，自然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嗯……她屬於冬天穿裙子，都不需要任何光腿神器的人。
當然，劉雅依舊不會那樣去穿，一年四季，什麼季節她都會對應地去選擇衣服。
二人目光觸碰，顧明先是看到了劉雅眼中的關切。
「機械之城一戰我聽說了，對你的影響應該很大吧？」
她和顧明之間最為親近，有很多話是只有二人之間才能訴說的。
顧明也沒有再藏著掖著，坦然地點點頭。
「機械之城一戰對我的打擊很大，讓我真切意識到了，只有我自己強大，是不行的。」
「我無法接受身邊任何一個人死去，任何一個人都不行。」
這次歸來的顧明，在劉雅眼中就仿佛是變了一個人。
她有些心痛，上前一步，伸手撫了撫顧明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