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洋問完問題，微微一笑，看向鄭牧邊。
鄭牧邊依舊正襟危坐，身材筆挺。
但是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覺漸漸緊扣。
看向秦思洋的目光極為探究，像是獵人在搜尋巢穴，一定要找到戰利品。
秦思洋神色從容，讓鄭牧邊毫無收穫。
隨後便將目光移向楚霸星：「霸星，這件事，是你告訴小秦同學的？」
楚霸星搖搖頭：「不是。我跟他的關係沒好到這種地步。」
鄭牧邊深吸一口氣，又看向秦思洋。
「所以，我教你將普通人變成序列能力者的方法，完全是你自己推斷出來的？」
「鄭參謀長，我的推斷過程，不是都說給你聽了麼。」
「可是也太准了點。」
「沒什麼準不準的，我其實就是往當下最需要的方向去猜。怎麼解決兵源的問題，我已經頭痛好久了。我也沒想到，鄭參謀長真的能幫我解決這個最棘手的麻煩。」
鄭牧邊被秦思洋的話直接搞沉默。
一個人思索了許久後，笑了兩聲：「小秦同學，果然名副其實啊。」
秦思洋好奇看著鄭牧邊：「第一次說名副其實，是客套。第二次說名副其實，是稱讚。這次說的意思是？」
「是感嘆。」
鄭牧邊看著秦思洋，又是許久不言。
秦思洋卻似乎從鄭牧邊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深沉。
與此同時，秦思洋的心中也在思路百轉，計劃著接下來的事情。
良久，秦思洋先開了口：「鄭參謀長，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們還是日後再聊吧。比起這個，我想了解下楚字軍團和趙家的交易……」
就在秦思洋打算岔開話題的時候，鄭牧邊斬釘截鐵地開了口：「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直接告訴你普通人怎麼變成序列能力者。」
「稍等。」秦思洋沒有讓鄭牧邊繼續說下去。「鄭參謀長告訴我普通人變成序列能力者的方法，沒有條件麼？我怕你告訴我之後，找我索取的條件太過貴重，我出不起，所以咱們還是先把一切談妥，再進行下一步吧。」
鄭牧邊坦然說道：「本來告訴你這件事是有條件的，現在，沒條件了。」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剛剛的聊天，讓我認為你值得。」
「楚司令那邊同意？」
「來之前，司令讓我全權處理和你接洽的事情。」
「可是鄭參謀長……」
「別在這裡膩膩歪歪了。」鄭牧邊大手一揮，打斷了秦思洋的話語，「秦思洋，我剛夸完你，你別在這裡跟我搞什麼鬼把戲！」
秦思洋一臉詫異：「鄭參謀長的話是什麼意思？」
「哼，什麼意思？論腦子，我承認比不上你，你帶著點妖氣。但是耍心機，我摸爬滾打幾十年道行，不至於在你面前閃了腰！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鄭參謀長，我真的不明白。」
「那我就講明白點！」鄭牧邊眉頭擰緊：「在你猜出有讓普通人變成序列能力者的方法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明明說著招兵是自己最棘手的麻煩，卻推三阻四不讓我告訴你解法！」
「你是覺得，既然我能告訴你這個方法，便說明這個方法知道的人不在少數。你認為自己可以去問趙龍飛，或者問其他人，都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沒必要欠我欠楚字軍團一個人情。」
楚霸星聽著鄭牧邊的話，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
不過是幾句話，裡面有這麼多的彎彎繞？
是鄭牧邊想多了吧。
但是當他轉頭看秦思洋的時候，發現秦思洋訕訕一笑，沒有作答。
心中的不解，瞬間化作震驚。
鄭牧邊語氣冷漠威嚴：「秦思洋，腦子好使是你的優點，但切記，算盤不要機關算盡太精明！」
「存在讓普通人變成序列能力者方法的消息，是我從我口中確認的，那你就該跟我聊到底。這是最起碼的規矩。」
秦思洋聽後，心中無奈。
規矩？
軍方的人，哪有什麼規矩可言。
如果坐在對面的不是一方勢力的掌控者，怎麼可能對自己如此逼迫。
秦思洋確實不希望欠楚字軍團的人情。
因為自始至終的各種交集，都讓他對楚字軍團的印象不佳。
今天和鄭牧邊聊天更是如此。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楚驍昂和鄭牧邊，霸道得如出一轍。
可是楚驍昂說過，拳頭決定話語權。
秦思洋只得默然頷首，硬生生地接下了楚字軍團的這個人情。
鄭牧邊又說道：「你或許覺得這個消息可以從別的人口中輕而易舉得到。」
「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件事雖然知道的人不少，但絕對不包括趙家的兄弟。」
趙龍騰和趙龍飛不知道的事情？
秦思洋眉眼低垂，裝作一副認真受教的樣子。
但是心裡卻不以為意。
趙龍飛這個偷窺狂可不是省油的燈。
越是和趙龍飛熟悉，趙龍飛不經意之間透露出來的實力，越是讓秦思洋驚嘆。
上次在與李天明抄家的時候，趙龍飛連張狂被暗殺這種僅有幾人會了解的細枝末節，都瞭然於心，更別說軍方動不動幾百上千人的集體動作了。
秦思洋現在甚至認為整個安全區內，只要一件事超過三個人知道，那大概率趙家人就能知道。
鄭牧邊對於趙家的認識，也太粗淺了。
當真是傲慢之極。
真以為趙家只是安全區內伏低做小的幫派？
趙龍飛話里話外，趙家有許多秘密就連趙龍飛都不知曉。說不定暗地裡，趙家已經組建序列能力者部隊，待時而動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思洋無聲的懷疑，鄭牧邊輕蔑一笑，又補充了一句：「你看起來不相信我的話？趙家如果了解到讓普通人變成序列能力者的方法，怎麼可能這些年來一直深耕地下，明面上處處受打壓，不直接成立個趙字軍團？」
秦思洋繼續低頭，讓鄭牧邊看不見自己的面容。
無奈撇了撇嘴角，覺得鄭牧邊這幾句話無不表明他，甚至是楚字軍團，錯誤估計了趙家的實力。
目中無人只會埋下滅亡的隱患，這麼看輕一方勢力，可是要栽跟頭的……
等等！
怎麼感覺有問題？！
秦思洋忽然目光凝滯。
鄭牧邊一個在楚字軍團經歷生死占據二把手位置的猛人，也在之前說了他的心機老辣，怎麼可能犯這種輕敵的錯誤？
（提前發一章，明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