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就是個騙子
簡唯寧就站在很近的位置,看著他們和樂融融,她恨不得原地消失,下意識抬頭去看薄荊舟,卻見他的視線始終落在沈晚瓷身上,心中的酸澀無邊蔓延。
但她很快壓住情緒,笑著插進話去,試圖讓江雅竹注意到自己,「伯母,生日快樂,一點小心意,您別嫌棄。」
江雅竹瞧了簡唯寧一眼,朝她客氣的點了下頭,「謝謝,有心了。」
她接過來後順手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一點都沒有要打開的意思,「餐飲區在那邊,想吃什麼自己拿,別客氣。」
這是讓她滾一邊去別在這裡礙眼的意思!
簡唯寧聽得出,但裝作沒聽到,畢竟她費了那麼大的心思準備的禮物,不能就這麼白白浪費。
如果不纏著江雅竹現在打開,那等宴會結束後,這東西指不定被扔到哪裡去!
「伯母,要不您先打開看看吧?這東西我也不太懂,萬一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好及時找人修改。」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周圍又那麼多人看著,江雅竹要是再敷衍,那就要讓別人看笑話了。
她一邊在心裡不悅簡唯寧的討厭,一邊維持著禮貌的笑容將禮盒拆開,禮盒裡還有個木盒子,她微不可察的吸了口氣,想著要是打開這木盒裡還有盒子,那她就把簡唯寧趕出去!
木盒打開,裡面是幅畫。
江雅竹將畫卷展開,動作敷衍,她又不喜歡畫,但當看到畫的內容後,眼裡明顯有了些波動,不止是她,就連一旁的薄榮軒都挑高了眉,「這是之前的那幅古畫?」
簡唯寧禮貌回道:「是的,薄叔叔。」
薄榮軒滿意的點了點頭,「辛苦了,花了多少錢你和荊舟說一聲,讓他給你轉。」
「錢都是小事,就是修復師不好找,那人是圈子裡出了名的神龍見首不見尾,接的單子很少,要不然也不會拖這麼久才修復好。」
「修復師有能力,脾氣古怪點也正常,這次你費心了。」
沈晚瓷注意到江雅竹還在盯著畫卷看,而且聽薄父話里的意思……這畫應該是薄家的,只是簡唯寧私下拿去找人修復了。
「媽也喜歡這些東西?」
「不喜歡,但荊舟的爺爺喜歡,這幅畫是他當年從拍賣會上拍回來的,不過後來我和你爸吵架,鬧得有點凶,這畫就不小心被毀了,簡小姐說能找到人幫忙修復,便托給她了。」江雅竹說著,徹底鋪開了捲軸。
薄榮軒拆台:「何止是鬧得有點凶?老爺子的書房差點沒被你給拆了,我腿上的青紫半個月才消。」
「那還不是你該的?」江雅竹說著,忽而嗓音一變:「簡小姐花多少錢修復的這畫?」
簡唯寧突然被點名,又見江雅竹變了臉色,有點懵,報了個數,「怎麼了伯母?」
「那你被人騙了,這人根本不是什麼大師吧。」
一旁的沈晚瓷蹙眉,倒不是因為江雅竹的話,而是……
這畫的角落處有一團污跡,雖然不大,但看上去很是明顯。
簡唯寧也瞧見了,她第一反應就是看向沈晚瓷——
「挽挽不是圈子裡的大能嗎?這是怎麼搞的?修復成這樣也能交貨?」
沈晚瓷蹙眉,討厭這樣質問的語氣,難道該質問的人不該是自己嗎?辛苦修復那麼久的畫,最後又被破壞了!
「畫交到你手上的時候是修復好的,你也確認了,如今再說這些,是不是不太合適?」
江雅竹見狀,不解問道:「怎麼回事?晚瓷,這畫是你修復的?」
不等沈晚瓷說話,簡唯寧搶先說道:「伯母,是我找的圈內一個據說手藝很精湛的大能修復的,晚瓷碰巧是她的助理,只是幫忙送畫的。」簡唯寧說著,一臉自責,「也怪我太相信傳言,沒想到這個自稱挽挽的大師只是個浪得虛名的騙子!」
她這番話看似是在指責挽挽虛有其表,但實則也在內涵沈晚瓷,修畫的人是挽挽,但送畫的人是沈晚瓷,這中間指不定是誰出了岔子。
沈晚瓷敢肯定,不出半個小時,薄少夫人因愛生恨,故意設計陷害丈夫前女友的小道消息就會傳遍整個圈子。
「伯母,抱歉讓您失望了,這畫我帶回去重新找人修復。」
沈晚瓷肯定不能讓簡唯寧這麼做,今天來的人非富即貴,有錢人都喜歡收藏文物,不管是真的愛好還是附庸風雅,但都是她的潛在客戶。
今天這事傳出去,毀的不止是自己的名聲,還有挽挽這個苦心經營多年的馬甲。
所有人都會覺得挽挽是個騙子!
她出聲阻止簡唯寧:「不用這麼麻煩,一點小問題而已,我這幾個月跟在挽挽老師身邊也學了不少,我來修吧。」
聽到這話,簡唯寧蹙眉,語氣有些無奈,像是在哄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晚瓷,我剛才那番話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只是單純覺得挽挽的技術不好,說出來讓大家避個雷。你跟著她學……又能會多少呢?」
言下之意,一個騙子能教她什麼?
簡唯寧繼續道:「如果我剛才的話讓你覺得不舒服,那我向你道歉,今天是伯母的生日,那麼多人看著,實在沒必要為了個無關緊要的人傷了和氣,也毀了這幅價值上億的名畫。」
沈晚瓷不想跟她廢話,轉頭看向江雅竹,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修好這幅畫,但簡唯寧有句話說得沒錯,這幅畫價值上億,如果江雅竹都不相信她,那就算了,畢竟畫是薄家的。
江雅竹掃了簡唯寧一眼,親切地拍了拍沈晚瓷的手,「想修就修,你是薄家的女主人,這畫就是你的,就算修壞了也輪不到外人來插嘴。」
而薄榮軒向來由著妻子,她讓修就修吧,不過心裡還是有幾分惋惜,要是老爺子還在世,知道他的古畫被人拿來賭氣給修壞了,指不定又得氣死一次!
整個大廳在這一刻陷入寂靜之中……
簡唯寧咬著唇,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
江雅竹那句『外人』,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她在說誰。
沈晚瓷則吩咐人去準備工具,等待的時間裡,客廳里又恢復了喧囂與熱鬧——
「那幅畫當年拍出兩個億的天價,這些年更是水漲船高,就這樣被毀了,真是太可惜了!」
「萬一薄少夫人能修好呢?」
「你當真以為修文物那麼簡單?那些圈子裡有名的大能,哪個不是一把年紀?這東西靠得是日積月累的手藝,你看薄少夫人的年紀,最多只是個學徒,還是個騙子的學徒,嘖嘖,毀咯……」說著,那人又開始惋惜的嘆氣,聽得出是真心喜歡古玩的人。
一直沒說話的薄荊舟臉色早已陰沉,他扣住沈晚瓷的手,當著眾人的面,不由分說地帶著她上了二樓……
剛一脫離賓客的視線,沈晚瓷就把手從男人的掌心裡抽了出來,「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的。」
薄荊舟抬手捏了捏眉心,看上去挺煩躁的樣子,「等下你就說不舒服,我送你先走。」
不舒服?沈晚瓷一怔,但瞬間就明白過來,「你不想讓我碰那幅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