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弘亦看著走進來的人,驚嚇之餘沒忍住打了個嗝,結結巴巴的開口:「顧……顧公子?」
他現在只慶幸自己剛才沒精蟲上腦,沒對言棘做什麼,要不然他爸非把他給劈了。
不是說兩人關係不好嗎?不是說顧公子提一提他這個妻子都要皺眉嗎?但這看著怎麼和傳聞不一樣?
言棘看著坐到身邊的男人,開口:「你做什麼?」
她和周弘亦談的事本就不能為外人道,何況顧忱曄還是親近慕家那一派的。
男人見她臉上滿是不耐,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不是說了嗎,接你回去。」
言棘:「……」
以前她來夜闌也碰到過顧忱曄,但每次見到,他都是視而不見直接從她身側走過,像今天這樣主動湊上來,還是第一次。
她沉吟了一下,道:「我和周少還有事要聊,暫時不回去。」
顧忱曄似笑非笑的看了她片刻,身體向後一仰,慢悠悠的道:「聊什麼?我也聽聽,說不定還能幫你們出出主意。」
周弘亦面上不顯,心裡卻是有問必答,還答得十分亢奮:聊怎麼對付你的白月光全家。
言棘看著他,沒說話,臉上神情莫測,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她站起身:「走吧,回去了。」
顧忱曄坐著沒動:「不聊了?」
因為是談事情,包間裡只開了一盞頂燈,言棘逆著光,眼神深不見底。
「談完了。」
該和周弘亦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其他的,說了他也做不了主。
顧忱曄伸手,像尋常夫妻那般牽住了言棘,手上傳來的暖意讓女人一怔,對於這種不帶絲毫情慾,只是日常溫馨的親密動作,她打從心底里排斥,在她反應過來想要甩開他時,男人已經站直了身體,先一步鬆了手。
顧忱曄朝著周弘亦頷首:「那周少自便,今晚的消費記在我帳上,我先帶我太太回去了。」
「……」周弘亦扯著唇角乾笑,「您請便。」
這一口一個『我太太』,是生怕他不知道言棘的身份?
出了包間,顧忱曄臉上的笑瞬間收斂了,他沉著臉,咬牙切齒的道:「你知道周弘亦是什麼人嗎,就敢約著他單獨見面,還敢接他遞的酒,萬一他起了什麼心思,你覺得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能掙脫的了?」
言棘:「他長得不錯,身材也好,就算發生點什麼,我也不吃虧,頂多算各取所需。」
「……」顧忱曄覺得自己頭皮有點癢,好像在長草,他陰沉著臉,憋了許久的火氣一股腦全變成了憤怒:「就因為他長得好、身材好,所以被強也是各取所需?」
「周弘亦雖然是個海王,但和他交往過的每個女人都是自願的,而且人家單身,你一個已婚還在外面找女人的,真沒資格說人家渣?」
顧忱曄兩側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是被言棘氣的:「我什麼時候在外面找女人了?」
言棘挑了下眉,沒接話,但看那樣子是不信的,「我去上個洗手間。」
說完,也不等他應聲,直接就轉身朝著走廊盡頭的公共洗手間去了,男人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心頭憋悶,但還是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那些都是媒體捕風捉影的事,我結婚後沒睡過別的女人。」
話落,又低聲補充了一句:「婚前也沒有。」
「……」
他有沒有睡過別的女人,言棘並不關心,反正在她心裡,顧忱曄就是根髒黃瓜,為了慕雲瑤可以是非不分。
顧忱曄本來還覺得自己落了下風,他就言棘一個女人,但言棘的男人們排著隊都能繞顧公館一圈了,本以為她會說點什麼,結果別說說什麼,連表情都沒變一下,本就憋屈的心頭更鬱悶了。
他一把抓住言棘的肩膀,緊抿唇線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兇狠又有點不甘心:「你聽到沒有?我沒有別的女人,那些都是媒體捕風捉影的事。」
言棘看著他,足足有半分鐘沒出聲,隨著時間推移,眉眼間逐漸氤氳出了一抹艷麗的笑意,她道:「聽到了。」
顧忱曄:「……」
言棘對著他時,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挑釁,即便是正常對話,字裡行間中也透著一種懶得搭理他的冷感,如今這般乖巧,他直覺她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盥洗池前,有人在聊天,看到推門進來的言棘,愣了一下後哼道:「我就說不在二樓吧,沒門檻,什麼人都能進,真是晦氣。」
說話的人是慕雲瑤的閨蜜李媛,據說兩人是大學同學,之前不認識言棘,對她的敵意全來源於慕雲瑤的說辭,明明是沒有瓜葛的兩個人,但每次見到她都是一副鬥雞的模樣,比當事人的反應還激烈。
一年前她結婚,成功打入太太圈,行事愈發囂張,但礙於顧忱曄的關係,只敢嘴上說說,不敢真做什麼。
她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人沖言棘呵斥:「什麼垃圾也敢來礙黃太太的眼,滾出去。」
李媛冷哼:「要是有眼力界,也不會這麼討人厭了。」
她本以為言棘會像之前那樣和她對嗆,沒想到她不止沒有,反而還衝著她微微一笑,贊同道:「嗯,的確晦氣。」
她一邊說,一邊打開包,從裡面拿出一雙前兩天吃鴨脖剩下的一次性手套戴上,幾步走到李媛面前,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目光中,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將人懟到了水池裡。
她冷笑著打開水龍頭,「這麼晦氣的玩意兒,得好好洗洗。」
冰冷的水從她後腦勺淋下去,李媛剛想要尖叫,水就嗆進了她的嘴巴和鼻腔里,堵得她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直到這時,她的狗腿子些才反應過來,尖叫著撲上來拉言棘,結果手指還沒碰到她,李媛就被她扯起來,如破布娃娃一樣扔向了她們,一群人跌作一團。
「啊……」濕漉漉的頭髮凌亂的糊在李媛臉上,她舉著手尖叫,「言棘,我要殺了你。」
言棘之所以動手,只是想試探些事,很不巧,李媛正好撞上來,她拉開門後往旁邊避了一避,狀若瘋狂的李媛沒剎住,直接從裡面沖了出去,差點撞上等在外面的顧忱曄了。
男人看了眼慘不忍睹的李媛,又看了眼聘聘婷婷站在那裡的言棘,擰眉問道:「你又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