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鯨？」
蘇銘輕輕挑了挑眉，隨即重複一遍王麗梅說的這個詞。
同時。
迅速回憶起......
在死者留下的遺書中，有這樣特殊的一段話。
[如果還能有來世的話，我希望能變成海洋中的藍鯨，因為它足夠龐大、足夠強壯、足夠自由，還有足夠的珍貴，只需要一眼就能被人看到。]
這段話。
看起來似乎很正常。
就像是一位抑鬱嚴重、放棄希望的中學少女，對來生的美好期盼。
但現在藍鯨這個詞，又被王麗梅提起來後，蘇銘敏銳察覺到了些許問題。
但沒有明確的線索和證據，也無法說清問題所在，就是一種來源於作案太多、同為罪犯的直覺。
就像是經驗豐富的刑警，很經常在大街上僅僅一眼，便能分辨出某人有沒有問題。
除了面部表情和動作推理分析外。
直覺更是重要的一環。
......
此刻。
蘇銘手指輕點桌面，眼神凌厲直視著王麗梅，鄭重道。
「王老師。」
「我現在需要你認真回憶下，把張婉和藍鯨有聯繫的事件情況。」
「一一講述清楚！！！」
在蘇銘帶來的壓力下。
王麗梅無比認真的回憶片刻，隨即回答道。
「在我的記憶里。」
「這一個月內，發現張婉跟藍鯨有關的地方，大致是有五次！！！」
「首先第一次，就是在上課期間，發現她用手機看藍鯨航拍直播。」
「然後第二次和第三次，分別是我發現她帶到班級休息的睡枕，以及鉛筆盒都是毛絨藍鯨圖案。」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點非常奇怪，平時張婉雖然學習不好，但也沒有上課或者課間睡覺的習慣啊。」
「這十五天來突然變得嗜睡嗎？」蘇銘眯眼輕聲說了一句，隨即示意道。
「沒事，王老師。」
「你繼續，不要被我打擾。」
王麗梅愣了下，而後連忙應道。
「哦，哦，好。」
「第四次的話，就是上周月考的作文，那時候出的題目是《理想》。」
「其他人基本都是寫的未來想要當各種職業，並且用議論文的格式寫。」
「就只有張婉比較特別......」
「她寫自己想變成一隻藍鯨，而且還是用第一人稱的記敘文，整體代入感和擬人性都很強。」
「因為整個班級就她這麼寫，所以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我還給了個不低的分數。」
「然後第五次的話。」
「我有些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她在一張紙上畫了只藍鯨圖案，兩個人站在地上對著藍鯨祈禱？」
「好像也不太對，可我真記得不太清楚了，那是我上課一邊講題一邊巡視班級時候瞥過一眼看到的。」
「但我可以確定的是......」
「在這段時間之前，張婉絕對沒有表現出喜歡藍鯨的樣子！」
「我可以保證，絕對沒有！！！」
見到王麗梅都要伸手發誓的樣子。
蘇銘隨即壓了壓手，用著儘量溫和的語氣道。
「放輕鬆，王老師。」
「現在只是為了線索例行詢問，並不是審訊，無需這麼緊張。」
「不過我想問下......」
「在張婉畫的那幅藍鯨裡面，期待的那兩個小人，有什麼特徵嗎？」
這個句話。
讓王麗梅頓時眯起眼睛，一隻手更是用力抓著頭髮，似乎想努力回憶起。
數秒後。
見到王麗梅一副掙扎痛苦模樣，蘇銘隨即搖了搖頭開口道。
「行了，王老師，不用再想了。」
「我對張婉的概況，目前已經是大致了解了。」
「然後我想問下張副校長......」
「今天在學校有沒有其他人請假，早上就沒來上課的？」
見到已經問到自己。
張恆立刻坐正身子，似乎早有準備的回答道。
「蘇警官。」
「目前我們樹德中學三個年級，共有1253名學生。」
「在張婉同學這件事發生後，曲校長就立刻命令各個班主任統計和安撫在校學生。」
「今天早上有1240名學生來上課，8名學生請了病假，還有4名學生由於家裡喪事或者婚慶沒來。」
「但這些沒來上課的學生，目前都已經聯繫上了，並未發生意外情況。」
「都聯繫上了嗎？」張恆的這個回答，讓蘇銘點了點頭沉默兩秒，忽然想起什麼連忙道。
「對了，張副校長。」
「目前樹德中學的一千兩百名學生里，有沒有存在從小就腿部受傷有些跛腳的學生？」
「或者說......」
「由於後期的事故或意外等，導致腿部受傷長期跛腳無法恢復的學生？」
這個有些特殊古怪的問題。
頓時讓張恆愣了下，更是不明白蘇銘為何要問這件事。
但秉持於全力配合，儘快找出案件真相的想法，還是極為快速的回答道。
「蘇警官。」
「我就坦白跟你說句實在話吧。」
「一直以來。」
「我們樹德中學為了提高升學率和成績，都是實行寄宿制的軍事化管理，每天都有晨跑和晚自習。」
「如果是一名腿腳有毛病的學生......」
「生活估計都很難自理，真的無法在這種環境下求學。」
「所以。」
「樹德中學目前所有的在校學生身體都很健康，就算腿部有受傷也是住院一段時間，短期就能恢復的情況。」
「至於。」
「讀書期間發生意外導致失去自理能力的特殊學生，由於無法繼續寄宿制的軍事化管理，我們會採用......」
「歸還全部學費，協助轉移學籍的做法。」
「但這麼多年來。」
「出現這種情況的學生並不多，去年也只有一位同......」
說到這裡。
張恆忽然停下了話語，頓時想到了什麼般，立刻看向對面的蘇銘滿臉震驚道。
「不對，不對，蘇警官！」
「我想起來，我突然想起來了......」
「去年有一名女學生因為車禍導致左小腿粉碎性骨折，第一時間送完醫院全力搶救後。」
「依舊沒能把腿治好，落成永久性的跛腳！！！」
「所以在初二畢業後。」
「我們便校方退還了她的所有學費，讓其找個能走讀的公立中學，這樣比較方便生活和學習。」
「如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這名女生初二所在的班級，就是王老師帶的這個班級。」
「也就是......」
「張婉跟這名女生當過兩年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