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顏並沒有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眸色有些呆的看著他。
男人滾燙的話落在了她的耳垂上輕輕的磨。
「我想要你。」
轟!
秦之顏的腦子直接炸了。
「墨寒炫!」
顫抖的嗓音,羞惱的眸子,一張小臉緊緊繃著,極凶。
男人略有些委屈。
「我可以忍住。」
秦之顏……
她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說著話,就聊到了這上面。
肯定是因為姿勢不對。
她奮力的將自己從男人的懷裡掙脫出去,站到了兩步遠,可看了看不遠處的人群,又有些不放心。
「我要跟你說正經事,你到底要不要聽。」
墨寒炫單手背後,墨色長衫襯的人挺拔如松,威儀貴氣。
哪還有半點剛剛討歡的賴皮模樣。
「我一直在聽的。」
秦之顏都不知道該怎麼發脾氣,自此兩個人突破了那層關係,這人的表現實在是跟她認知的那個冷麵神差距太大。
「你不准再動手動腳。」
她說著往前靠了一步。
「光動嘴可以?」
男人回的從善如流,在接收到秦之顏瞪過去的目光後微微抬了下手,乖的很。
「知道了,動嘴也不行。」
秦之顏不想搭理他,定了定神道,「顧彥昭的母親叫洛寧妃,你可曾聽過?」
對於顧彥昭的信息,是從秦之顏嫁進王府之後,墨寒炫才開始關注的。
前段時間去東陵,也調查過落日山莊。
一個故去很久的人,又從未來過京城,無論是從年齡還是從家世上,秦之顏都不該知道這個人。
他斂下眸色,「你繼續說。」
秦之顏指了指皮影戲所在的位置,那裡已經開始新一輪的表演。
「剛剛那個故事,講的就是洛寧妃。」
她說的異常肯定,肯定的墨寒炫的眉心都皺了起來。
道聽途說的東西,又時隔多年,即便是他的人去調查,也不敢如此肯定。
「你……看到的?」
他說的是先知的能力。
秦之顏點點頭,回的也異常真誠。
「看到的。」
那澄清明亮的眸子,讓人沒辦法質疑。
墨寒炫抿了抿唇角,「……你繼續。」
秦之顏伸出白生生的手指數了數,「你剛剛注意了嗎?一共四個男人。」
她說著蜷起來一根手指,「除去皇上,還有三個,其中一個一定是顧律。」
她又彎起一根,最後晃了晃剩下的兩根手指。
「你猜,這兩個是誰?」
墨寒炫微微挑了下眉。
他聽明白秦之顏的意思了。
九龍齊聚,是有人故意要顧彥昭進入這盤棋中。
可推手是誰?
顧律?慶安帝?
他忽地眸光一亮,「你懷疑蘇嬪背後的人也是這四人之一?為的是將老七安插在我身邊?」
秦之顏盯著那兩根手指出神,她一直有個想不通的點,蘇嬪手裡的碑文到底從哪裡來的?
真的有人未卜先知,連她一個重活一世的人都不得而知的東西,那人卻在碑文出現前就拿到了?
唯一讓她覺得可以解釋的理由,就是這碑文本身就是假的。
拉所有人入局,最大的受益者其實還是顧彥昭。
那麼拿到碑文的蘇嬪背後,自然也是扶持顧彥昭的人。
可為什麼要將有那麼大漏洞的碑文遞給她?
一旦她呈交皇上,蘇嬪和七皇子都不會有好下場。
這樣一招漏洞百出的險棋,單單是為了讓墨寒炫注意到七皇子,並將其收入麾下?
這太牽強。
試探嗎?
試探什麼?
試探她是不是也提前知道?
秦之顏看著那兩根手指,莫名覺得有兩把利劍就懸在她的頭頂。
她迅速將手指蜷起。
「王爺在東陵留了人對吧?」
東陵營防的事情他絕不會掉以輕心。
墨寒炫點點頭,「你要查證?」
「對,總能找到一些線索,或許,比初九那邊進展的更順利,更直白。」
秦之顏眯了眯眼睛,此刻再不是軟糯的白糰子,身上的冷殺之氣比他都不弱多少。
墨寒炫凝著眉心看她,停頓了片刻啞聲應下,「好」。
許是因為秦之顏特意叫了班主問話,之後的皮影戲,再沒講剛剛的故事。
秦之顏的心情並沒有受多少影響,將湧現的思緒全部告訴墨寒炫後又開始興沖沖地流連在不同的小販攤位上。
剛剛還遍布蕭殺的小臉再次揚起靈動的笑容。
「墨寒炫,給錢。」
她晃著手裡的糖果子,衝著這邊揚起下巴。
墨寒炫心中繃緊的防禦再次鬆弛下來。
一邊掏錢一邊叮囑,「你少吃些甜的東西,不怕膩嗎?」
秦之顏墊著腳尖將一顆圓滾滾的紅果子塞到了他的嘴裡。
「你嘗嘗,很好吃的。」
晾曬後的紅果子,蒸過之後裹了糖漿撒了堅果,外面酥脆香甜,內里酸軟解膩,她吃的眉眼彎彎,還不忘仰頭看著墨寒炫等待他的評價。
「……很好吃。」
墨寒炫想起了出征在外的時候吃過的一種酸棗,那時候糧食匱乏,只能以野草和野果果腹,連著吃了三日,後來他看到那棗子嘴巴就酸。
新的紅果子又遞到了嘴邊,他下意識咽了下口水。
「你不愛吃?」
秦之顏歪著小腦袋看她,白嫩的小臉在一團白狐的皮毛中顯得聖潔嬌媚,那雙璀璨的眸子,澄清明亮。
「你還不喜歡吃甜食,我看的出來。」
墨寒炫原本還想找個理由推脫,聞言倒是來了興致。
「所以娘子是故意的?」
秦之顏將送到他嘴邊的紅果子塞進了自己的嘴裡,鼓著腮幫子像個小松鼠一樣嚼著。
「王爺,你我或許還要相處挺久的時間。」
她說的有些含糊不清,墨寒炫摸出帕子擦掉了她嘴角沾著的糖渣。
「慢些吃,吃完再說。」
將紅果子咽下,秦之顏舔了下唇瓣,粉嫩的唇上染了瀲灩動人的波光。
「我是說,我們可以如知己般相處,也可如軍中之人般相守,我與你不再客氣,你與我也不必隱藏喜惡,待破了眼前的局……」
她話沒說完,下巴就被人輕輕勾住。
「本王不會親一個男子。」
秦之顏愣了下,「我只是打個比方!」
墨寒炫的拇指有些用力的蹭了下秦之顏的唇瓣,積壓的都有些變形。
「想了半天顧彥昭,現在又跟我說這些,秦之顏,你到底想跟本王說什麼?」
明顯帶著火氣的語氣,隱忍著即將形成的狂風暴雨。
秦之顏頓覺危險,立刻往後退了一步。
「我就是想說,你不喜歡吃的可以直說,沒必要遷就我。對,我就是想說這些。」
又慫又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