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兒真的快氣瘋了。
那群廢物,她本想用苦肉計,受點傷讓墨寒炫心疼,藉機纏住他,最好能用媚術留他過夜。
到時候,就算秦之顏不許,她也可以利用柳娥對秦之顏的仇視正式嫁入王府。
可她沒料到除了陳珂,還有其他暗衛在護著她。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在憤怒之中升起幾分甜蜜。
墨寒炫心裡是有她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動用暗衛。
王府暗衛那是只忠於墨寒炫的存在,比府兵更親密。
要不是中間橫著秦之顏,她早就是郡王妃了。
當初,為什麼非要讓她走!
若是她一直背著受傷的墨寒炫,哪裡還有秦之顏的存在。
她越想越不甘心。
這時紅珠走了進來,見她衣著完整,這才鬆了口氣。
「姑娘,奴婢沒攔得住,那個秦之顏實在太討厭了,明知道王爺掛念姑娘,還非得跟著來。」
古月兒冷笑一聲。
「她當然要緊跟著提防我,看來在她心裡也清楚,王爺對她只是責任,對我,才是真心。」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若任由她糾纏王爺,怕是不利啊。」紅珠一臉擔憂。
古月兒輕蔑一笑,「著什麼急,很快,她就得從主母的位置上下來。」
……
回到聽雨閣,秦之顏就讓墨寒炫將她放了下來。
「地址說給你了,我不確定裡面的殺手人數,你把那幾個暗衛都帶上吧。」
墨寒炫點了點頭,「你乖乖睡,等我回來。」
「不等,你莫要吵我!」
秦之顏瞥了他一眼,轉身衝著秋月招了招手,扶著她去了湯池沐浴。
墨寒炫目送她離開,眸光中的溫柔緩緩沉寂下去。
「陳珂,陳七,隨我出府。」
他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十一,你也一起吧。」
角落裡又落下一道人影,快速跟了上去。
秦之顏泡在溫熱的水中,閉著眼睛想事情。
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腦海中又想起了翠兒的死。
前世那個帳本是為了扳倒瑞王的,所以翠兒的死,她很自然地就扣在了瑞王的頭上。
顧彥昭讓初九給翠兒復仇之後,她也沒有再去追問這件事,在針對瑞王上,手段更加的狠。
這一點,顧彥昭用全部的力量在縱容著她。
為此,她很是感動。
她又想起瑞王死的那天,滿身鮮血,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有不甘,有憤怒,可還有一些諷刺。
對,就是諷刺!
秦之顏緩緩睜開了雙眼。
「秋月,替我更衣。」
鬼市兇險,處處透著詭譎,卻又在深夜之中,異常熱鬧。
來往之人,個個披著黑色的大氅,將面目包裹得異常嚴實。
「公子,打聽過了,在那邊。」
陳珂低聲說了句。
墨寒炫沉思片刻後道,「陳七,十一,你們在外圍接應,記住,調查為主,若非必要,無需強攻。」
「是!」
陳七和十一都是暗衛出身,藏匿的功夫了得,當即就散到了人群之中。
陳珂湊上前,「公子懷疑有詐?」
墨寒炫側頭看向他。
「說說那個叫雲歡的。」
「啊?」陳珂愣了下,頭都抬起了不少,雖然光線很暗,可還是看得出來,紅了臉。
墨寒炫想起秦之顏說過的話,皺了皺眉。
「喜歡她?」
陳珂撓了撓頭。
「公子莫要說笑,我只是去感激了一下,喝了兩杯酒。」
墨寒炫自己對男女之情都不能遊刃有餘,實在不知該怎麼規勸,而且,正如陳珂說的,只是喝了兩杯酒而已。
可該提醒的,他必須提醒。
「半途截殺本身就是個局,而出現在局中的所有人,都不能盡信,你懂嗎?」
陳珂怔了怔,立刻點了點頭。
「公子放心!」
墨寒炫沒再多說,兩個人很快找到了安冉堂。
堂前掛著大紅燈籠,散發著幽幽的光,照在兩個大石墩子上,那大石墩子的嘴巴里,竟然含著血紅的珠子,仿佛人血一般。
墨寒炫環顧四周後,示意陳珂敲門。
一個佝僂著背的中年男人將門打開,啞著嗓子問,「找誰?」
陳珂低聲回道,「僱人。」
男人抬起稀鬆的眉毛看了陳珂一眼,側身讓開了路。
陳珂和墨寒炫邁步走了進去,門隨之吱呀一聲關上,外面懸掛著的紅色燈籠也隨之熄滅。
……
秦之顏披著黑色的袍子插著腰一臉無奈。
「你們兩個不知道黑市入口?」
在她身後站著兩道身影,陳十二和陳十五。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齊齊搖頭。
「不知。」
秦之顏嚴重懷疑這句話的可信度。
「你們是不想我去?」
見兩個人都不說話,秦之顏扯了扯嘴角。
「好,那我只能見人就問了,若是惹了什麼禍事,你們可不要怪我。」
她索性將帽子給摘了,露出了一張素白的小臉,滿頭青絲被扎在頭頂,束著玉冠,看上去像個未及弱冠的貴氣少年。
前世,她並沒有進過鬼市,但是多少也摸到過點邊,她看了看周圍的店鋪,朝著其中一家走去。
陳十五眨眼間來了她前面,躬身擋住。
「主子……」
秦之顏歪了下腦袋。
「所以,你是知道的對嗎?」
陳十五的年齡不大,心性也沒有其他哥哥沉穩,擋住之後已經後悔,面巾之外的那雙眼睛多少有些慌。
陳十二也走了過來。
「主子,鬼市危險,我二人不一定能護您周全。而且,您應該相信王爺,若您去了,反而會影響王爺的計劃。」
秦之顏當然知道自己去了幫不上忙。
而且,她也不是去幫忙的,而是要確定一件事。
「鬼市人人可去,的確危險重重,但若我不惹事,只是看看,你二人也護不住我嗎?」
陳十二和陳十五再次對視一眼,皆有些不信。
自秦之顏入府,他們雖然不曾有過交集,卻看了很多事情,知道這位看上去嬌小柔弱的王妃,並不是一個聽話乖順的人,算計起人來,手段也很狠。
陳十二見攔不住,只能回道,「主子,您但凡受點傷,我二人必以死謝罪。」
他在賭秦之顏對於墨寒炫的情意。
秦之顏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墨寒炫會殺你們?」
陳十二點頭,「這是規矩。」
「可他把你們給了我。」秦之顏淡淡回道,「在我這裡,沒有這個規矩!」
陳十二和陳十五齊齊噎住。
秦之顏勾了勾唇角,將帽子重新戴上。
「既然後患解決,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