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嗎？」墨涵幀邪魅的勾了下唇，「本王一直在藏拙，你真當墨寒炫能對本王輕易下手嗎？」
他肆意的打量著秦之顏單薄的身體。
「還有什么小玩意，一塊使出來，等你這招了，我們兩個也就能好好聊聊了。」
秦之顏盯著他那張臉，說的自嘲諷刺，「自殺行嗎？」
墨涵幀怔了怔，忽地大笑出聲。
「堂嫂，你覺得我會讓你在我面前自殺？」
「你不是他。」
秦之顏無比篤定又速度極快的來了這麼一句。
墨涵幀沒聽明白，還以為她說的是自己不是墨寒炫，臉色頓時愣了幾分。
「堂嫂，這個時候跟我提另一個男人，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秦之顏卻開始環顧四周。
墨涵幀剛剛上馬車，只是因為她的注意力全在陳十一那邊，所以才沒察覺。
而被十五跟丟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約我在銷魂窟見面的人在哪裡？」
墨涵幀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
「不愧是本王看中的女人，本王費了不少力氣找來的頂級殺手，此刻正在銷魂窟，堂嫂猜猜，千軍萬馬之中，墨寒炫能有幾成可活？」
秦之顏冷笑。
「你覺得他不會懷疑那是一個局？不會提前做好準備？」
「堂兄有這本事，可惜……」墨涵幀往前一步，秦之顏下意識後退。
墨涵幀的眸子噙著強勢，笑的越發邪惡。
「那個高手是來牽制他的，只要牽制住他，其他人不成氣候，再者，本王有鬼樓相助，今夜的鬼市，就是他的葬身之地，當然還有另一條路走……」
他頓了一下，再次抬手摸了摸脖子。
「除非他調動巡防營的士兵，可是沒有聖旨，一旦私自調兵那就是謀反。」
秦之顏的臉瞬間煞白。
「你要殺了墨寒炫？」
「當然！」墨涵幀笑的越發得意，「本王已經布局良久，原本還沒那麼快實施，可本王沒想到，顧律竟然將那個野種救走，還養大了。再加上你和秦玉婉那個蠢貨的促成，皇上對顧律早已不再信任。區區一個顧彥昭，本王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墨寒炫一死，他手中的兵權皇上絕不可能交給顧律。」
他已經安排了心腹武將等待時機。
秦之顏的思緒飛快轉動。
「你只防備顧律有什麼用？難道你不知道，葉沉早就跟顧律勾結在一起了嗎？」
墨涵幀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
「堂嫂，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再攀咬別人了。本王垂憐你，也不介意你是殘花敗柳，只要你乖一些，本王的王府，未來的後宮，絕對有你一席之地。」
秦之顏冷笑一聲。
「顧柔兒親口跟我說，葉雲溪才是她的真嫂子。你覺得顧律在明知顧彥昭是未來皇子的身份，還會讓他娶一個庶女嗎？秦家的婚事，本來就是掩人耳目罷了。」
她索性不躲了，往前逼近一步，仰起頭冷冷的看著那張和墨寒炫有幾分相似的臉。
「瑞王殿下，九龍齊聚的碑文，皇上不會真的相信是天啟，在他心中，或許不會再信任顧律。但是，他同樣不會信任你這個賢名在外的瑞王，否則他不會想著將慶王殿下留下京城，不會大張旗鼓地接顧彥昭回京。皇上要的是朝局的平衡，可是，顧彥昭背後不只有顧律，還有葉沉，在這場奪嫡大戰中，瑞王殿下有幾分把握？」
「本王不相信葉沉會選顧彥昭！」墨涵幀說的自信，而且，他的人並沒有查到任何葉沉和顧律之間的勾結。
秦之顏嗤笑道，「你不會不知道洛寧妃吧？」
墨涵幀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秦之顏嘴角的弧度更大。
「你的母妃，是因為她自戕而死，你恨她，曾派人去東陵火燒了落日山莊，試圖殺光所有人，可顧律帶走了顧彥昭，因為顧律和皇上一樣，對這個女人，念念不忘。」
她話剛說完，脖子就被狠狠掐住。
「秦之顏，你閉嘴！」
秦之顏被掐的雙腳幾乎離地，窒息感讓她的臉憋得有些發紅，她死死抓著男人的手臂，將自己的呼吸儘量能平和一點。
「對洛寧妃生情的，可不止皇上和顧律，還有葉沉！現在，你還覺得，葉沉在顧彥昭的事情上，沒有任何作為嗎？」
墨涵幀氣急敗壞的將她一把甩開。
新鮮的空氣刺激著喉嚨，她捂著脖子劇烈的咳嗽起來。
「不可能！絕不可能！」
墨涵幀的情緒有些激動。
「本王努力了那麼多年，為雲國鞠躬盡瘁，政績赫赫，他一個野種，憑什麼跟本王相提並論！還有那個女人，一個卑賤的藝伎，不過是會些勾人的伎倆，死不足惜。」
秦之顏的眼底終於平復下來。
「瑞王，這件事我能查出來，其他人也能查得出來。顧律早就派人在東陵尋訪，總有一天，他會知道是你殺了他最愛的女人，就算皇上礙於你母妃的家族不會光明正大動你，可你覺得，你和那個皇位，還有可能嗎？」
墨涵幀陰戾的眸子死死盯著她。
「秦之顏，你這是在逼著本王殺了你。」
秦之顏鬆開捂在脖子上的手。
「你錯了，我是在投誠！」
「投誠？」墨涵幀被她氣笑，「你要跟本王合作？」
「對！」
秦之顏緩緩將手中的戒指退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郡王始終只是郡王，除非所有皇子都死光了，他才有可能承繼大統，而在所有皇子之中，你和顧彥昭是最有可能成功的。皇上準備留慶王在京城，無非是想建立更為平衡的朝局，選擇更為合適的皇子，在這個局勢中，無論墨寒炫做什麼都會深陷其中，被人爭來搶去，算計陷害，我不想過這種日子，而且，我也不能讓顧彥昭當太子，之前秦玉婉出的那些事，包括顧彥昭出的丑，都有我的功勞，我這樣說，夠誠意了吧。」
墨寒炫沒想到秦之顏會這樣直白。
皇上的心思，他做兒子的豈會不知。
滅掉墨寒炫也是為了在九龍齊聚的局面中，站得更穩。
可如果葉沉和顧律早已聯手，他的確沒有把握贏。
而且……洛寧妃那個女人……
「好，本王帶你去銷魂窟！」
今夜鬼市，詭異的安靜。
所有商鋪全部關閉，石窟中，路面上，空無一人，卻又鬼火似的火把插在不同位置，將整個環境照的越發陰森恐怖。
能有這麼大能量的人，只有鬼市之主？
「鬼市在你的掌控之中？」
秦之顏對此很是懷疑。
鬼樓的消息明明和前世不符，鬼樓之後的人絕對跟顧彥昭有關。
既然如此，就絕對不會跟墨涵幀有關係。
果然墨涵幀的臉色比他還難看，大手拽著她的手腕，朝著安冉堂跑去。
秦之顏被他拽的踉踉蹌蹌，好幾次都差點摔在地上。
等跑到安冉堂，之間門口的大石獅子上掛著兩個屍體，歪斜著還在流著血。
大紅的燈籠依舊亮著，大門敞開著，裡面一片死寂。
「怎麼會這樣？」
墨涵幀拽著秦之顏沖了進去，所到之處皆是屍體，沖天的血腥味在陰暗潮濕的環境裡更加的難聞。
秦之顏忍著生理的不適，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屍體。
墨寒炫不可能帶太多人進來，她雖然不能確切的知道他的戰鬥力，可眼前的這一幕，絕對是圍剿，而不是幾個人能夠做到的。
整個安冉堂內，無一個活口。
被釘在正堂上的男人，正是在馬車上險些將秦之顏掐死的人。
「墨寒炫！你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