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左這副心滿意足的模樣,感覺自己的心情都雀躍了起來。
所以我才喜歡烹飪啊,就是為了能夠看到這個笑容。
「好吃嗎評委小姐?」
「唔姆唔姆唔姆……」大左百忙之中抽空豎起了一根大拇指,接著又再次低下頭去投身於偉大的光碟事業了。
「那麼各位……請試著自己動手去烹飪一下吧?阿樂很期待在評論區收到各位藝術家的作業哦。」我摩挲著頭盔面罩的邊緣對著攝像頭道。
「感謝大家的觀看!可以的話請點個關注哦~還請注意頻道後續的更新與……」
在勾女士對著攝像機笑容滿面的說著尾語的時候,我摘下了頭盔。
呼……說真的。我感覺自己裝的那副樣子有點太過了。之後看到這個視頻的宅宅們恐怕都會認為阿樂是一個騷話極多,但又不敢露臉的社恐悶騷男了。
「大左,慢點吃。」我笑著點起了煙。「別噎著了。」
「好好吃……嗯,我果然更期待明天了呢。明天你會做什麼好吃的來招待我呢?」大左的嘴角還沾著飯粒呢。這副期待的表情真是有夠耀眼的。「而且明天還是元旦呢……」
「呃……可是我明天不在家啊。」
「啊?!」大左的表情突然就變得好傷心啊……讓我感覺自己說了句特別傷人的話。
「抱歉!」我雙手合十道。「晚上八點!我儘量趕早回來,然後弄一頓超豪華的給你!」
「好吧,我相信你一回……」大左表情複雜道。「你別騙我啊,騙我的話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絕對不會!」
在吃過了飯後,粥粥和勾女士都陸續回房間睡覺了。
「吃了了後把碗放廚房的水槽里就行哈。」我也準備洗了澡後就去睡覺了。最近這幾天真是太累了……必須好好睡一覺才行。
「喔,你去吧。」
我脫下了衣服後躺在了浴缸里。
水溫不錯,雖然一開始有些燙。真舒坦啊……似乎還有些困了。
眯一會,也不是不行吧。
不行……不能泡太久才是。可不能在浴室睡著了啊。但是眼皮卻越來越重……
「楊某,我來找你了!怎麼睡著了?」稚嫩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好耳熟啊……
「楊某……真的睡著了啊。那,希望你們能夠收下這個。如果他真的在你這,那你就不會有事,原諒我……」
這是誰?不管了……睡醒再說吧。
……
「嘶!」好痛……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穿了身體似的!怎麼回事?
我一下子就從浴缸里彈了起來,接著連忙低頭望向了自己的胸口……
啊?這是什麼!
我超我超我超啊……怎麼搞的!
我連忙從被鮮血染紅的浴缸里站了起來……我滴媽呀,這些血都是我流的嗎?我的胸口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莫名其妙會有一個疤?
一道長達幾十厘米的口子就這樣橫在我的胸前……雖然看上去很新,但是並沒有往外流出鮮血。
哇……浴缸里這麼多血,該怎麼辦才好?
「楊某,怎麼回事?」大左有些擔心的聲音從浴室外傳來。
「我沒事,燙到了而已!」
「呃,這個味道……」大左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
她說這個味道是什麼意思?她是不是聞到了什麼味道?
下一刻,浴室的門外竟響起瘋狂的砸門聲!同時大左一邊砸門一邊還在用盡全力的大喊:「都起來!都給我起來啊!楊某在浴室割腕啦!」
「不是,我沒啊!」我連忙喊道,但砸門聲掩蓋了我的呼聲。
沒過多久,砸門的聲音戛然而止。我正鬆了口氣,打算拔掉浴缸的塞子……但下個瞬間,浴室的門就這樣被一腳踢開……
逆天,浴室門鎖被粥粥踢壞了。
「……楊某,你什麼意思。」兲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什麼什麼意思?」我沒法看到她的臉,因為我現在正面靠牆,是背對著她的方向……
「你給我過來。」兲醬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接著就開始用盡全力拽我……「來,讓我給你包紮一下。」
「牛魔酬賓!你幹嘛啊,就不能等我裹條浴巾再拽我嗎!」我連忙死死的繃緊了身體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可惡……都這個樣子了你還好意思跟我開玩笑?」兲醬實在拽不動我,於是便鬆開了手,接著便帶著哭腔喊道:「你到底怎麼回事?真的就非傷害自己不可嗎!」
很快我也聽到了其他美少女們哭哭啼啼的聲音:
「……你真的是想要我把你的手腳都給打斷對嗎?」
「哥,為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我覺得傷害別人比傷害自己有意思,不妨試試我的建議。」
啊靠我受不了了……現在什麼情況啊!為什麼現在家裡所有的美少女都在哭哭啼啼的凝視著光著屁股的我啊!
「踏馬的我沒割腕啊!你們看啊!」
我連忙轉過身伸出手腕對她們說道,但下一刻就就聽到五個齊刷刷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臭流氓!」
「我超,猛獁象!」
「打死他鱸魚!打死他!」
好吧,總之悲傷的氛圍是暫時消失了。
我把情緒不穩定的美少們都轟出了浴室,之後穿了條短袖和褲子才走了出來。
雖然美少女們都感到羞澀和尷尬,但還是沒有忘掉最開始踢壞浴室門的目的。
「你,過來。」兲醬紅著臉,命令般的拍了拍自己坐著的沙發。
「幹嘛。」
「給我看看手。」
「……我沒割腕。」我把兩隻手都伸了過去。
「那……為什麼一池子水都是紅的?」phy子面無表情的望著我的臉。
「啊靠我怎麼知道,我就是泡著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啊!」
「……你到底捅了自己哪個地方?」勾女士走到我的跟前,抓住我的衣領質問我道。
雖然她很想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但她紅紅的眼眶還有臉上的表情都只是一副奶凶奶凶的樣子而已……真可愛啊。
「我哪有捅啊!」我欲哭無淚道。「你們非要逼我是吧!你們就是要使勁挖我最痛苦的地方是吧!」
「……沒有,楊某。」粥粥嘆了口氣。「我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你會有傷害自己的想法。」
「大家都在這裡,有什麼傷心事情告訴我們吧……我們一起來分擔你的痛苦,好不好?」phy子極其反常的說了句毫不掩飾自己心意的話……看來這件事在她們的眼裡相當嚴重啊。
「好好好,我明白了。你們想逼死我。」我抱頭裝作痛苦的樣子道。「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還要做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
「哥……你這個樣子我好心疼,求求你了都說出來吧!」
「是啊,我們也想要理解你,膽不說出來誰又能知道呢……」
「踏馬的別這樣了,告訴你們行了吧!踏馬的勞資痔瘡燙破了!痔瘡燙破了!痔瘡燙破了!都聽清楚沒?!嗚嗚嗚沒臉見人了……」我掩面假裝嚎啕大哭道。
美少女們聽了我的話後先是一愣,接著臉上陰鬱的表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忍俊不禁的憋笑臉……
「噗……我可沒有相信你!現在,把衣服脫掉,給我好好檢查一下!」大左是最冷靜的一個。理性告訴她痔瘡大出血也不可能是這個出血量,但感性又讓她實在忍不住想要笑出聲……於是她此刻的表情就顯得特別滑稽。
「檢查哪裡?」我故意哭喪著臉悲憤道。「檢查我的屁股嗎?」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呀——」
「他奶奶的……噗呼呼呼……」
「我踏馬的受不了了呼,呼……哈哈哈~」
等到幾隻美少女笑得涕淚橫飛,都要窒息得暈過去的時候,我才開始脫自己的上衣。
「哈哈哈……誒?」兲醬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好不容易擦乾眼淚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卻是我脫衣服的模樣……「你又要幹什麼?」
「剛剛的氛圍不適合開口。現在就沒問題了。你們看,估計是從這地方流出來的血。」
她們看到了那個疤。幾十厘米長,新得似乎按一下都能按出血來的疤痕。
笑聲戛然而止。
「……痛嗎?」勾女士有些害怕道。
「廢話……這個痕跡不是我自己能夠輕易做到的,也就是說,我可能被砍了一刀,但我絕不可能是想要傷害自己。能明白不?」
幾隻美少女一開始看到這個疤痕時都怕得有些不敢睜眼,除了粥粥……但當見我和個沒事人一樣似笑非笑的站在那裡,就也大起了膽子,伸出手去碰我的傷疤。
「嘖嘖嘖……怎麼搞得和個咲太師父一樣。」大左仔細觀察著傷口道。
其實並不一樣。咲太師父的或許更像是爪痕吧。我這個,明顯是被刃器所傷的。切口雖然大,但也還算平整。
「泡澡的時候莫名其妙出現的。」
「……真的不痛?」phy子又輕輕用手指在傷疤上點了一下。
「靠,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不痛啊!我痛得很啊!」我翻了個白眼。
「痛的話……為什麼沒有反應?」大左見我面無表情的樣子疑惑道,接著居然大著膽子用力用拇指按了一下我的傷疤。「還是不痛嗎?」
「痛。」我搖了搖頭。「你按的時候更痛了。」
「之前好像也是……楊某被我們打……」粥粥撫摸著自己的下巴回憶道。
「咳咳,咳!」phy子連忙咳嗽了起來……
「總之就是那個時候,楊某雖然嘴上喊著痛,但幾乎完全沒有掙扎的啊……」
嗯……為什麼痛就要掙扎?痛苦就必須要表情猙獰,大哭大鬧嗎?
「楊某可能確實痛,還是別碰這裡了吧。萬一飆出血來了呢。」
「嗯……果然,我覺得最近你好奇怪。」兲醬狐疑的打量著我道。
「你那種失心瘋一樣的症狀,應該和你的病沒什麼關係。」
「楊某得了什麼病?」大左好奇道。
「反社……」勾女士剛張口就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心臟病。」我脫口而出道。「這個你不是知道嗎。」
「
「是反社會性人格分裂嗎?」大左皺眉道。「不太像啊……症狀具體的表現是什麼?」
……呃,這傢伙的直覺好強。
「沒有症狀。」我攤手道。「你愛信不信……或許你可以把這個莫名其妙的疤痕當做症狀。也可以把我失心瘋不理人的事情當做症狀。」
「症狀不對,但是……嗯。」大左思考了一會後點了點頭。「確實很像是心理疾病。」
為什麼要點頭?
「那這個病是怎麼在你身上診斷出來的呢?我其實早就想問了……快半個月的時間住楊某家裡了,我倒是完全沒看到他一點點反社會的苗頭。」粥粥叼著煙說道。
這個嘛……姑且還是不說的好。至少我認為自己目前比較健康。不談心臟病,至少心理疾病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症狀了。
「我也是。原本真的是嚇壞我了……但最近也是習以為常了。」兲醬點了點頭。
「他那個不理人的狀態不是經常有。就算是突然發病了,也只是持續個最多十分鐘而已。」
靠,居然就這樣當著我的面討論我的病情。
「……不管那麼多了。反正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我打了個哈欠。「困了,你們也早點睡。」
「呃,也是。睡到一半被喊起來了……」
「哥,要不要我幫你消炎?」
「不用不用,已經長好了。」我搖了搖頭道。
「既然沒什麼事,那我還是睡覺去。」
「等一下,你們都不關心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大左突然一臉詫異道。
嘖……真煩人啊大左。明明我都哄好她們了。
「她們變成美少女的事情都發生了,我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還有什麼好在意的?」我板著臉道。
「不是啊……這可是一條刀疤哦!幾十多厘米長的口子啊!你們就不擔心他的身體狀況嗎!最起碼也送他去個醫院吧……」
「啊唔……都說已經習以為常咯!」phy子挖著耳朵打著哈欠道。
「哈?他要去醫院?」兲醬虛著死魚眼望著我。「你想去醫院嗎楊某?」
「不想。」我果斷開口。
「那像上次一樣再證明一下自己?」
我聞言便馬步一紮:「靠,來給你們整個活!焯,走!忽略!」
然後我直接原地一個後空翻,差點踢掉了客廳的吊燈……
「就是這樣,晚安米娜桑。」兲醬看著大左點了下頭,然後捂著嘴巴打了個帶著眼淚的哈欠,拉著phy子回房間了。
「你也看到了,他生龍活虎的很。」粥粥也扛起了早就困得不行的勾女士道。
「我覺得呀……我哥本人,和他在醫院身上被診斷出的病,其實沒有一點關係哦……」勾女士眯著眼睛聲音慵懶道。
「唔啊……原來如此。」大左又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到底在想什麼呢?她……會不會清楚我身體的情況呢?
「睡吧,與其擔心我的事情,不如再休息一會。」
「嗯……」大左輕輕摩挲著自己嘴角的血痕,然後點了下頭。「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你不妨先問問我。」
大左回到了我的房間,然後關上了門。
我身體一軟立刻就倒在了沙發上……我的媽呀,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啊!感覺頭好暈,還有點想吐……
睡一會,睡一會就好了……
我又站了起來,吃力的把幾個沙發拼在一起,這才躺了上去。
好多汗……我應該真的沒事吧?
頭暈目眩的感覺一直都在……於是我閉上了眼睛,期待能夠早點入睡。
就這樣不知過去了多久,我始終都沒有睡著……但不知為何,我感到四周突然變得無比的寂靜。
冬天的夜晚本就該寂靜……但這股莫名其妙的異樣感是怎麼回事?
於是我睜開了眼睛,站在了陽台前。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我打開了陽台的玻璃窗。
我聽不到任何風聲。同時,我也看到了眼前難以置信的景象。
雪花像是被凝結在了空氣中一樣……明明還在天上,但並沒有飄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時間停止嗎……dio找上我了?
「果然是你。」一個天真帶著笑意的童聲在我身後響起,我連忙回過頭……
「不,必須是你。我一直知道的,他就在你那裡。只不過你把他藏起來了,對吧。」女神大人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緩緩朝我走來。
「……什麼意思?」她每走一步,在她走過的地面上就會泛起陣陣漣漪……就像是水面上的波動。
「我找到你了,我一直都很想你。」女神大人的笑容雖然還掛在臉上,但是淚水卻緩緩滑落了她的臉龐……「看來你運氣很好,居然選擇到了無限的模塊……恭喜你呀。」
「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藍色的光點從女神大人的身上泛起。她緩緩伸出手,然後撫上了我的臉頰。好溫暖的感覺……我想起來了。上次就是這樣的光芒安撫了……狂躁的我。
「吶,你也很想我吧……」
「為什麼不回應我一下呢?」
「為什麼要裝聾作啞呢?」
「為什麼……不看看我呢?你難道不想見我嗎?你不想見我是嗎……你為什麼會不想見我!」
……她的情緒好像變得有些失控了。
「你還是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對嗎?你選擇前進……對嗎?一旦開始就不能再停下……但是在那之前,能否再和我說說話呢?」
「睜開眼睛,好嗎?」
「劍已歸鞘……但為何故人卻不願相見?」
「我明明……明明都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呀……」
她真的是在對我說話嗎?所以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東西……
雖然外貌沒有發生變化,但飽含濃烈的情感的話語,讓我對她的印象發生了變化……此刻的她在我的眼裡,已經和一個說話都不利索的孩童沒有了任何關係……取代而之的是一位為情所困的憂鬱少女。
「楊某……」女神大人突然一摸眼淚對我露出了一個苦笑。「他上次出現是在什麼時候?你還記得嗎?」
這句話是在問我了吧……是這樣沒錯吧。
姑且還是有點印象。
「……八月份。」我老老實實道。「應該是八月七號。」
「那天,他都做了些什麼呢?」
「呃……他早上起來開車去到了我外婆家,然後不由分說就趁我外婆在外面打麻將,偷偷把我家的豬給殺了……」我滿頭黑線的回憶道。「一個人殺的,真嚇人啊……咳咳,最後他取了些肋骨中間的肉就走了,接著開車隨便在荒郊野外找了塊地方……」
「露營對嗎?」
「對……他支起了營火,把那塊肉分成兩份,架火上給烤了。」
「然後呢?」
「然後……他一邊烤著那兩塊肉……」我努力回憶起了那段模糊不清的記憶。「一邊唱起了,不知道是哪國語言的歌曲。但是那個旋律,我感覺有點像是……生日快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