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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音……我們要去幹什麼啊？」瑪麗婭跟在我的身後，離開了方舟的會議大廳。
嗯……去幹什麼呢。
雖然在我貓身上待的時間是最長的，也是最習慣的……但我覺得接下來還是別附身阿橘的好。
懦夫的身體不錯啊……和我肉體壞滅前的那具身體差不多，而且強度爆炸……但是不行啊。
男人，不能牽瑪麗婭的手。因為我不允許。
我沒有回答瑪麗婭，只是站在了會議大廳的門口。
很快那個女人就帶著菠蘿走了出來。看得出來她確實餓得慌……
「菠蘿，你要吃什麼串串啊？」粉色頭髮的女人跟菠蘿並排走著，然後就瞧見了我。「啊……壞貓。」
「我記得你是……懦夫的前女友。以及上個輪迴塞恩那邊的將軍位。」我看著這個粉毛饒有興趣道。
「哈？叫誰敗犬呢！敗犬怎麼你了敗犬怎麼你了！」那粉毛女人突然一臉猙獰的用食指按住了我的腦門。「而且到底敗沒敗還說不準呢！萬一他們分了呢？」
「瘋狂的女人真可怕。」菠蘿在一旁瑟瑟發抖道。
那個女人在上個輪迴沒有和懦夫有太大的交集。她會成為塞恩那邊的將軍位完全只是意外罷了。
白靜會如此喜歡懦夫的理由我當然清楚。但是我還是沒搞懂這個粉毛到底看上懦夫哪裡了。
鬍子拉碴，長得一般。身高不高，存款不多。
身體的機能倒是萬里挑一……莫非是看上懦夫的身體機能了？
「彌音，冬冬不是壞人啦。」
「我知道。方舟沒攔住她，證明這個輪迴里塞恩還沒來得及拉攏她。蝴蝶效應真有意思。」
看來在我的干涉下，這個輪迴變得有點意思了。起碼不是那麼讓人厭倦了。
「什麼……蝴蝶效應？你們又在說上輩子的我的事情？」粉毛蹲了下來，對我露出了迷茫的眼神。「我上輩子真的是個壞女人嗎？」
好清澈愚蠢的眼神，我很喜歡。看上去就很適合用來附身。
「彌音，阿橘呢？」一旁的笨狗對我開口道。「你要用阿橘的身體去跟哈絲塔活動嗎？我本來還想跟他一塊去吃串串的，唔……」
「我馬上就把你兄弟還給你。」我對著笨狗笑了一聲。
「啊？彌音，你剛剛不是說要我跟著你的嗎……」瑪麗婭有些緊張的開口道。
她果然還是想要和我獨處。
即便我的態度已經如此冰冷了，但她卻還是這個樣子……固執嗎？
「別急。」
雖然我搶身體確實是搶不過原主人的靈魂，但我只需要事先把這個粉毛女人打暈就可以了。接下來，讓她暈幾個小時就足夠了。
阿橘的身體雖然各項機能都不如懦夫，但作為一隻格外強壯的貓科動物，好歹還是要比一般人類要強一些的。
下定決心後我朝左迅速一跳，隨後後腿蹬上了走廊的牆，成功躍入粉毛的視線死角
視野死角的攻擊才是最防不勝防的。也是擊暈成功率最高的。
兩腿在那女人的後腦勺和脊椎中間的一蹬，她就這樣倒在地上睡得板直了，就連疼痛都還沒來得及感受到。
「冬冬！汪汪汪……」
「笨狗別叫，我就借這女人的身體半天而已。」我輕鬆側身躲過菠蘿的撲擊，然後……靈魂出竅。
下一刻我的視線猶如增添上了一個淡藍色的濾鏡，同時剛剛附身的阿橘的身體也離我越來越遠。
嘛……畢竟我只是一縷不死不滅的殘魂而已。靈魂出竅早就練得爐火純青了。
抱歉了，粉毛。懦夫之後會補償你的。
接著我一頭迅速扎進了粉毛的後腦勺……
嗯，好久沒附身過一般人類了。真是孱弱的軀殼啊，機能也可以說是相當垃圾……不過正常的人類其實就是這樣，隨意一斬就會噴血不止，一顆子彈就能要其性命。
果然。感覺……不如懦夫。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掀起頭盔罩子跟眼前的菠蘿大眼瞪小眼。
「看我幹什麼。」聲音也變成女人的了……好吧。我也的確太久沒有附身過女性人類了，居然有些不習慣這個嗓音。
「汪！你附身冬冬要跟哈絲塔走了，那我的串串怎麼辦！」
「還以為你放我出來是打算讓兄弟吃點好的，結果你連菠蘿的串串都一併沒收了？」阿橘也是在一旁一臉哀傷。
「哥們不會虧待你們的。去找懦夫給你們買吧，就說是我說的。」我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話，然後走上前去牽起一直在一旁不敢說話的瑪麗婭的手。
瑪麗婭的手，又小又軟。讓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這雙本該用來被好好呵護的小手，已經被我這樣強硬的拽著多少次了？
「彌音……」有些害怕，但她的手攥得很緊。
她不願意放開我。應該是怕我和之前一樣不辭而別吧。
我並沒有對你失望，瑪麗婭。
不是神明的你，也仍然是我最珍貴的寶貝。
「我們回現實世界。」我貪婪的感受著已經有好幾千年沒有感受過的觸感，語氣毫無起伏道。
「嗯。」
……
回過神來時，我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在牢底市的食馬公園。
好地方……
「彌音，你想和我獨處嗎……那個，我是不是可以開始準備寫遺書了……」瑪麗婭一臉討好的表情。但是我看得出她有些抗拒。
「剛剛我就說過了，今天不殺你。」我蹲下來摸了摸瑪麗婭的咖啡色捲髮。
這女人的嗓音很軟。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這樣就好，不會刺激到瑪麗婭。
我真是……好久沒有觸摸過她了。
這樣啊……瑪麗婭雖然已經長大了，但是長相又變回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樣子……那麼，那份溫存是不是也能就像是她的容貌一樣，一切是否都能夠回到最初的樣子呢？
事到如今，我不能心軟。
「彌音……你今天好奇怪。」瑪麗婭眯著眼睛，乖巧的感受著我的撫摸。
但我知道，其實她有在警惕著我，眯起的眼睛隨時都在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若是我突然拔劍，那她肯定就會毫不猶豫的使用賜福防禦。
不錯，這就是我想要的。
「去轉轉。」
「誒？」
「現在帶你體驗一些你以前很喜歡的，但從未體驗過的愚蠢事物吧。到時候你才會在我的手裡死得心甘情願。」
「彌音……為什麼你那麼想殺死我呢？」
瑪麗婭抬起那張稚嫩的臉，露出了苦笑。
為什麼要用這張臉做這種成熟的表情……啊，對哦……瑪麗婭已經長大了啊……她已經……
瑪麗婭，不要露出這種表情。
「我覺得你該死。」我語氣毫無起伏道。
「這樣啊。」
只是一個微笑而已。她對此早已沒有了任何的情緒。似乎我就算是在下一刻真的拔劍將她殺死了，她也不會對此感到意外。
最多就是用自己微不足道的能力稍稍抵抗一下，最終再被我奪走性命而已。
……只不過是兔子臨死前的尖叫罷了。
瑪麗婭一直都很順從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但唯獨在這件事上，她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想法。
哈，或許你們會覺得，廢話那不是當然嗎。就算再順從的人，但凡他是一個正常人，知道有人要殺他自然也是會抵抗和警惕的啊。
但我知道，她其實很願意死在我手上。她現在不願被我殺死僅僅只是因為很久很久以前我說的某句哄小孩子的話而已……
其實那東西不存在，我已經替你看過了。在什麼都不知道之前，帶著那份對明日的期待，不甘的死去吧……
這樣你憎恨的僅僅只是你厭惡的我而已。
死在這個輪迴里對我們都好。
不過……今天還不想殺你，明天吧。
「跟我走。」我強硬的拽過了瑪麗婭的手。
「好痛……」瑪麗婭一聲驚呼，但還是很乖巧的被我拉著手沒有一點抵抗。
或許我應該輕一點的，反正我不拽著她她也會跟著我走。
在無數個輪迴里叱吒風雲的皇后位哈絲塔，在彌音的身邊，只會溫順得像個人機一樣……但是不行。
強烈的控制欲會讓人產生厭惡感，粗暴的行為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離……來吧瑪麗婭，展現你更多的情緒給我。
但依舊只是皺眉的苦笑而已。
好吧。那我也沒必要再這麼強硬粗暴的拽著她了……
我思考著等會要做的事情，然後牽著瑪麗，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一個賣糖葫蘆的小攤子的附近。
明晃晃的糖葫蘆真好看。不過現在已經快晚上了，這個老頭也沒能賣掉一根糖葫蘆呢。
呃，好像是因為這個輪迴版本更新了一種叫做奶茶的飲品……我記得在前幾個輪迴里，出來玩的年輕人們還是對這些小吃有著相當的熱情的。
現在好像半數的年輕人類都成為了奶茶笨蛋……這種沒什麼新意的非網紅小零食自然也就沒什麼人買了。
「彌音，彌音。」瑪麗婭看著那個背著一大串糖葫蘆吆喝著的老頭，突然就走不動道了，她使出軟綿綿的力氣稍微拽了一下我的手。
「幹什麼。」
「呼……沒什麼……」我剛剛好像看到她擦了一下口水……但最終還是眼神有些畏縮。
想吃這個是嗎？想要我給她買？哈？怎麼可能啊。
我現在只想讓瑪麗婭討厭我，做這種事情可是會刷好感度的，我才不要！
……
這東西真的就這麼好吃嗎？
外面甜得齁人，裡面酸得牙疼。兩種味道交雜，混合在一起。
這讓我想起了懦夫小時候在醋里加蜂蜜然後喝下去的傻事。
人類喜歡這個味道？
好吧……可能是因為我已經習慣了貓的味覺。或許這東西在人類的嘴裡真的算是好吃的東西。
我看著眼前穿著女僕裝，抱著一整根糖葫蘆架子，露出心滿意足笑容的小女孩陷入了沉思。
這不是也沒撐住嗎？我還是沒忍下心來啊。
算了，本來就是帶著她讓她今天做些不留遺憾的事情，之後我好不帶一絲愧疚的殺死她。她現在越是開心我之後下手時就越是安心 。
「彌音，你也吃。瑪麗婭笑眯眯的遞給我一個糖草莓葫蘆。
會酸得牙齒痛……我才不要。
而且這十多串糖葫蘆里只有一串是草莓的呢。
「我不要。但買都買了，如果你一個人吃不完的話我就殺了你。」
「喔，好哦。」
接下來去幹什麼？
「走。」我扛起插糖葫蘆的杆子，然後拉上了瑪麗婭的手。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六點，距離這個粉毛女人醒來還有幾個小時……
瑪麗婭會喜歡什麼呢？
那可真是太多了。像是烤肉，燒肉，燉肉，炸肉……我是說旋轉木馬。
愚蠢的東西。那些人類的小孩到底在傻笑什麼？笑自己家大人蠢到花錢來讓自己玩這破東西了嗎？
至少在瑪麗婭誕生的那個輪迴里，人類的科技直到湮滅之時都沒有這麼發達。當時有娛樂設施感覺的東西是只有鞦韆。
不知道在和我分開的這段時間裡，瑪麗婭有沒有坐過人類發明的這種假馬兒。
雖然很愚蠢，但現在的瑪麗婭其實也很愚蠢。此時的她就和個正常的十多歲小女孩一樣沒有任何差別。手上抓著糖葫蘆，左手被我牽著，然後滿眼都是星星。
「哇，那匹好像詩歌劇！」瑪麗婭指著一匹頭上戴著小洋帽，身上穿著花裙子，露出呆滯眼神的假馬對我說道。
……什麼玩意？
「想不想玩？」
「不想，看上去好蠢哦。」瑪麗婭咔嚓咔嚓的咬著糖葫蘆，目不轉睛的盯著旋轉木馬和那群傻笑著的情侶還有小孩。
「但我覺得你和那匹馬一樣蠢。為了羞辱你，我現在決定讓你坐在那匹馬上。」我拿出粉毛的手機，非常熟練的指紋解鎖，然後掃碼。
「你，過來。那隻看上去很蠢的幼女想坐馬。給她玩個幾分鐘。」我一邊掃碼一邊對守在旋轉木馬前的男性人類道。
「小寶貝，想要玩旋轉木馬嗎！」那個男人看了眼瑪麗婭後居然直接就跪了下來……然後趴在了地上。「叔叔請你吃糖，你騎叔叔背上好不好？」
下一刻我就一腳踢暈了那個傢伙，隨便掃了一百多塊錢，然後抱著一臉茫然的瑪麗婭站在了閘機口。
這東西其實很好操縱，只要拉一下搖杆馬就會開始原地轉圈，再拉一下就會停止運行。旁邊的調速還有換歌什麼的按鈕都別動就行了。
「給我記住了啊，你至少要坐在那匹蠢馬上傻笑十分鐘。」我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然後直接拉閘。
那些還坐在旋轉木馬上的情侶，親子，還有小孩們便紛紛不由得感嘆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然後紛紛準備跳下馬離去……
「誰准你們下來的？」我瞬間一拉搖杆……
「啊啊夭壽哦！又動起來啦！」
「好誒！一份錢玩兩輪！」
站在閘機裡面的瑪麗婭再次對我露出茫然的眼神。
「現在你會被我強迫融入這個愚蠢的傻笑集體。而你將會是最蠢的那個。」我裝作惡狠狠的笑道。
瑪麗婭懂我意思了，然後點了點頭，走到了轉盤附近，我瞬間就拉下了搖杆。
然後那些情侶和小孩再次傻笑著感嘆快樂的時光真是越來越短暫了，接著又準備跳下馬離去……
「給我坐好，一個都不准走！」眼見瑪麗婭已經爬上了那隻被她叫做「詩歌劇」的蠢馬上，我眼疾手快，再次拉下搖杆。
「哇，不會吧！我們一份錢玩了三次！」
「真的假的？老闆是個好人呢！」
「寶寶又可以玩一輪了，開不開心？」
逆天。他們就不擔心我一直上下拉搖杆不放他們離去嗎？果然會玩這種東西的人都傻了吧唧的。
隨著搖杆的落下，轉盤再次旋轉了起來。帶著瑪麗婭和那匹叫做詩歌劇的笨馬上下晃動，同時還響起了歡快的音樂，閃爍起了五顏六色的燈光。
真刺眼……為什麼人類的瞳孔不能收縮？
我站在旋轉木馬的操控台上無聊的想道。
果然瑪麗婭還是很順從我的，她真的就坐在了那匹蠢馬上開始咯咯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沖我招手。
對了，拍下瑪麗婭現在愚蠢著在傻笑的畫面吧。日後要是瑪麗婭看到了這個視頻的話，一定會覺得自己蠢的要死的。
我抬起了粉毛女人的手機，對準了瑪麗婭，瑪麗婭也舉起糖葫蘆沖我露出了天真爛漫的笑容……就好像……
就好像她早就察覺到我今天是帶她出來玩的一樣了。
啊……
我到底在想什麼呢，騙自己是嗎？
明明一眼就看出來了她特別想坐這東西，卻偏偏還要找一個自己在羞辱她的藉口才能說服自己帶她去玩……
嗯，一定是懦夫的錯。跟懦夫待一起太久了被他的不坦率給傳染了。
瑪麗婭看上去真開心啊。這副孩童特有的無邪的笑容……
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的瑪麗婭才十歲。
我只是抱著她，將她高高拋起再接住，她就會對我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只是讓她跨坐在我的肩頭帶她去街上走一圈，她就會開心得不能自已。
小孩是很容易開心和滿足的。瑪麗婭現在露出的表情，總讓我覺得她還沒有長大。總讓我覺得……我和她還能夠回到那一天……
果然，我還是覺得瑪麗婭是婭塞彌給我的最棒的寶物。所以我……
感觸頗深的我立刻搖了搖頭，將不切實際的想法驅逐出了我的腦海。
彌音啊彌音，你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還在乎瑪麗婭的感受幹什麼呢。
反正也想著要被她討厭吧。
已經沒法回到從前了……反正我也沒想要她重新喜歡上我。只是……只是想要讓她被我殺死得……
殺死她……我真的非得殺死她不可嗎？
萬一呢，若是萬一，最後真的能夠扭轉萬象……
但懦夫真的做得到嗎？
是繼承我的責任，接替我在我的道路上走下去，成為一名真正的勇者，還是……
突然，一陣歡呼聲從旋轉木馬的音響響起……嗯？
啊，是我剛剛不小心碰到旋轉木馬控制台的換曲按鈕了……這是啥歌啊，剛開始就是一陣歡呼。
在聽到那歡呼聲的那一刻，瑪麗婭的目光在瞬間突然變得異常犀利，然後她做出了一個就像是一位專業賽馬騎手認真的姿態。同時轉盤每轉一圈她都會露出非常期待的眼神望著我。
是在監督我有沒有好好錄像吧。
有好好錄下來啦，傻瓜。
強勁的音樂突然響起！等下，這歌好像不對勁……
咳，怎麼感覺這旋轉木馬的轉速變快了？我沒按調速按鈕啊！
等會，那些假馬兒的腿原本會動嗎？！
我瞬間瞥了一眼控制台上的小屏幕……
當前播放：《馬兒蹦跳傳說》。
？？？
「……
きょうの勝利の女神は，
あたしだけにチュゥする～
虹のかなたへゆこう，
風を切って大地けって，
きみのなかに光ともす
どーきどきどきどきどきどきどきどき——」
啊？
「きみの愛馬が，
ずきゅんどきゅん，
走り出しー～」
啊受不了了，這變態老闆，居然還夾帶私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