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父女相殘的好戲
是選擇獨善其身，還是救下自己的女兒。
趙擎的臉色當場陰沉了下來，所有人都知道，他這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女兒是他的軟肋。
誰動他的女兒，就等於要他的命。
他死死盯著桌面上那把手術刀。
以自己多年混跡江湖的經驗，割一刀下去，未必會死，頂多會暫時失聲。
接到女兒以後，若是搶救及時，也能保住聲音。
女兒只有一個。
他昂起頭，扯開脖子上的紗布，咬牙割了進去。
由於不知道鑰匙的具體位置，他只能將傷口全部扒開找個遍。
刀片入喉，劇烈難耐的疼痛痛徹心扉，似乎要將他整個人撕成兩半。
趙擎面目猙獰無比，渾身的神經似乎都被牽動，劇烈顫抖。
劇烈無比的疼痛，讓他到了忍耐的極限。
但他努力用最後的意志，無數次告誡自己。
絕對不能暈倒，否則剛才所做的一切，都將成為白費。
女兒也將無法得救。
他一咬牙，硬生生將被埋在血肉中的鑰匙扯了下來。
畫面中，污水已經淹沒到趙詩詩脖子的位置。
她仍然在猶豫。
「女兒，別怕，我來救你了。」
趙擎拖著虛弱的身軀，艱難挪移。
他的眼眶早已紅腫無比。
鮮血浸透了紗布。
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跳，幾近扭曲，如今的他每挪動一步，都會牽動著脖子上的傷口，流淌出大量的血液。
終於，他將鑰匙插入鎖孔。
牆壁另一邊的趙詩詩同時伸出了手，她最終還是選擇捨棄並不常用的左手。
「嗬嗬。」
看著屏幕上的畫面，趙擎瘋狂搖頭，想要告訴牆壁另一頭的女兒，自己已經拿到鑰匙。
可喉管遭到破壞的他，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嗬嗬聲。
不。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趙詩詩不知道，牆壁另一頭發生了什麼。
只知道自己若是再不採取措施，就要被生生溺死在這裡。
只是一隻手而已。
她的呼吸加重，不斷說服著自己。
但就在她準備動手之時。
【恭喜你，趙小姐。】
陳墨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找到那說話的小人，期待接下來的反轉。
【可憐天下父母心，你的父親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為你換來了生路。】
父親，父親來救我了。
趙詩詩眼中頓時湧現出希望，不過很快又露出了擔憂。
父親現在會不會也在經歷著和她相同的事情。
接下來，陳墨的話印證了他的推斷。
【現在，需要輪到你去拯救你的父親了。】
看到屏幕另一頭趙詩詩停止了動作，趙擎深深鬆了一口氣。
他不想自己白白付出代價，卻依然沒能保住女兒的手臂。
管道內的污水，逐漸退下。
緊接著，裡面的燈光全部消失。
四周變得一片黑暗。
寂靜無聲。
【你是否願意？】
趙詩詩毫不猶豫點著頭，如果能找到父親，兩個人在一起，生還的機率將會大大提升。
【好的，現在在你左手邊的位置有著一根木棍，務必將其保管好，以防在接下來的行動中遭遇不測。】
【你的父親，就在下一個關卡中等著你來拯救。】
伴隨這句話，兩邊的燈光全部關閉。
通道緩緩打開。
雙方都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爸，你在這裡嗎？」
趙詩詩雙手握著木棍，小心翼翼的走進這間屋子。
她突然想起陳墨剛才的話，父親需要她的拯救。
也就意味著，她的父親現在正遭遇險境。
再加上，手中木棍這樣的道具。
她極有可能要面對敵人。
想到終於能夠和父親匯合，趙詩詩的心中便是不由一陣激動。
黑暗中她揮舞著手中的木棍，小心翼翼的向著前方探索。
我就在這裡。
眼看女兒終於脫離險境，趙擎一直懸著的一顆心，也是終於落下。
他剛想要出聲，卻是突然想起，現在的他，失聲了。
說不出一句話來。
「誰！誰在那裡！！！」
聽到四周的異動，趙詩詩頓時緊張起來。
厲聲喝道：「我父親在哪？」
「你把他怎麼了！」
「快告訴我！！！」
黑暗，依然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沒有得來任何回應。
趙詩詩的情緒越發失控。
而趙擎的臉色則變得難看起來，他突然意識到，陳墨想幹什麼了。
借刀殺人。
借自己女兒的手，殺他。
再誅心。
這瘋子，好毒！
「呃呃。」
他拼命想要發出聲音，提醒自己女兒。
趙詩詩已經循著聲音走了過來，語氣變得越發的狠厲。
「說，我父親現在在什麼地方。」
「你把他怎麼了！」
「快說。」
趙擎心中難受的要死，絕望，崩潰，他多麼急切想要說出自己的身份。
不行，自己絕不能讓那瘋子得逞。
一想到自己死後，女兒得知真相後被徹底逼瘋的樣子。
趙擎不知道從哪裡又升起了力氣，虛弱的從牆角撐了起來。
他必須想辦法，告訴女兒他的身份。
那個人……在逃跑？
聽出黑暗中那個人並無戰意，趙詩詩頓時意識到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是被抓來的，而不是那個瘋子。
膽子頓時大了不少。
「站住，你別想跑！」
反正在自己手上，已經沾了不止一條人命了，現在也不差這一條兩條。
趙詩詩徹底殺紅了眼，追著黑暗中那個腳步聲，便是一棒子掄了下去。
這一棒子直接打在了趙擎的腦袋上，打的他直眼冒金星。
女兒一定是把我當成其他人了。
趙擎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手中還有一把手術刀，如果他想還擊，肯定是能第一時間消除危險的。
可那不是危險，而是他的女兒，他的親生女兒。
虎毒尚且不食子。
此刻的他。
終於後知後覺。
那瘋子算準了他會選擇犧牲自己的聲音去救女兒。
所以留下了這樣的布局。
從一開始。
一步一步。
環環相扣。
自己會怎麼想？怎麼選？怎麼做？
都在陳墨的預料之中，這一刻他對這瘋子心中的恐懼達到了極點。
他不能還手，可也不能死。
究竟要用什麼辦法，才能讓黑暗中的女兒知道自己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