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看!」梨寶很想停在原地一看究竟,宋宴禮已走遠。
想到即將吃到的香噴噴的炸雞,梨寶咽了咽唾沫。
白紀辰的熱鬧,回來之後再看不遲。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填飽肚子。
兄妹倆來到醫院附近的童話餐廳,在靠窗的位置落座。
名副其實的童話餐廳,採用色彩斑斕的卡通風裝修,穿著各式各樣玩偶服的服務員,在餐廳里蹦蹦跳跳的穿梭。
宋宴禮在平板上點餐,很快,裝扮成彼得兔的服務員,端著一盤子炸雞,來到梨寶和宋宴禮就坐的餐桌前,「小朋友,你要的炸雞來了。」
「哇哦!」梨寶戴上一次性手套,抓起黃艷艷,個頭比她的臉還大的炸雞,張開小嘴咬了一大口,口齒不清地說:「嗷嗚,好好瓷。」
小姑娘的左右腮幫子凸起小圓球,鼓鼓囊囊的,像只成了精的小河豚。
她的嘴角和臉頰上,沾滿金黃色的麵包糠,活脫脫是個小饞丫頭。
「慢點吃,小心噎著。」宋宴禮拿著餐巾,擦拭粘在梨寶臉上的麵包糠,有點疑惑地問:「見到炸雞就像餓了幾天幾夜似的,你在白家,吃不到炸雞?」
梨寶扯下兩隻大雞腿,左手拿一個,右手拿一個。
她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委屈兮兮地說:「白紀辰說,我有當小童星的潛質,不可以吃這些高熱量的東西,我只能在過兒童節和過生日的時候,吃到一點點炸雞。」
她咽下嘴裡的殘渣,晃悠著兩條小短腿問,「二哥哥,你這麼好,這麼疼我,這麼愛我,我想吃炸雞,你一定給我買吧。嗯,在我的想像里,你就有這麼好,比他們好多啦。」
宋宴禮:「……」
小東西人小鬼大,腦袋瓜子聰明著呢。
他要說「不給你買」,就不是她心目中的好二哥,不符合她的期望。
餐廳樓上的一間辦公室里,鼻樑上架著金絲邊框眼鏡,面相冷峭俊朗的中年男人坐在電腦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實時監控,神色複雜,眸光變幻。
他按了按辦公桌上的呼叫鈴,秘書推門而入,「凌總,有事嗎?」
凌總拉開抽屜,拿出一張貴賓卡,放到辦公桌上,沉聲說:「找個恰當的方式,將這張貴賓卡,送給那個身穿公主裙的小丫頭。」
秘書領命而去,凌總摘下金絲邊框眼鏡,揉了揉眉心。
他心底,默默慨嘆,近在咫尺不能相認,四分五裂的一家人,何年何月能團聚?
吃完一整隻炸雞,梨寶脫下手套,拍了拍圓鼓鼓的小肚子,「吃飽啦,不吃了,明天再吃吧。」
宋宴禮招手叫服務員,服務員來到桌前,遞上二維碼說:「本餐廳正在舉行掃碼有禮的抽獎活動,掃一下二維碼,有機會掃到頭等獎。」
「我來掃!」梨寶從宋宴禮手裡拿過手機,將攝像頭對準二維碼,「不是我吹,我抽獎,就沒有不中的。」
二維碼一掃,跳出頭等獎,服務員遞上貴賓卡,「恭喜恭喜,你種頭獎了。今後,你拿著這張貴賓卡,可在本店以及全國各地的連鎖店,免費吃霸王餐。本活動永久有效,你可以吃到老。」
「啊呀,我的運氣好好呀!」梨寶歡呼雀躍,「以後,我有吃不完的炸雞啦。」
宋宴禮扶額,得,炸雞俗稱熱量炸彈,經常吃,准得吃成小胖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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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倆回到醫院,走出電梯時,正好看到醫護人員推著手術車,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手術車上,躺著腦袋上纏著紗布的白紀辰。
推著手術車的醫護,邊走邊閒聊,「眼睛發著炎,還使那麼大的勁揉眼睛。這下好了,原本塗點藥吃點藥就能消炎的眼睛,揉成眼內炎,一定要做手術才能治療。」
聽見這幾句,梨寶停在原地。
不知是誰,頗為惋惜地說:「他的左眼嚴重感染,為了控制炎症,必須摘除眼球。可憐啊,年紀輕輕的,竟然成了視力障礙者。」
梨寶吐了吐舌頭,啊哈,她說准了,白紀辰真瞎啦!
嗯哼,揉眼睛把自己揉瞎,白紀辰好倒霉啊!活像動畫片裡別名倒霉熊的貝肯熊。
小奶包往前跑了幾步,追著白紀辰,脆生生喊:「熊,貝肯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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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藥的藥效散盡,白紀辰醒來時,臉上還纏著醫療紗布。
眼前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白紀辰抬手胡亂摸索,「喂,有人嗎?」
立即,他聽到護士回應他,「有事嗎?我在這。」
「我的眼睛!」白紀辰隔著紗布,按了按左邊眼睛的眼骨,「怎麼樣了?」
護士如實回答:「眼球摘除了,醫生在你的眼窩裡,植入了一個維持眼窩形狀的義眼台。等傷口癒合之後,再給你植入義眼……」
白紀辰的呼吸凝滯,身軀僵成木偶。
之前,他覺得,他的眼睛消了炎,顏值回歸,脫粉的粉絲會回粉,他還是過去的他。
眼球摘了一個,意味著,他再不能像過去那樣,靠著一張帥臉橫行娛樂圈。
義眼再精緻再漂亮,終究是個假眼睛,不如真眼熠熠生輝。
好長一段時間,白紀辰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不說話不翻身,猶如植物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腳步聲走進屋裡,又聽到女孩子的呼喚聲,「哥哥。」
「姍姍,」白紀辰開口,嗓音嘶啞,語氣頹然,「你回去,我現在,不能陪你玩。」
「我不是來找你玩的,」白姍姍坐在病床邊,可勁煽風點火,「你有今天,都是宋宴禮害的。不能放過他,出手報復他吧。」
白姍姍慫恿白紀辰報復宋宴禮,可不是義憤填膺。
她有自己的原因。
她仇視宋宴禮,她上輩子過得窮困潦倒,宋宴禮難逃其咎。
宋宴禮若屈服於某些個老變態,得到老變態給他的好處,她何至於困苦一輩子。
最重要的一點,白姍姍現在就想踏足娛樂圈,成為聲名顯赫的小童星。
宋宴禮知道一件關於她的特大黑料,某一日他曝光黑料,她極有可能淪為全網黑。
讓他保住秘密的唯一方法:殺人滅口。
此時此刻的白紀辰,猶如霜打的茄子,心如死灰,萎靡不振。
他沒有心思考慮以後,更沒有心思復仇,身心都是麻木的。
見他不言不語,白姍姍嘴巴一張,信口胡謅:「剛剛,我在樓梯的拐角處。聽見他和他的助理商量說,他計劃著借一筆高利貸,從狗仔的手裡買你的黑料再爆料。他還說,他復出無望,索性跟你同歸於盡。」
沒影的事,白姍姍說得繪聲繪色。
她年僅五歲,在白紀辰眼裡,她編不出那麼複雜的謊話。
因此,白姍姍說的話,白紀辰深信不疑。
白紀辰陰森森的笑了笑,表情扭曲了一瞬,「宋宴禮啊宋宴禮,我不是軟柿子。我成了現在這樣子,照樣拿捏你。」
三言兩語便說動白紀辰,白姍姍眉開眼笑。
她的身子往前一傾,神秘兮兮地說:「知道嗎?宋宴禮直到現在,還沒和黑露巧克力解約。」
白紀辰心神一凜,沒解約意味著,沒賠償違約金。
黑露給宋宴禮的違約金,那可不低。
讓黑露起訴宋宴禮,完全可行。
要知道,現在執掌黑露的掌權人,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