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來人,白紀辰汗毛倒豎。
萱萱!
她披頭散髮,眼眶紅腫,臉上淚痕交錯,神色兇狠,猶如瘋婆子。
不過是個弱女子的她,在白紀辰眼裡,猶如母夜叉。
他怕她!
宋宴禮發了那條「你的粉絲被網暴,你為什麼不吭聲」的微博後,成千上萬的網友,逼他表態。
他知道,他為萱萱發聲,網友能把他罵死。
為保全自己,他如此發聲:#有那種與人渣穿一條褲子的粉絲,我深以為恥。若我見到她,我一定往她身上吐唾沫,喊她賤皮子。#
白紀辰想也想得到,看到他那麼說,萱萱鐵定傷透心。
此刻,萱萱呈現出的狀態,表明她既憤怒又傷心。
一個傷心欲絕又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人,會幹出什麼偏激事,白紀辰不敢想。
「我恨你——」
伴隨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萱萱撲到白紀辰身上,像得了狂犬病的瘋狗般亂啃亂咬,兩隻手在他身上又抓又撓。
因噁心吃不下飯,白紀辰從昨天到今天,什麼都沒吃,僅靠輸液續命。
他渾身軟綿綿,萱萱折騰他,他毫無招架之力。
「白姍姍!」白紀辰費力掙扎,大喊:「你是死的嗎?快把她拉開啊!」
白姍姍站在一邊,一動不動。
她恨白紀辰,他挨打,她歡呼都來不及,可不會出手相助。
不過幾分鐘,白紀辰遍體鱗傷。
臉上全是深一條淺一條的抓痕,鼻尖被萱萱咬掉,身上穿的病號服,被撕扯成殘缺不全的破布,身上遍是牙齒印。
「你瘋了啊!」白紀辰使出吃奶的勁,推搡萱萱,大喊大叫喊醫護:「醫生,快來啊,殺,殺人啦!」
萱萱爬到病床上,一隻手掐住他的脖子,一隻手伸到衣袋裡,「錯了,我不想殺你,我要毀了你。這東西,原是要用到宋宴禮身上。現在,我把它,用到你的身上。」
白紀辰毛骨悚然,下意識問:「什麼東西?」
萱萱從衣袋裡伸出手,她手裡,捏著一個飲料瓶大小的玻璃瓶,瓶子裡邊,裝著一整瓶微黃色的不明液體。
那是……
白紀辰剎那間想到兩個字,他抬手捂住臉頰,「天啦,你真的瘋了!」
萱萱目露凶光,怪叫:「對啊,我瘋了,被你氣瘋了。」
她撥開白紀辰捂住臉頰的左右手,握緊玻璃瓶,先在床頭柜上碰了一下,再將玻璃瓶砸到白紀辰臉上。
不明液體灑到臉上,白紀辰感覺到焚肉蝕骨的灼痛感,像是有燒紅的烙鐵按在臉上,又像是滾燙的鐵水澆到臉上。
他悽厲慘叫,抽搐著掙扎,如同挨了幾十刀,垂死掙扎的小野獸。
他的臉,被微黃色的液體,腐蝕得血肉模糊,醜陋且恐怖,往日的風采再也看不見。
出了口惡氣的萱萱,仰天大笑。
她用手機拍下白紀辰面目可怖的模樣,發到微博上,#有多愛就有多恨,他背刺我,我用一瓶濃硫酸,將他腐蝕的面目全非。#
聽到動靜的醫護,趕到病房裡。
他們試圖拉開壓在白紀辰身上的萱萱,萱萱掙脫他們,從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在脖頸上狠劃一刀。
她劃破了頸動脈,鮮血像噴泉似的湧出,染紅她的衣服。
不出一分鐘,她氣絕身亡。
醫護面面相覷,心裡感嘆:這女人,真夠瘋的。
他們將白紀辰拖到洗手間,擰開水龍頭,用流動的清水沖洗他的臉。
因硫酸是腐蝕性極強的濃硫酸,做了沖洗,白紀辰的面容,依舊被重度損毀。
從洗手間的鏡子裡,白紀辰看到他潰爛得如同化膿腫瘤的臉。
極其醜陋,令人一見之下,產生生理不適感。
仿佛是跌進十八層地獄,白紀辰仰起脖子,發出一聲絕望的哀鳴。
硫酸造成的傷害,不可逆轉。
他的模樣,就此定型……
……
楊家:
宋宴禮在廚房做晚餐,梨寶坐在凳子上,有滋有味地吃零食。
白紀辰被硫酸毀容的事,她在網上看到。
嘿嘿嘿,風水輪流轉,一報還一報。
她將藍牙音箱連接上手機,放了一首歌:……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是個好日子,打開了家門咱迎春風……
直播仍在繼續,喜愛她,討厭白紀辰,跟她一樣損一樣壞的粉絲,紛紛聲稱:#確實是個好日子,值得慶祝的好日子。#
「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們。」梨寶扯出一截紙巾,擦了擦手指,「今天我高興,給你們發獎品。你們想要什麼,儘管說,我一定滿足你們。」
喜歡她的粉絲,多是女粉。
女粉迷她,也迷宋宴禮。
某個色膽包天的女粉,聲稱:#獎品就不要了,你把你哥叫過來,撩起他的衣服,讓我們瞧瞧腹肌。#
其他女粉,紛紛叫好。
熱心且寵粉的梨寶,一口答應:「好的好的,我讓你們看,好好看個夠。」
正巧,宋宴禮端著一盤子水果,來到客廳。
「二哥,」梨寶抓起一條絲巾,「你過來,咱倆玩個遊戲。」
宋宴禮走到她身邊,隨口問道:「玩什麼?」
梨寶睜著眼睛說瞎話,「猜水果,我蒙上你的眼睛,拿起水果放到你手裡,你根據手感和形狀,猜測水果的名字。」
以為她說的是真的,宋宴禮依言坐下,任由她拿著絲巾,蒙住他的眼睛。
怕宋宴禮發現端倪,梨寶拿著絲巾,在宋宴禮頭上纏了七八圈。
確信他什麼都看不見,梨寶繞到他身前,解開襯衣的衣扣,從第一顆,解到最後一顆。
宋宴禮時常健身,身材一級棒。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肌膚光滑,腹肌壁壘分明,似是用上等的大理石雕琢而成。
#斯哈斯哈!好看!愛看!#
#梨寶這孩子能處,說了給我們看,真給我們看。#
#得寸能不能進尺?梨寶,我想睡他,安排一下。#
#想摸摸不到,急得直打滾。#
蒙著眼睛的宋宴禮,雖說看不見,可吹拂到肌膚上的涼颼颼的感覺,讓他意識到,不對勁,相當不對勁。
他扯下絲巾,看到千百句「斯哈斯哈」,「想摸」。
一低頭,他看到一個個解開的紐扣,看到自己結實明朗的腹肌。
「完了完了!」見罪行敗露,梨寶扭頭往外跑,「我闖大禍了,三十六計走為上,溜了溜了。」
宋宴禮冷著臉扣好紐扣,長腿一邁追上她,「跑,你往哪跑?」
他抓住梨寶的衣服,將她拉扯到沙發前,神色冷沉,嗓音夾雜薄怒,「太不像話了!淘氣也不能這樣淘氣。看樣子,我得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