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梨寶聲音響亮,「會感染海洋創傷弧菌,引發傷口感染及原發性敗血症,繼而因多器官功能衰竭導致死亡。感染機率雖小,致死率非常高。所以說,處理海鮮時,一定一定要戴手套。」
「寶貝真棒!」蕭晚檸摸了摸梨寶的腦袋,頗為自豪地誇讚,「比我厲害,我五歲的時候,可不懂這個。你的哥哥們五歲的時候,只知道蹲在地上玩泥巴。」
水晶球里的容淮之,被刺傷後,他像無事發生般,繼續洗蝦。
「咦,」梨寶不太確定地問:「他感染了沒?魔法書說,他有護身符護體,特別難殺。那他,感沒感染?」
「感染了!」蕭晚檸悠悠說道,「我要他死,他不得不死。」
梨寶習慣性地掰手指計算,「據說,感染海洋創傷弧菌後,活不過一個星期。一星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一個星期都嫌長?」蕭晚檸牽住梨寶,走到房間外邊的露台上,「發現了嗎?你們是下午來這,他卻問『午飯想吃什麼』,這裡的時間,和現實時間,存在差異。這裡過一天,現實時間過三天。」
梨寶往前一撲,撲到羊脂玉雕琢成的欄杆前,探頭探腦地向下看,「嗯,意思是,我耐心等上兩天,他就嗝屁啦!」
蕭晚檸吹了聲口哨,一隻金光閃耀,似鳳凰又似孔雀的神鳥,從遠方飛來,停在欄杆上。
她抱起梨寶,放到神鳥背上,「好不容易來一次,在這開開心心地玩兩天。這兩天,媽媽什麼都不做,每時每刻都陪著你。」
「好吖!」梨寶說出兩個字,驀然想起宋宴禮,「二哥呢?還待在地獄裡?」
蕭晚檸輕抿唇瓣,徐徐說:「他折磨完白姍姍,回到現實世界了!」
……
兩天時間,匆匆而過。
在這兩天裡,梨寶坐在鳥背上,游遍千山萬水,每分每秒,都過得充實而開心。
第三天,她從水晶球里看到,容淮之死於器官衰竭,得知他的死訊,容澈麻木不仁地沉默半天,而後砸碎玻璃杯,用玻璃片割開手腕。
魔法書說:容澈之所以自殺,是他早就不想活了。容淮之去世前,他已從醫生嘴裡,得知自己身患癌症,活不過三個月的噩耗。他覺得,早死晚死都是死,與其被癌症折磨死,不如自己了結自己……
當天下午,蕭晚檸將一枚銀光閃閃的鑰匙,交到梨寶手上。
盪在梨寶臉上的笑容,剎那間消失不見,「兩天時間,過得好快啊。」
「捨不得跟媽媽分開?」蕭晚檸神色動容,「媽媽也捨不得你,可是……媽媽,身不由己。」
「我知道!」梨寶眼含熱淚,懂事的讓人心疼,「身為女王的你,有許許多多的公務要處理。你和爸爸一樣,舍小家顧大家。沒關係的媽媽,我理解你。你忙你的去,我也該去多次元世界,拯救我的倒霉大哥。」
蕭晚檸摸了摸女兒的小臉,千叮嚀萬囑咐,「多次元世界險象環生,你多加小心。遇到麻煩或問題,記得召喚魔法書。」
她喚出魔法書,下令:帶她,去多次元世界。
魔法書出現,又一次變成兩扇大門。
梨寶進門,回頭衝著蕭晚檸揮手:「媽媽,再見。希望不久的將來,我們闔家團圓,再也不說再見。」
「梨寶!」蕭晚檸呼喚著女兒的小名,不說其他,眼裡盛滿千言萬語。
大門合攏,蕭晚檸的身影,一點點的被遮擋住,直到再也看不見。
梨寶轉身,看到另一扇門,一扇煥發白光,看不出是用什麼材質建造的大門。
她踮起腳尖,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輕輕一轉。
吧嗒——
大門打開,她快速下墜,落到一片柔軟舒適的草地上。
一個背上長著小翅膀的小女孩,飛到她面前,「介紹一下,這是多次元世界裡,地域最寬的中心世界。至於我,我是你的魔法書。你沒看錯,我化為人形啦!」
梨寶起身,四下張望。
和她想像中,大不一樣。
這是一個和現實世界沒有差別的現代化都市,高樓林立,綠樹成蔭。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車輛川流不息。街邊,人頭攢動,那些人的長相,亦和地球人一模一樣。
不是自己夢到的世界呢!
迷霧呢?大哥呢?
魔法書趴在梨寶肩上,指點她:「喏,往那看。」
梨寶側頭,看見一尊頂天立地的黃銅雕像。
雕像身披軍大衣,手持馬鞭,五官俊朗,目光睿智,透著一副運籌帷幄的將帥之姿。
魔法書化身講解員,簡單講解:「這個呢,是你大哥,也是這個世界裡備受推崇,地位與首領齊平的戰神。他來到這裡時,這裡戰火紛飛。是他憑一己之力結束戰亂,將亂世平定成太平盛世……」
「嘖!」梨寶拍了拍衣服,「我以為他在這受苦受難,沒想到,他的日子,過得比誰都滋潤。」
魔法書轉了一圈,「呼,他來接你了!跟我來。」
魔法書往前飛,梨寶跟它,來到街邊。
一來她才發現,街道兩邊,整整齊齊地站著一個個手持長槍,身穿制服的皇家侍衛。
有一輛金碧輝煌的馬車,停在街道中央。
一個高大挺拔的皇家侍衛,蹭蹭蹭地跑到梨寶面前,對她行了個風度翩翩的皇家禮儀,畢恭畢敬地說:「公主殿下,請上車,元帥在車上等你。」
馬車的車門打開,梨寶聽到緊一陣慢一陣的咳嗽聲,虛飄飄的說話聲,「梨寶,咳咳,看我,我是大哥,宋梓航。」
梨寶向前一看,好一個……病嬌。
準確來說,好一個病弱。
瘦骨伶仃,雙眼漆黑黯淡,唇色淡薄,顯出奄奄一息的病態,一身制服穿在他身上,顯得弱不勝衣。
他肩上披著軍大衣,沒給他增添上桀驁不馴的霸氣,反而有種他怕冷,必須披一件大衣禦寒的虛弱感。
梨寶納悶,這……這……這是戰神?開什麼玩笑,這體格,別說上戰場,上樓都費勁。
魔法書再度介紹:「別懷疑,他是戰神。原來,他身體挺好的。指揮作戰的那幾年,他天天殫精竭慮地布局,事必躬親地謀劃細節。後來,世界和平了,他的身體也累垮了。現在的他,虛弱的連風都吹得到,你打個噴嚏,能把他噴出八米遠。」
嗚嗚嗚!
梨寶鼻子一酸,跳上馬車,她撲到宋梓航懷裡,「大哥,可憐的大哥。沒事的啊,你有病,我給你治。我可以製造靈丹妙藥,你吃了就藥到病除。」
宋梓航伸出蒙著一層冷白皮的乾瘦手指,輕輕撫摸妹妹的頭髮,強忍咳嗽,有氣無力地說:「我知道,媽媽說,你來了,我有救了。我們,先回去。」
馬車前端的兩匹白馬,撒開四蹄奔跑。
梨寶透過車窗,看到一個個侍衛,在馬車經過時,他們雙腿一併立正,雙手托起槍枝再將槍枝扛到肩膀上,對馬車裡的宋梓航行持槍禮。
「大哥,你的地位挺高呢!」梨寶趴在宋梓航懷裡,有點好奇又有點納悶地問:「迷霧呢?我看不到啊。」
宋梓航輕咳兩聲,伸手在半空中抹了一下,「看。」
他抹出一張地圖,一張被灰黑色迷霧籠罩的地圖,除了地圖中心能看清,其餘地方,都罩在霧裡。
有幾個地方,閃爍紅光。
右下角的某處,紅光閃爍得特別激烈。
梨寶忐忑不安,「這裡,怎麼了?」
魔法書代宋梓航回答:「這裡亂成一鍋粥,如果不能在三天之內解決亂象,這個世界會徹底坍塌,並引發連鎖效應,牽連其他小世界,包括這個小世界一起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