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周廠長有一點不知道我這個人壓根就沒有太多的想法,我當上保衛科長之後,就一直守護好煤炭廠這一畝三分地就可以了,壓根就沒有想當什麼副廠長。
再說了,我這個人也不會管你啊,就喜歡舞槍弄棒的。
壓根就不喜歡當領導,所以說直接拒絕了周廠長的好意
像廠裡面的人事調動問題,如果是對方不願意的話,一般的領導也不會強求。
所以我也沒有放在心上。
誰知道周廠長這傢伙不按常理出牌,自從被我拒絕之後,就一直在我們保衛科裡面收買人手。、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保衛科裡面的兄弟跟著我多年了,哪能受到周廠長的蠱惑。
所以周廠長花費了半年時間還一無所獲。
這時候,周廠長就想到了個歪招,他在我們保衛科安插了一個副科長,企圖讓這個副科長來取代我。
甚至還給我設下了套,只是周廠長還是小看了,我幹了一輩子保衛工作,豈能在這件事上翻車。
他非但沒能能拿下我,我反而把那個副科長送進了笆籬子裡」
雖然周科長講得非常模糊,但是李衛東還是聽明白了。
要知道煤炭廠的管理比較混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煤炭吃煤炭,周廠長派的那個副科長,肯定是被周科長用這種手段給拿下了。
「周科長,你是個敢當敢幹的漢子。」李衛東稱讚了周科長几句,在周科長的帶領下來到了計劃科裡面。
周科長滿臉堆笑,帶著李衛東等人走進計劃科。他來到科長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大聲說道:「胡副科長,你在嗎?部裡面的調查小組來了。」
胡副科長正在辦公桌前看著文件,聽到周科長的聲音,心裡猛地一驚。
他連忙站起身來,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當他看到李衛東等人時,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胡副科長滿臉堆笑地迎上前去,伸出手說道:「歡迎歡迎,不知道各位領導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李衛東看著胡副科長,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好,我是部里下來調查煤炭供應情況的李衛東。這次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京城的煤炭調度情況。」
胡副科長一聽,心中更加心虛了。他知道自己私自更改煤炭調度計劃的事情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但他還是強裝鎮定,笑著說道:「原來是李主任啊,歡迎歡迎。我們一定全力配合調查。」
胡副科長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李衛東的表情,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他的眼神閃爍不定,笑容也顯得有些僵硬。
「胡副科長,麻煩你把京城的煤炭調度記錄拿出來,我們要進行詳細的檢查。」李衛東嚴肅地說道。
胡副科長心中一緊,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李主任,稍等一下,我這就去拿調度記錄。」
胡副科長轉身走向文件櫃,他的腳步有些沉重,心中充滿了不安。他在文件櫃裡翻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煤炭調度記錄。他拿著記錄,手微微顫抖著,心裡盤算著如何應對李衛東的檢查。
胡副科長回到辦公桌前,將調度記錄遞給李衛東,說道:「李主任,這是我們的煤炭調度記錄,請您過目。」
李衛東接過記錄,仔細地查看起來。胡副科長站在一旁,緊張地看著李衛東,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李衛東看著文件,皺起眉頭。
乾淨,實在是太乾淨了。
這些調度記錄都非常清楚的顯示出,京城的煤炭供應確實緊張。
如果不是李衛東清楚實情的話,肯定會被胡副科長騙住。
看來胡副科長在他到來之前,已經動了手腳....做足了準備功夫。
不對。
要是胡副科長真的一點都不害怕的話,那為什麼會發抖呢!
李衛東扭頭看向胡副科長,眼神中帶著一絲堅定:「胡科長,我想跟你們調度科的調度員們聊聊。」
胡副科長一聽,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說道:「李主任,這恐怕不太方便啊。調度員們都很忙,他們手頭都有很多工作要做,現在恐怕抽不出時間來跟您聊天。」
李衛東微微皺起眉頭,嚴肅地說道:「胡科長,我這次來是帶著部裡面的命令來調查煤炭供應情況的。你們應該全力配合我的工作,而不是找各種理由推脫。」
胡副科長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他的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他也明白,自己無法違抗部里的命令。他猶豫了片刻,最後只能無奈地說道:「好吧,李主任。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也沒辦法。我這就去安排調度員們跟您見面。」
胡副科長轉身走出辦公室,來到大會議室內,看著那些調度員們說道:「部裡面的調查組來了,希望你們能夠記得我跟你們講的事情,一定要好好的配合調查員。」
胡副科長將「好好」兩字咬得特別的重,那些調度員們自然清楚胡副科長的意思。
不一會兒,李衛東等人走進了會議室。李衛東目光掃視了一圈在場的調度員們,然後緩緩開口問道:「各位同志,我想了解一下京城目前的煤炭供應情況到底如何?」
調度員們面面相覷,短暫的沉默後,其中一人清了清嗓子說道:「領導,目前京城的煤炭供應非常緊張。我們也是想盡了辦法在協調,但實在是僧多粥少啊。」其他人紛紛點頭附和,表示情況確實如此。
李衛東微微皺起眉頭,繼續追問:「緊張到什麼程度呢?具體有哪些方面受到了影響?」
調度員們又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講述各種因為煤炭緊張而出現的問題,比如一些居民小區供暖不足、工廠生產受到限制等等。
胡副科長站在一旁,看著調度員們的表現,心中非常得意。
他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李衛東覺察出了問題,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的目光在一眾調度員身上來回掃視,突然開口詢問道:「是哪位負責摩托車車間的調度工作?」
會議室里瞬間安靜下來,眾人面面相覷,氣氛一時有些緊張。過了片刻,陳調度員猶豫了一下,緩緩舉起手。他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安,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情緒。
李衛東看著陳調度員,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好,你來說說摩托車車間的煤炭調度情況。」
陳調度員咽了口唾沫,緊張地看了一眼胡副科長。
胡副科長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警告的意味。
陳調度員心中一緊,他知道自己現在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方面,他不想違背自己的良心,隱瞞事實;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胡副科長的報復。
陳調度員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緩緩開口說道:「領導,摩托車車間的煤炭調度……原本是按照計劃進行的,但是最近由於京城煤炭供應緊張,所以……所以出現了一些調整。」
他的話語有些含糊,不敢明確說出具體的情況。
李衛東聽出了他的猶豫,扭頭看了看胡副科長,頓時明白了陳調度的顧慮。
「陳調度,你跟我出去走走吧。」李衛東平靜地說道。
陳調度員還沒來得及反應,胡副科長卻嚇了一跳。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中充滿了驚慌。他連忙上前一步,急切地說道:「李主任,這恐怕不合適吧。有什麼問題在這裡問就好了,沒必要出去單獨談啊。」
李衛東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威嚴。
他看著胡副科長,嚴厲地說道:「胡副科長,你這是在妨礙我的調查工作嗎?我有我的調查方式,你不要過多干涉。」
胡副科長被李衛東訓斥得滿臉通紅,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李主任,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覺得在這裡問也能問清楚,沒必要單獨出去嘛。」
李衛東冷哼一聲,說道:「我看你是心裡有鬼吧。我現在要單獨詢問陳調度員,你最好不要阻攔。否則,後果你應該清楚。」
胡副科長頓時啞口無言,他不敢再繼續阻攔。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陳調度員,眼神中充滿了警告。
陳調度員心中一緊,跟在李衛東身後,就想要出去。
胡副科長見狀事情不妙,立刻衝上來阻攔。早有準備的趙剛和幾個保衛幹事也迅速衝上來,擋在胡副科長面前。
胡副科長臉色陰沉,他知道事情可能要敗露,心中愈發焦急。他朝著外面大喊道:「快來人啊!有人搗亂!」
胡副科長早有準備,他之前就暗中安排了一些臨時工在附近待命。
聽到他的呼喊,那些臨時工拿著棍棒沖了進來。
一時間,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趙剛等人立刻警惕起來,他們緊緊地護在李衛東身前。趙剛怒視著那些臨時工,大聲說道:「你們想幹什麼?這是部里來的領導,你們敢亂來?」
那些臨時工面面相覷,有些猶豫,但在胡副科長的眼神逼迫下,他們還是舉著棍棒,不肯退讓。
李衛東看著眼前的混亂場面,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大聲說道:「胡副科長,你這是要公然對抗調查嗎?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胡副科長此時也有些慌了神,但他還是咬著牙說道:「李主任,我不是要對抗調查,我只是覺得在這裡問就可以了,沒必要出去單獨談。這些人也是聽到動靜,怕出事才過來的。」
李衛東冷哼一聲,說道:「你不要再狡辯了。今天我必須單獨和陳調度員談談,誰也不能阻攔。
趙剛,把這些人給我控制住。」
胡副科長見到那些臨時工被鎮住了,當時就暗罵陳老六隻知道吹牛。
沒錯,這幫臨時工全都是陳老六組織來的。
在這個年月,工人的身份非常金貴,京城周邊那些社員們,尤其是那些好吃懶做的社員們都想著能進到廠裡面工作。
當然,他們也清楚自己沒有糧食本,不可能成為正式工人。
但是能夠當上臨時工,每個月拿到十五塊錢的工資,也可以啊。
但是,一般工廠里,也不能僱傭臨時工,只不過煤炭廠情況特殊一些。
要知道煤炭廠裡面有很多重活兒,全靠正式工人干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周廠長就以工作太忙為理由,僱傭了一大批臨時工。
當然了,周廠長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之所以僱傭臨時工,是為了從中黑錢。
一般來說,上面撥給臨時工的工資為每個月十五塊錢,周廠長只願意給那些臨時工十塊錢。
為了防止臨時工們走漏消息,周廠長決定讓自己的遠房親戚陳老六來負責這事兒,陳老六不但負責臨時工,還負責幫著周廠長收拾那些平時不聽話的工人們。
「陳老六,這事兒是廠長交代下來,你要是敢袖手旁觀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果然。
陳老六一直躲在旁邊,當他看到胡副科長發火了之後,意識到再也不能藏著了。
陳老六笑呵呵的走出來,看著李衛東說道:「領導,您是大領導,就饒過我們這些苦哈哈的人吧,您放心,我是個獵戶,每年冬天都能從大山里打到不少獵物。
你放心,只要這次你放過我們,我今年肯定給你打一隻大老虎,把老虎鞭割下來送給你,那玩意可是大補啊。」
聽到陳老六的話,李衛東差點笑出聲來。
「陳老六,這事兒太大了,你一個臨時工擔不起來,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想好了,你現在要是離開的話,我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你要是再敢阻攔我們,那麼到時候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李衛東說著話,給趙剛幾人使了個眼色。
趙剛幾人並沒有抽出手槍,而是拎起了木棍子。
陳老六後退一步,朝著胡副科長攤了攤手說道:「老胡啊,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這些人太厲害了,我們每個月就拿那麼三瓜兩棗的,沒有必要為你冒這麼大險吧?」
聞言,胡副科長的臉黑了。
他就算是再遲鈍,此時也明白陳老六是想坐地起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