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學生哥你來真的啊？
「陳總，都是老鄰居了，幫誰不是幫，這個價格還是有點偏高啊。」
「小伙子，一萬四千五已經很便宜了。」
「陳總別怪我嘴碎啊，您看我櫻姐現在遇到難處，咱老街坊的，說啥也得意思一下，是吧？」
……
沈默的臉皮很厚，和老闆砍起價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絲毫不覺得尷尬。
林櫻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這哪裡是十八歲的高中生，分明就是積年老商賈、菜場我大媽！
最終一萬三千八成交，足足砍掉一千二。
「小伙子，真沒見過像你這麼會砍價的主兒，我是甘拜下風啊。」老闆哭喪著臉。
「虧不了您吶老闆，您這麼實誠，又是鄰居，以後相互關照啊。」沈默滿臉謙虛和誠懇。
中介店大廳。
「菲菲，老闆那邊好像吵起來了。」
徐丹朝裡間辦公室方向側耳聽了聽，隨後捅了捅正在看手機的李菲菲，「估計是那個學生跟林櫻爭起來了。」
這個話李菲菲愛聽，她放下手機，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考完試吃飽了沒事幹嗎？」徐丹撇了撇嘴，她平日裡很喜歡看那種霸道總裁文，對於沈默這種衣著隨便、外表邋遢的廢物宅男很是不屑。
「一個外地來的窮學生，穿的跟個屌絲一樣，每天吃個早點都精打細算。」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兜里掏得出一萬多嗎？」
李菲菲也是滿臉嫌棄。
她和徐丹都是本地女生，平日裡兩人在一起時，沒少吐槽外地人。
「我看呀，沒準是被菲菲你的魅力吸引過來的。」徐丹打趣著說。
「去你的，送給你吧。」李菲菲伸手掐徐丹的小蠻腰。
「啊，不要……」
兩個女生笑鬧成一團。
「李菲菲！帶這兩位一起收下隔壁的設備。」
就在這時，老闆的聲音從辦公室傳來，「還有，徐丹開個收據給這位同學，一萬三千八。」
「啊？」
「一起？一萬三千八？」
徐丹一愣，她原本以為，這個愣頭青學生就是想來蹭點便宜，買個烤箱什麼回去，哪裡出得起這麼多錢買整套設備。
李菲菲就更加懵了。
原本在她的劇本里，沈默這種窮學生，根本買不起、也不太可能買這些設備。這樣一來，她就可以讓裝修隊直接拉走設備，那林櫻到時就難過了。
沒想到，沈默打電話叫來林櫻且不說，還砍掉1200塊，這比李菲菲自己損失1200元還難過。
不過，雖然小伎倆沒有得逞，李菲菲倒也不露聲色，依舊堆出職業笑臉，拿鑰匙打開隔壁大門，帶二人收貨。
只不過，她的笑臉更多地是對沈默。
林櫻一向很少去想女人之間的心思，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傻，同為女人，她能很敏感地感覺到李菲菲對自己的敵意。因此，她主要還是讓沈默去對接。
「都在這裡了，你們對一下吧，有事隔壁找我就行。」李菲菲開門後，轉身回了隔壁中介店，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
林櫻慢慢走進蛋糕店。
這還是母親去世後，她第一次重回這個小店。
看著這個熟悉的地方，那些和母親一起精心設計的角落：插畫、照片、大頭貼……她不由回憶了母女二人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小櫻，晚上想吃什麼？」
「媽，好久沒吃火鍋了，買點小肥羊吧。」
「好久？不是前天剛吃的嗎？」
「是啊，都兩天了。」
「你這個死丫頭，找打。」
……
「媽！」摸著冰箱一側的照片，林櫻忍不住流下眼淚，內心喃喃，「我好想你啊！」
她想起了小時候，媽媽一路護著她，逃離酗酒好賭的父親對母女二人的打罵，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母親從幫人洗碗做起，起早貪黑，卻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別的小女孩該有的吃的喝的穿的，她都有。
沈默靜靜地站在門口。
此刻不去打擾，就是最好的溫柔。
「對不起，我失態了。」
良久，林櫻忽然反應過來，趕忙偷偷擦掉眼淚。
「沒關係的，能看出來你媽媽是一個很好的人！」他安慰道。
「謝謝你。」林櫻不顧臉上的淚痕，斟酌著語言。
「就是，小默你還是個學生，上次已經借給我這麼多錢，不能再讓你破費了，我已經借到三千多了，要不請老闆再寬限幾天……」
沈默撓頭。
難道告訴她，昨晚自己因為救了她，獲得了二十萬元獎勵？
今天這個設備錢，就當是給她的勞務費了。
想到這，沈默搖搖頭，止住了她的話，「沒關係，就當是我再借給你的吧。我還有點積蓄，你還要生活，沒一點積蓄不行。」
「你看下，設備是不是都齊了？」他加上一句。
林櫻一路看過去，看得很仔細，最後點了點頭，「嗯，齊了。」
就在這時，徐丹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沓票據，「先生，我這邊準備開收據，您看付款方式？」
「刷POS機吧。」
2010年還沒有掃碼支付，個人轉帳要麼是現金，要麼是刷POS機或者去銀行。
徐丹回到中介店大廳，跟李菲菲湊到了一起，「菲菲，那個學生哥，真的要幫林櫻買下那些設備了。」
李菲菲一臉不爽。
原本以為，林櫻怎麼樣都要吃點虧。
現在看，人家有護花使者了。
憑什麼呢，她心裡憤憤不平。
自己長得也不差啊，為什麼就沒有這樣的富哥來罩著自己呢？
她鬱悶地越過自己崗位小格子看向老闆辦公室那邊，沈默正悠閒地喝著老闆泡給他的茶，不由心裡暗罵：「這哪裡來的小屁孩，你踏馬的明明一個小富哥，穿得跟一個臭屌絲一樣，擱這玩扮豬吃老虎呢！」
「這個林櫻，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呀，以前沒看出來啊。」
徐丹將開好的收據，請李菲菲核對細節。
「你說，是不是林櫻臨時找個靠山以身相許啊，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嗎？」後者有些惡毒地低聲說。
這個話，連徐丹都覺得有些過了，沒有接話。
她和林櫻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僅僅是略有些羨慕林櫻的美貌。有時候跟著說幾句壞話，也只是為了附和李菲菲。
「我去刷POS機吧，看下這個小孩是不是真的有錢，別等到真要付款的時候打退堂鼓了。」
李菲菲還是有些不甘心，抓起清單和收據本，進了老闆辦公室。
「先生，請您確認一下信息，沒有錯誤的話，就請刷卡簽收一下。」
沈默接過清單，和身邊的林櫻確認無誤之後，淡定地從錢包里掏出銀行卡，沒有半分猶豫，仿佛刷一萬多塊是件稀鬆平常的事。
李菲菲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學生哥刷卡的樣子，有種莫名的瀟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