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得帶兄弟祛祛魅
擦完最後一個牆角的蜘蛛網，沈默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掏出來一看，是死黨張博發來QQ消息。
「高考分數出來了！颶風網吧見？」
「OKK，這就來！」
2010年之前，高考都是先估分再填報志願。
從這一年開始，實行先查分數再填志願，相比而言這更加直觀。
沈默雖然有台老舊的電腦在出租屋，但他還是更傾向於網吧。
倒不是為了上網玩遊戲，經歷了那漫長一夢，他早已不是那個網癮少年。
主要還是為了跟張博碰一下面。
高考查分是大事，他也暫時顧不上林櫻這邊了。
反正租房手續啥的基本都辦完了，就剩下一些邊邊角角的衛生。
「小默，中午回來吃飯嗎？」林櫻知道他要去查分後，趴著櫃檯問道。
只見那飽滿豐腴的雙峰壓在木質檯面上，看得人浮想聯翩。
「估計回來不了，你自己吃哈。」沈默有點心驚肉跳。
「那……晚上回來吃？」她微笑著追問，像個小媳婦一樣。
「嗯好，我先走了啊，有事打我電話。」
跟林櫻道別後，沈默跨上他那輛二手電動車，一路風馳電掣過了兩個街區，趕到颶風網吧。
「出賣我的愛，逼著我離開……」
還沒進門，就聽到從網吧大廳傳來熟悉又陌生的歌聲。
走進大廳，只見張博正背對著坐在右手第一排，用可樂幫他占了相鄰機位。
他們倆都是網吧熟客了，跟網管打個招呼，就留著機位不開給別人。
看著死黨略顯寬厚的背影，沈默心裡不由湧起暖意。
不窮一次，你永遠不知道你有多少真正的兄弟。
這是在他最艱難時，賣掉車子幫助他的人。
此時這小子，還是印象中那個敦敦實實的小胖子。
現在的張博，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重度悶騷網癮少年。
在網絡中，或者跟沈默一塊時，他重拳出擊、騷話連篇。可現實中，一遇到心儀的女生，他就唯唯諾諾、木訥笨拙。
這小子和自己從幼兒園起就認識，一路小學、初中，後來一起從蕭縣考到了杭城讀高中。
剛到杭城讀高一時，兩個人都個子不高，時常被班裡富二代欺負。
一次放學後，沈默被三個人堵在教學樓的角落裡，張博拎著書包當磚頭，瘋狗一樣地擠了進來，兩個人逮住富二代猛揍，終於打出了一片天，從此再沒人敢欺負他倆。
他家境和沈默差不多，母親在杭城一家私企當會計，父親是商場保安科長，同樣是租房子住，日子過得不溫不火。
關於張博的後來，夢裡的記憶有些模糊。
只記得他後來在一家零售企業當經理，不知什麼原因一直沒有結婚，開始是夜場小王子，之後變成夜場老王子。
但不管怎麼樣，他對沈默是沒的說。
在沈默生意瀕臨破產的關頭，張博賣掉自己座駕，湊了十五萬送過來。雖然這個錢沒能挽救敗局，但沈默永遠念著這份情。
男人之間最真的情義，莫過於此。
這是真正的兄弟！
「我兒來啦，借肩膀一用，義父我考砸啦！」
看到沈默到來，張博一臉悲苦，作勢要靠肩膀哭泣一場。
「逆子大膽，沒大沒小！」沈默佯怒。
即使夢裡過了那麼多歲月，與張博再見的一刻，他還是情不自禁回到了兩人相處的慣常狀態。
這年頭，上網還沒那麼嚴格，不需要出示身份證。他在網管那裡開了臨時卡，坐回到張博身邊。
打開成績查詢官網，輸入帳號密碼，成績果然還是那個數字：576分。
張博分數也差不多，562分。
按照以往的錄取線，他倆大概率能上杭城工業大學。
這在杭城，是排名第二的大學。
至於排第一的杭江大學，分數就差得太遠了，畢竟這在全國都是前五的學校。
「踏馬得，看來咱倆只能委屈上杭工大了，還得義父我罩著你啊！」
張博口氣賤賤的，意思卻很明確：分數差不多，又都沒有離開杭城的打算，就是希望倆人報同一所大學。
「去你大爺!」沈默笑罵著，算是默認。
隨後，兩人拿出手機，給各自父母報告了分數。
張博掛掉電話，突然蹦出一句：「誒，問問唐雅婷和張月月她們考了多少分？」
「切，問她們幹嘛？」沈默撇嘴。
「我勒個擦，裝起來了？」
張博說的這兩個女生，自然有些不一般。
唐雅婷是與沈默一直若即若離、吊著他的杭城二中校花。
但沈默卻知道，如果沒有意外，不久之後沈默父親重病、家道中落，她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轉投一個富二代的懷抱。
後來談及沈默時，她還隱約有些嘲諷的話語，什麼「其實很煩他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類的話。
這些都是張博知道後，轉告沈默的。
沈默知道後，縱情大醉了一場，算是為自己這些年來的痴心和付出做一個了斷。
而張月月，也是他倆同班女生。
臉蛋並不是特別漂亮，但勝在發育充分，前凸後翹，身材相當矚目。
張博就喜歡這一款。
奈何他這個貨，理論講得震天響，一遇到實戰就熄火，每次一遇到張月月就緊張不堪。
望著眼前這個純情悶騷小直男，沈默不由想起了那些年聽過的話。
「好賭的爸，生病的媽，上學的弟，懂事的她，我不幫她誰幫她？」
「論壇里內向老實母單的男生想對女生祛魅，就多去按摩。」
……
看來，是得找機會帶這個傻兄弟祛祛魅了。
「盒飯，有要盒飯的嗎？」
時間快到12點，網管在吧檯吆喝起來。
網吧和附近的小飯店合作，一葷一素的盒飯10元，兩葷一素的15元，雖然葷菜大多都是些邊角肉，衛生也堪憂，但勝在方便，頗受上網人士歡迎。
「中午吃盒飯？」張博朝沈默眨眨眼。
他父母工作忙，一般都是給錢讓他自己解決午飯。
這個貨生活費有限，而上網的錢都是從其中摳出來的，因此每次來上網，都是吃最便宜的盒飯。
沈默掏出一張大團結，拍在張博的桌面上。
「吃啥盒飯啊，走跟我去麥當勞吃肥牛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