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善惡交織
……
數日後，銀貿大廈頂層。
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漸昏暗下來，烏雲匯聚，似乎準備下一場大雨。
「老洛，你確定這玩意兒有用？」
呂誠神色古怪地看著透明杯子裡裝著的綠色奇怪液體。
之前野外歷練的時候，他把狂暴之泉裝了一點回來，準備嘗試一下製作這東西的解藥。
而聖主現在就是個老年痴呆，根本就不會配置魔藥，所以，他只能再次將洛佩給弄了出來。
十二符咒的魔力，他現在都可以用，只是，不同的魔咒，消耗不一樣，畢竟他沒有惡魔們那種無限的魔力。
而其中消耗最大的，就是化靜為動的鼠符咒，轉化的物體越強，所消耗的能量就越大，而且，他把洛佩復活出來之後，他將會作為洛佩的「能源系統」。
原本的鼠符咒是基於聖主的魔氣，具備近乎無限的能量，自然不用考慮被激活的物體消耗有多大，但他不行，他可還沒有什麼近乎無限的能量。
「應該沒問題。」洛佩說道。
「你給我的泉水相當於興奮劑，而我做的這東西，相當於鎮定劑，應該可以中和一下。」
「可是就這麼點，我怎麼弄？」呂誠晃了晃小水杯。
待會兒的雨至少也需要遍布整個博城，就這麼一小杯，有屁用啊？
洛佩一臉無語，「我做的這東西是魔法藥劑，是用魔咒發動的，不是讓你直接拿來亂灑的。」
「額……」呂誠面露尷尬，「怎麼用？」
洛佩一臉無奈的接過藥劑，「我覺得你應該跟我學習一下正氣魔法和聖鬥士的戰鬥方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問三不知。」
他不屬於這個世界，而且他和呂誠的正氣相連，不能出手太多，不然，會打亂之前呂誠和惡魔們建立的契約，甚至因此引發新的麻煩誕生，導致更大的災難。
聖鬥士不能為了眼前之物而將更多的未來棄之不顧。
他只能盡力教導這個年輕的聖鬥士，教會他如何戰鬥，以一個聖鬥士的身份，而不是依靠惡魔的力量。
他知道力量本身沒有正邪之分，但是，惡魔的力量不一樣！
惡魔之所以被稱為惡魔，就是因為這些生物集結了世間的陰暗，惡魔的魔力無窮無盡，就是因為人類的欲望和惡念無窮無盡！
人類使用惡魔的力量必定會被吞噬，化作惡魔的爪牙，就是因為人類無法抵擋這些那些陰暗的慾念，那是他們本身就具備的東西。
惡魔的力量會將那些東西無限放大，將其化作欲望的奴隸，惡魔的奴隸。
呂誠有不死神明氣息的保護，惡魔的力量無法強行干涉他的靈魂，但現在，他主動放開了自己的心神，任由那些力量進入自己的體內。
雖說有陰陽平衡契約的保護，但是，他總有一股不妙的預感……
滴答滴答！
雨勢漸大，裹挾著狂暴之泉的雨水沒一會兒便充斥在整個博城的空氣中。
「你為什麼不直接阻止這場災難？」洛佩疑惑道。
呂誠已經將接下來這座城市會發生的災難告訴了他，一個邪惡組織的實驗，這裡接下來將會死很多人。
他本打算摧毀這個邪惡組織，但呂誠阻止了他。
「災難不會消失，只會轉移。」呂誠打著傘，坐在天台邊上。
「如果我徹底破壞了這場實驗，在暗地裡的黑教廷將會換一座城市進行實驗。」
摧毀博城不是目的，這是一場實驗，為了將來在古都正式行動的預演，如果葉嫦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她肯定會換一個城市，再試一次。
換哪兒？
他不知道。
他對這座城市並沒有特殊的感情，對這裡的人也沒有什麼強烈的感情，所以不會為了救這裡的人，而讓另一個未知的城市來幫博城承擔這場災難。
甚至，如果非要選的話，他可能會更偏向葉嫦。
這不是說他是非不分，他只是不在意而已。
他知道葉嫦是個瘋子，也知道她滿手鮮血，但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葉嫦對他很好啊。
無論出於什麼目的，無論緣由為何，葉嫦確實對他很好。
他做不出大義滅親的事情。
誰對他好，他幫誰。
但要讓他看著這座城市被葉嫦毀滅，他也做不到。
他沒辦法看著這些無辜的人死在眼前，他也不知道自己從哪兒冒出來的正義感，明明正義從未搭理過他。
很掙扎。
他已經掙扎很久了。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很吵，有很多聲音，各執己見，有的聲音讓他不顧一切的拯救蒼生，有的聲音，讓他漠視這個沒有必要拯救的世界……
「呂誠！」洛佩神色一緊。
「不要！快停下！不要發動虎符咒！」
「好吵啊……」呂誠低著頭，好似沒有聽到洛佩的聲音，眼中隱隱出現了一頭有兩個腦袋的老虎圖案。
「快停下！」正在發動魔藥咒語的洛佩根本抽不開身，只能希望自己的聲音能有點作用。
但很可惜，沒用。
陰陽兩股氣息自呂誠的靈魂深處開始往外逸散，惡魔的力量，神明的力量，糾纏不斷。
善念，惡念，掙扎不已。
「夠了！」呂誠捂住腦袋，眼中的虎符咒圖案猛然破碎。
「別吵了！」
……
「聖主，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呂誠的家中，西木和聖主被安排留下保護葉心夏，並未參與此次的行動。
「什麼擔心？」聖主反問道。
「將他轉化為陽離，對你可是不小的削弱。」西木說道。
上古惡魔戰爭的結局，他們八大惡魔幹掉了其他的惡魔巫師，成功占據了人間的八卦，獲得了源源不斷的力量。
雖說八大惡魔對應的是陰八卦，但陽八卦被他們聯手封鎖了，不會有人能占據，所以，他們同樣也可以操控陽八卦所具備的力量。
現在，聖主將呂誠推到了陽離的位置上，就等於主動永久放棄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
「還是說你真把他當兒子了？」西木好笑道。
「你對惡魔小龍那個親兒子都沒做到這一步啊。」
「不。」聖主搖搖頭。
「他有點不對勁，我不得不放棄陽離的力量，把他推上去。」
他原本其實還有另一個計劃，單純將呂誠轉化為惡魔，到時候，他們所構建的契約照樣會破碎，而化作惡魔的呂誠，將會失去對那把劍的操控權，他也可以和其他惡魔一樣獲得真正的自由。
但是，不對勁！
呂誠真的很不對勁！
不死神明後裔可不存在什麼論跡不論心！
那些人可是言行一致的，真正的聖人！
呂誠身上的不死神明氣息是真的，那把劍也是真的，但是，這小子的性格，思想，都對不上！
就算是還沒真正覺醒的不死神明後裔，頂多沒有那麼執著，但本質上的仁愛是掩蓋不了，絕對不至於像呂誠這樣，對他人的生死毫不在意，甚至近乎漠視所有的生命！
是所有！
這可不是什麼性格問題可以解釋的。
所以，他有一種不好的猜測。
「我有點擔心，他可能是曾經那些不死神明後裔的轉世啊。」聖主臉色微沉。
「如果真的是那樣……」
「嗯？」
感受著體內突然暴漲的力量，西木懵了。
什麼情況？地獄之門被打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