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於業這句話,老閻心裡就是咯噔一下,不用猜了,這把特娘的是十成十地被坑了。
自己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想當年也是在北洋和晉地都混得風生水起的人物,沒想到卻被這年輕的小乃求給算計了。
老閻終於從於業手中掙脫出來,在掙扎的過程中動作有點激烈,不小心碰到了老李背在背後還有些發熱的槍管。
明白了。
什麼都明白了。
這特娘的可太明白了。
到這兒,所有線索算是完成了閉環,這特娘的就是一個局,自己就已經被按在這個局中了。
「於廠長,說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老閻此時面色已經嚴肅起來了,盯著於業的眸子說道,語氣中已經帶著三分不善。
「閻司令,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著感謝您援手幫我們解決了逃出來的鬼子俘虜。」
於業就像是一塊滾刀肉,無論老閻怎麼說,軟的還是硬的,於業嘴裡只有一個口徑,那就是感謝閻司令援手幫我們八路軍阻止了鬼子脫逃,挽救了我們這支隊伍的顏面。
最終給老閻整得沒有脾氣了。
原本老閻想著給於業這傢伙上上強度,想知道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但是想到無非最嚴重的就是把這個事兒通報給鬼子,讓鬼子把注意力轉向自己,可是現在自己本就是鬼子的死敵,再給自己拉拉仇恨也沒有意義啊。
最後的最後,老閻只是深深地看了於業,什麼都沒說。
老閻一拉車廂門,頭也不回地上了車,當即命令道:「晉綏軍所屬,上車!」
這次帶來的都是晉綏軍的精銳,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直接上車出發。
於業站在車窗邊上,平靜地說道:「閻司令,我相信很多年以後,你一定會感謝今天我所做的一切!」
老閻不置可否,接著搖起了車窗。
目送老閻和一眾晉綏軍車隊離開,老李呸的一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狗日的老閻,也忒不講究了。
送他一份大禮,他還這個事兒那個事兒的!」
旅長白了李雲龍一眼:「李雲龍!」
「有!」
面對旅長的吼聲,老李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應道,渾然不覺得自己在職銜上已經跟旅長平級了,內心深處仍然認為自己是旅長的兵。
要知道李雲龍當團長,那是因為他能力只能當團長,而旅長當旅長,純粹是因為只給了旅的編制。
「那你吐的唾沫給我掃乾淨,這都是跟誰學的!」
旅長罵罵咧咧地說道。
「是,旅長!」
「李雲龍啊李雲龍,按照這次你小子攻打太原的軍功來看,給你個師長當都不為過。可是,誰讓你小子吐的這口唾沫?
那你就還是只能幹你旅級團長了。」
旅長唉聲嘆氣地說道。
這話一出,老李都傻眼了,這特麼都什麼情況,怎麼還有這一出?
於業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而後只是一個看破不說破,以老李的水平和能力,他現在可幹不了師長。
旅長說這話,純粹是在給老李上眼藥呢。
「老於,我們這回結結實實地把老閻坑了一把,這老小子會不會跟咱們撕破臉然後各種坑咱們啊?」
老李嫌棄地把身上背著中正式步槍遞給和尚,這破槍那是一點都看不上。
「我們要是不坑他,他就能跟咱們一條心了?這次他來找司令要太原,司令沒給他,這事兒就已經撕破臉了。
既然都已經這樣了,我們還不如就把事情給做絕。
反正以後根本從他這兒討不到好處。
我忽悠了他這麼久,他也算是明白了過來了,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所以也不會跟我有什麼往來了。」
於業詳細地跟老李解釋了一下其中的道道。
「你們這幫子讀書人吶,簡直是太狡猾了。」
老李沒好氣地說道。
「老李啊老李,你小子也別說我,在戰場上你的狡猾程度可比我強太多了。」
於業不甘示弱,直接回懟道。
「不過,老於,我還是沒想明白,你們把殺鬼子的功勞安在的他的身上到底是要幹啥?怎麼個計劃能跟我講講嗎?」
老李只參與了後一半,對整個計劃還是一知半解的。
「這事兒吧,說來也簡單,叫做羊毛出在豬身上,這一招應該算作是一石三鳥。我先不跟你說明白,你看看這兩天咱們這邊出版的官方報紙吧。」
於業先賣了個關子,留下了一些神秘感。
......
第二天。
我方官方報紙新中日報對這次老閻在太原城仗義出手,擊斃了從戰俘營中逃離出來並且持槍打算危害百姓生命的三頭鬼子俘虜。
並且在頭版頭條的位置刊登上了那張拍攝的老閻檢驗鬼子俘虜屍體的照片,非常顯眼。
這三頭鬼子俘虜的身份也做了簡單介紹,特別是領頭的井關仞特別是在副刊上還做了詳細報導。
這份報紙一出,周圍一片譁然。
不僅僅是鬼子天蝗差點把桌子給拍碎了,老閻更是直接掀了早餐桌子,就連西南方向這也罵罵咧咧的。
「八嘎!這是赤裸裸地威脅!這是拿蝗軍的生命在威脅,這麼大張旗鼓地的報導,不就是怕我們看不到嗎?
不就是威脅,如果不把設備交還回去,就要繼續殺我們的高級軍官嗎?」
天蝗拿著那張從華國傳真回去的報紙,嘴裡幾乎就是一口一個八嘎,顯然這次八路軍的動作把這個五短身材的鬼子天蝗氣得不輕。
至於這次事件和這篇報導背後蘊含地威脅意味,天蝗卻不敢馬上正面決策,畢竟從太原搬回來的這批設備已經充實到各個工廠里去了,即便是想要收攏回來也要花不少時間。
只是鬼子天蝗這傢伙明白過來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在這次事件中一味當縮頭烏龜是不行的。
老閻原本在安安靜靜地吃早飯,而且吃的都還是清粥加鹹菜根兒,沒成想看到這篇報導的時候差點沒有把碗給拍碎。
「他娘的,竟然叫老子背了這麼大一口黑鍋!簡直太過分了!」
老閻一把掀掉早餐桌子,對著空氣罵了一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