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師爺蘇被扣
吹雞這種人也能當太平紳士？
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關淳震驚看著馬修，可站在他面前的鬼佬，用十分肯定的表情，無聲回復了他——真沒開玩笑，吹雞當選了！
「王議員，到我房間喝一杯？前天有位朋友從倫敦過來看我，帶了幾瓶好酒呢。」馬修態度熱情，一邊說話，一邊推開房門。
關淳板著臉沒有說話，目送二人談笑風生從自己的房間離開。
與此同時，親自帶人審問師爺蘇的李樹堂，也是遇到難題。
「李Sir，根據《XXX法》，第N款，第X條……」師爺蘇笑容滿臉對著李樹堂，倒背如流背誦出一條條有利自己的法律條款。
李樹堂由始至終，只是問了一句姓名，後邊，居然就連開口都沒機會，他那張臉色，真的比墨水還黑，嚇得那幾個被他帶來鍛鍊的警隊新人，個個不敢抬頭。
「李Sir……」
「夠了！師爺蘇，今日召你過來警署，是想你配合我們調查蔡Sir被殺一案，而不是請你過來給我們上律法知識講座的！」李樹堂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一次性水杯東倒西歪。
師爺蘇聳聳肩頭：「李Sir，瞧您這話說得，好像我故意裝逼，當著伱這幫手下的面，特意給你難堪一樣。
你說打電話給我，說要求我們社團協助調查案子。
結果我們整個和連勝，但凡堂主以上，未等你們亮出文件，一個個都自己開車趕過來了，放眼整個港島，但凡出來混的，哪個社團這麼配合啊？」
師爺蘇越說越委屈，乾脆摘下眼鏡，抹去努力擠出來的兩滴眼淚：「至於我念叨那些法律條文，既是保障我個人權利，也是提醒你們要合法辦案嘛。
哦，叫我來了，你卻不問，不問我就自己說咯，現在我主動交代，你又不滿意了。
哎，進也不行，退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樣嘛?」
眼看師爺蘇說得這麼委屈，一個站在李樹堂背後的小女警，漸漸露出同情的表情：「這樣說來，他真是很為難啊……」
「嗯?」李樹堂扭身怒目瞪了一眼，嚇得這個名叫阿莎《新警察故事，阿Sa飾》的晚輩埋下腦袋。
警告一下險些被師爺蘇忽悠瘸的小警花，李樹堂將蔡元祺被殺的現場相片丟到對方面前：「師爺蘇！我警告你，別再耍花招了。
我們港島警隊，已經掌握了確切的證據。
這次殺害蔡Sir的兇手，就是你們社團骨幹——飛機！
我奉勸你，最好將此人交出來，否則的話，一旦警方順藤摸瓜繼續查下去……
我想，你應該不想看到我們查到淺水灣去吧？」
聽到這話，進門到現在，臉上一直保持微笑的師爺蘇，緩緩收起笑容：「呵，李Sir，你威脅我啊？」
「是不是威脅，你比我清楚。」
李樹堂起身走到飲水機旁，按出兩杯白水，一杯自己飲，一杯擺在師爺蘇面前：「平白無故，飛機突然將蔡Sir給殺了，而他挑選動手的時間，不是便於做事的夜晚，而是大白天；
兇案地點，不在偏僻少人的地方，而是港島富人云集的太平山腰。
殺人手段，是酷烈的斬首！
而且，還在現場留下警告後人的血書！
師爺蘇，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不管背後是不是那位指使。
苦主、督府、輿論，肯定得要一個交代的。」
「那你們就去抓人啊！」師爺蘇冷笑了一下，抬著下巴與站在自己面前的李樹堂對視：「飛機的問題，我們在第一時間就給出交代了！
他有精神病的，早就被我們社團趕出山門了。
這次犯案之後，他經常呆的那幾個地方，我們也帶你們去找過了。
找不到，那就是跑了，人跑了，你們就追啊。
你硬給我施壓有什麼用，實在不行，我私人出一筆錢，在道上懸賞他總可以了吧？」
李樹堂定定看著師爺蘇，他突然轉身，將幾個手下全部趕出去，然後將錄音機關掉。
掏出一包紅萬拆開，李樹堂先是甩了一支給師爺蘇，接著自己點上一支，自顧自說道：「這次的事情，一個飛機不夠交代的。
我有一個建議，你不妨聽聽看。
你先將飛機交出來，然後配合我，把苦力強、占米和陳耀慶咬落水，一併送入石壁蹲大牢。
我這邊破案立功升一哥，你那邊擠走丁雲峰安排在和連勝的三大手下，就此掌權，成為港島第一社團和連勝，名副其實的坐館！」
「呵，李Sir，你是不是沒睡醒啊？
要不，你先打個盹，等睡夠了，再找我問話，我時間大把，可以等你的。」師爺蘇哈哈大笑。
李樹堂表情不變，待到師爺蘇笑聲減弱，他從身上掏出一根錄音筆，按下播放鍵，裡面回放出師爺蘇的聲音，居然答應他提議，合作謀算苦力強三人的話語。
見到師爺蘇笑容僵住，李樹堂揚揚手上的錄音筆：「是不是很奇怪，點解會是你自己的聲音？
在上個月，美國推出最新的音頻技術。
這一段錄音，就是用你平日講話的內容，截取拼湊而成的。
你不和我合作，我還能讓人做出更加驚喜的內容，比如——策劃謀殺丁雲峰？」
「李樹堂，你瘋了？
你身為一個警務人員，居然做出這種事，你是不是連誣賴阿強幾個的偽證都準備好了？」師爺蘇猛然起身。
李樹堂雙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將他壓回座椅：「我瘋了？你們殺害一個已經離任的警務處長，難道就不瘋嗎？
師爺蘇，我坦白告訴你，這個機會我等了很久了，今天終於被我等到了！
丁雲峰能夠扶持苦力強幾個，控制港島地下勢力半壁江山！
今天我李樹堂也可以，馬修他在一哥的位置上，已經延了兩年，不僅港島本地人很有意見，倫敦那邊，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在國際上被對面抓著攻擊。
所以，鬼佬這次一定要退的。
我已經得到以厲和為首，那幾大華商巨頭的支持，鈔票方面，不用擔心！
今日是我的好機會，也是你的好機會。
和連勝被占米等人經營到如今，成為港島第一大社團，我就不信你不動心！
只要你和我合作，利用這次蔡元祺的案子，將苦力強幾個送進去，我們就能復刻當年雷洛和跛豪的局勢……
不！
你我倆人，甚至能比他們做得更好。
因為我們都是懂得食腦的，我當一哥，你當坐館，港島黑白兩道就是我們的了！
至於丁雲峰，你不用擔心他。
難道你沒有看出來，這幾年，丁雲峰一直在淡化自己在丁系裡面的存在感，他的大哥丁虎深受京城那位的信任，他的目光，早就不擺在港島這個小地方了。
甚至，他可能還在頭疼，如何與你們這幫混黑的泥腿子撇清關係，洗白背景，回去京城做大官呢……」
師爺蘇抄起面前的水杯，直接潑到李樹堂的臉上，打斷對方的喋喋不休。
突然被水潑了一臉，李樹堂從亢奮的精神狀態恢復過來。
他先是掏出手巾抹臉，然後擦好鏡片仔細戴上。
如果忽視上衣那一大片的水跡，大家記憶之中，那位認真工作，為人古板的李Sir，他又回來了。
按下翹起來的錄音鍵，李樹堂將外面的阿莎叫了進來：「對方拒不合作，按照正常流程，扣他48個小時。」
「Yes sir！」阿莎立正敬禮。
對於師爺蘇這個混混頭子，小女警再無一點同情。
李Sir這麼好的人，居然被對方潑了水，實在太可惡了！
師爺蘇無視小女警『兇狠』的目光攻擊，冷冷看著收好東西，臨要出門，故意對自己揚揚那根錄音筆的李樹堂。
等到身後傳來一聲關門聲，師爺蘇嗤笑了一聲：「就這點下作的手段？梟雄，你是沒希望了，做敗類還差不多……」
「閉嘴！現在控告你襲警，口供在這裡，簽名吧。」阿莎將一本速記筆錄砸在師爺蘇面前。
師爺蘇已經沒有繼續逗弄她的心情，淡定閉上雙眼：「我累了，有事，等我律師來了再說。」
……
吹雞早就洗白上岸，又即將被評為太平紳士，警隊上下，無人敢給他臉色看，甚至還得到馬修熱情接待。
至於苦力強、占米等人，基本都被扣在大館48個小時。
好在，大館這邊，也有自己人在，陸明華雖說被馬修故意排擠在專案組外，但是他在警務處，也是憲委級大佬之一，帶著這幾年培養的幾個親信，強行過問此案。
再加上，林雷蒙和陳國榮也在專案組，對於被扣起來的和連勝高層，自有暗中關照。
何況，蔡元祺這件案子到了現在，雖說大部分的細節，對公眾還有所隱瞞，但在港島警隊內部，尤其在中區大館這個隨便一個人就有職務的地方，基本上都是知道被人以剷除H奸的名義送去下面賣鹹鴨蛋的。
港島，總歸還是一個以華人為主體的社會。
對於H奸這種人，大部分華人警員都很唾棄。
所以，和連勝這些人，除了不能回家，在食住方面，還真沒得到虧待。
唯一難熬，就是被李樹堂盯上的師爺蘇。
「阿莎，下班時間到了，你先回去吧。」年紀大約二十出頭的石米高，微笑走了進來，將趴在桌上打瞌睡的阿莎叫醒。
阿莎揉揉雙眼：「啊？到下班時間了啊？米高，你不在飛虎隊，過來這裡做什麼？」
「哦，為了儘快偵破蔡Sir這件案子。
李Sir、關Sir他們在很多兄弟部門抽調人手，我在早上被李Sir借調過來大館的。」石米高笑容燦爛，說話之間，一直在盯著師爺蘇。
師爺蘇緩緩睜開雙眼，掃了一下石米高，又重新閉上：「這位阿Sir，我從早上坐到傍晚，麻煩幫我Call九龍冰室送餐過來啦。
你們也不想看到我被餓暈，然後被我的律師投訴吧。」
「喂，我中午有幫你叫餐的，是你自己不吃，餓死也是你自找的，別想誣賴我。」阿莎瞪圓雙眼，氣得腮幫鼓起來。
石米高趕緊安慰她：「師姐，這幫古惑仔一向都是不講理的，你只管下班，剩下交給我，我來對付他。」
「不行啊，我下個月就要報督察了，萬一被他的律師投訴，我的升職就黃了。」
「不會的，他嚇唬你而已。」
「又不是你升職，你當然這樣說啦。」阿莎走到門口，忍不住扭身過來，指著師爺蘇問了一聲：「吶，九龍冰室是嗎？我幫你叫餐，你不准投訴我哦。」
「這位人靚心善的Madam，你放心啦。
我的年紀都可以做你老豆了，不會為了一口吃害得你沒辦法升職的。
吶我中午沒食，幫我叫2份豪華S級菲力牛排，不下意面不下配菜，另外煎蛋要一隻得了，我最近膽固醇偏高。」
「哇，你要求真是多啊，好了好了，我出門順便幫你叫，米高，盯著他啊，我走了。」
「師姐，我來就好了。」
「哎，不用，打個電話而已，我自己來。」
……
十分鐘後。
丁雲峰接到九龍冰室送來的消息，被帶去警署的師爺蘇，似乎在求救。
「餵。老黃，這次你這位英皇御用大律師不靈光了嗎，人家都下班了，師爺蘇通過一個女警，將SOS送去九龍冰室了，你還沒進去見到人啊？」丁雲峰抓著電話，開口就是打趣黃大文。
老黃剛將東莞仔保釋出來，聽到丁雲峰這些話，連忙走到一旁：「峰哥，不好意思，人被扣得太多，而且對方派人提防著我，阿強、占米這幫高層都被扣了48個小時，甚至連我都不准見面。」
「想個辦法，最少送條消息給師爺蘇，讓他安心。」
「好，我馬上就去搞定這件事，峰哥，我掛電話了。」
……
掛了電話，黃大文看看左右，將東莞仔叫了過來。
「文叔，有咩事？」
「你馬上去找陳家駒，叫他無論如何，今晚一定要見到師爺蘇，就帶一句話給對方，說——峰哥讓他安心。」
「好！我馬上去，不過文叔。
林署長和陳Sir都在裡面，為什麼不找他們？」
「蠢！師爺蘇都把求救信號打到峰哥面前了，那就證明他肯定不在雷蒙他們手上啦。」
「我靠，這種情況，還去找家駒，有用？」
「當然有用，他夠莽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