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嬸開口就放大招,當年一家深受雷家大恩,災後不得不以身相報的鏢叔,腰杆瞬間矮了三分。Google搜索
「這些年,老娘跟著你,食鹹魚,飲白水,可有一句怨言?」鏢嬸得理不饒人,一步一步走近鏢叔。
「遠的不說,就說這近幾年,我表弟雷洛發了達,周邊但凡沾親帶故,哪個沒有靠他飛黃騰達?
你這個表姐夫清高,你雷達鏢了不起啊!
人家不嫌你蛋散,你反而嫌棄人家收黑錢是個黑警!
阿洛幾次上門看望我這個大表姐,次次都被你黑口黑面趕走,搞到兩家現在連親戚都沒得做!」
鏢叔面色漲紅,哼了一聲:「我雷達鏢一腔正氣,平生最看不起那種生仔沒屁眼的黑差佬。再說,我們現在談的是大陸仔的事情,你扯那麼遠幹什麼?」
「你先別打斷我,我還沒說完呢。」
「說說說,死肥婆,今天讓你說個痛快!」
眼見鏢叔不耐煩走開,鏢嬸憤怒擒住他的領帶:「你弟弟阿尊在滙豐做事,不是走了阿洛的路子?你那個同母異父的三弟董鏢,沒有阿洛的關照,他能這麼快就在雷蒙麾下升警長?」
鏢叔越聽越是火大,特別兩個兄弟的表現,更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奮力從鏢嬸手中抽出領帶,鏢叔剛要說話,入眼便是一張流著熱淚的臉龐。
「老公,我爸生前最疼我,我不能讓他死後還被人家戳脊梁骨啊。」鏢嬸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收起丁雲峰留下的婚書。
鏢叔張口欲言,最終在大女兒帶弟希冀的眼神中,化為一聲無奈長嘆:「乖女,你媽咪打定主意了,老豆我很抱歉。」
「人家不嫁,誰答應這樁婚事,誰去嫁!」帶弟見狀,一邊哭著,一邊跑了出去。
誰知,她剛剛開門,一大夥趴在自家屋門外面偷聽的街坊鄰居,齊齊撲倒了進來。
「咳咳,鏢叔鏢嬸……」帶頭的南姑訕訕起身。
家醜外揚,鏢叔好氣。
可未等他發飆,鏢嬸已經款款走了出來:「各位街坊,家父生前與丁家定下孫輩婚約。
今日丁家後人丁雲峰,攜帶婚書上門,改日兩家聯姻擺酒,屆時大家一定給面飲多幾杯。」
一聽鏢嬸放出這話,鏢叔唯有苦笑點頭。
南姑等人在外面偷聽那麼久,此時哪敢繼續留下?
她們一個個爭相送上祝福,然後隨便尋個藉口抽身閃人。
換在以前,今天雷家這場大戲,最少要被他們笑上一年。
眼下得知鏢嬸有位表弟叫雷洛,哪怕兩家很久沒有來往。
可鏢叔一家擁有這一層的關係,已經足夠讓這群八婆說話之前掂量掂量了。
當夜……
一個穿著花襯衣的矮子,帶著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離開石硤尾屋邨。
隔日。
看到大女帶弟留在電視機上的紙條,鏢嬸氣得當場暈過去。
鏢叔一邊幫她倒來溫水,一邊故作無奈:「現在好了,逼得女兒和開口笑那個矮子私奔了。」
來弟招弟偷偷擊掌。
昨夜,一個收拾行李,一個幫忙接應,她們有種在大人眼皮底下做壞事的竊喜感。
知女莫若母,這點小動作。
哪瞞得過鏢嬸的火眼金睛?
雷家再次爆發爭吵,昨日類似的一幕再次重現,不過這一次,主角從帶弟改為來弟。
丁雲峰如果在場,可能他會勉強答應。
畢竟,蜜桃總有一天會成熟,他覺得自己可以等……
言歸正傳,繼昨天帶弟哭著跑出門後,今天來弟同樣哭著跑出去。
只是這一次,鏢叔追了上來。
「老豆,媽咪她瘋了……」留著短髮,尚未成熟的蜜桃……來弟哭得稀里嘩啦,她有點後悔昨夜不該幫助大姐私奔了。
「乖女,放心,有老豆在,你看看,這是什麼?」鏢叔摟著女兒肩膀,取出一封入學介紹信。
「聖德育女書院?」來弟接過來打開,發現這是一所女子教會學校,上面還寫著自己的大名林小花。
鏢叔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昨夜,你們幫忙帶弟逃走,哪知你老豆,已經暗中找到你們三叔董鏢幫手。
看看,今天早上他特意送來的身份證明。
不止是你,連你大姐,我都讓他通過警署的關係改回原姓了。
從今日開始,我雷達鏢的大女叫林美亞,二女叫林小花。
三女雷招弟剛剛讀小學,姓丁願意等多十年,我倒不是不能給他一個當我女婿的機會!!」
林小花喜極而泣,鏢叔享受一番女兒崇拜的目光,旋即拉著她登上一輛巴士:「聖德育女書院是一所教會直屬的學校,那裡嚴禁學生戀愛,今天我帶你去辦妥入學手續,死肥婆就沒計了。」
「哇,老豆,你好醒目啊!」
「哼,這還用說?電視台那個女魔頭都鬥不過我,何況這個整天只會買彩票的肥婆?」
……
昨日丁雲峰把婚書留下來,其實已是暗中向雷家表態——我丁某人,並不太把這樁婚事放在心上。
可丁雲峰沒有想到,在他走後,屋邨幾個八婆,居然用衣架勾出他塞進雷家門縫的書信。
在這個時代,大部人都很是看重信譽。
假如此事沒有外傳,一向忍讓鏢叔的鏢嬸,態度肯定不會如此堅決!
可既然被南姑這些八婆傳得沸沸揚揚,為了亡父的聲譽,鏢嬸唯有硬頂到底……
九龍城寨,一共設有七座擂台!
這些擂台,既是用來解決城寨內部利益分配,矛盾糾紛的地方,也是供給外面的人消遣豪賭的娛樂場地。
伍世豪的老大肥仔超,就是其中一座擂台的掌控者。
身材高大,留著平頭,脖子掛著玉鏈金牌的肥仔超,一邊啃著橙子,一邊笑著打量丁雲峰:「阿豪,這靚仔昨夜剛剛救下你的妻兒,今晚你就要讓他上台打擂?這是在玩他還是在玩我啊?」
此言一出,噓聲一片。
一個留著長發,背有紋身的乾瘦青年,更是嘲弄笑道:「這救命大恩還不了,乾脆送恩人下去賣鹹鴨蛋。豪哥好手段,兄弟學到了。」
「撲領母,你有種再說一次!!」伍世豪聞言大怒,一腳踢了過去。
乾瘦青年不甘示弱,抄一張椅子砸了過來,肥仔超笑著看戲,一雙金魚眼泛著凶光。
丁雲峰雙眼微眯,一個箭步搶到伍世豪前面,右拳狠狠轟出。
砰!
厚木製成的椅面四分五裂,乾瘦男子面色大變,可他來不及防禦,當場被丁雲峰一記刺拳轟飛出去。
看都不看趴在地上大口吐血的乾瘦男子,丁雲峰轉身面對看傻眼的肥仔超:「超哥,現在我夠不夠格上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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