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南淡淡掃了她一眼,繼續播報緊隨其後出來的人。
「第二場第二名,昭雲仙宗沈越卿......」
葉知酒緊蹙眉心,視線忍不住往周圍探看,試圖找出名次在她前面的人。
在她四顧間,閃身出現在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沒有一人傷亡。
系統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系統:......被騙了。】
與此同時,在秘境中身死和重傷的修士滿臉茫然地出現在廣場上。
或訝異或難以置信地捏著胳膊大腿,懷疑自己仍處在幻境中。
被騙了?
虞晚小聲跟緩了過來的顧岫和徐和鈞解釋了兩句,兩人臉色難看,震驚中又帶著些許意料之中。
......濯淮師兄的套路,沒人能猜透。
台上的長老也是連連皺眉,壓根不懂會仙同盟又整出了什麼事故。
按正常的大比環節,過了宮殿幻境,通過秘境之靈的考驗,就能走出秘境。
看看會仙同盟的操作,又是搶奪金光,又是解謎,誰家正常的大比會搞出這樣的環節?
前來參賽的弟子可都是天資、悟性極佳,用極品資源堆出來的,輕易不能有任何損失!
要不是相信會仙同盟的宗品,又被沈瓊白強行按了下來,早在有弟子身死時,他們就當即拍桌,不管不顧闖入秘境救人!
「哼!沈宗主,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天玄宗長老臉色難看。
他親眼看著葉知酒第一個出秘境,卻只得了個第三名。
別說葉知酒難以接受,就連他也無法接受!
玄度仙尊不在場,此次新弟子大比就由他全權負責。
宗內弟子的名次關乎他的晉升和修煉資源,絕不能出半分差池!
沈瓊白慢吞吞站了起身,瞥了天玄宗長老一眼:「莫急。」
他飛至半空,臉上帶笑,欣慰地望著虞晚,朗聲道:「盟主不在,此次大比暫時由我代勞。」
「我知曉諸位心底有所疑惑與不滿,待我一一道來。」
「首先,沒有秘境,只有虛境。」見好幾名大宗長老面露疑惑,沈瓊白揮手再度讓傳送陣法吞噬窗廣場上滿臉茫然的新弟子。
而後輕輕覆手,弟子們再度出現在原地。
「我徒弟濯淮專為此次大比設計了一個虛境,脫胎於星洲北域的合崢秘境。新弟子們意識入內,身體則被廣場上的陣法遮掩,待有人意識清醒後,陣法將不再起作用。」
「虛......虛境?」
獨屬於鮫人的天賦,不少長老都聽過。
但從未見過有鮫人能創造出如此逼真的虛境,裡面的一花一草一水一石栩栩如生,甚至連他們都被騙了過去!
沈瓊白笑著頷首,語氣囂張:「也不怪諸位看不出來,畢竟濯淮天賦絕佳,所構建的虛境,不是一般人能識破的。」
各大宗長老:「......」
會仙同盟盟內宗主長老:「......」
怎麼辦,還是覺得沈瓊白好欠揍!
天玄宗長老忍不住開口:「可......即便是虛境,葉知酒也是第一個走出秘境的人!」
她憑什麼才得了第三?!
若是以秘境之靈拍板通關的順序來算,虞晚的確是第一。
可後面不是又多了兩道環節?
聽到天玄宗長老的話,葉知酒下意識抬起頭,臉上笑容不變,心底卻滿是不甘。
沈瓊白哪裡不認得這個在水邊想搶奪虞晚機緣的人,他冷冷哼了一聲:
「第二場比賽,得盟主指點,用秘境之靈親口言明通關,以及走出秘境的順序來決定最終名次。」
「秘境之靈親口應下第一位通關者,是虞晚;第一個走出秘境的修士,也是虞晚。諸位可還有異議?」
凌遠劍宗長老遲疑:「可......我們明明看著天玄宗的葉知酒頭一個站上傳送陣法。」
沈瓊白毫不遮掩自己的偏心:「虞晚,你來說說你是怎麼出虛境的。」
頂著或灼熱或噬人的目光,虞晚拱手,慢吞吞道:
「我是從南柯蟻幻境中想到的。既然幻妖林是一座幻境,第一個看破幻境的人在秘境之靈處有優待。那麼,整個合崢秘境,為何不能是一場虛幻。」
隨心齋長老沒忍住質問:「所以你是怎麼出虛境的?該不會被人透題了吧?」
虞晚皺眉瞥了他兩眼:「自然是原地清醒過來的。」
滿腹疑慮的葉知酒柔聲道:「你的意思是,想著自己出了虛境,就能出來?」
虞晚默默點頭。
濯淮師兄此次的虛境設計的確非常逼真,甚至藏了不少誘人突發心魔的小機關,連她都差點入了迷障。
還是那句「從何而來,既往來處去」提醒了她。
他們前來合崢秘境,可不是通過幻妖林,而是通過會仙同盟前的大廣場。
答案如此敷衍,無法令參賽修士信服。
甚至連會仙同盟內的弟子們都是面露異色。
葉知酒終究忍不下去,冷笑道:「我不信!我不服!」
其他宗門的弟子也是面無表情:「比賽結果,我無法接受!」
沈瓊白揮袖一震,嘈雜的聲音四散。
他板著臉解釋:「你們不知虛境,應當知曉心魔幻境。」
「醒悟自己身處心魔幻境中,就能堪破幻境。虛境,也是如此。」
「也就是說,不用去宮殿獲機緣,不用搶奪金光,不用去傳送陣,甚至......不用逃出幻妖林。」
「只要你們足夠聰明足夠警覺,在遇上幻獸前,就能走出秘境,獲得第二場比賽的第一。」
沈瓊白嘖嘖搖頭,冷然的視線掃過全場修真界中天資、悟性、韌性各有優勢的弟子:「可惜......有些人臨到最後都沒堪破。」
甚至還有臉大聲質問。
好幾位著實沒看透的長老臉色漲紅,不得不抬手用袖子半擋著臉。
葉知酒攥緊了拳頭,唇色泛白。
他們從未接觸過虛境,沒醒悟過來實屬正常!
哪像虞晚,與擅做虛境的師兄時常接觸,定然早有所得!
不少修士同樣如此想,臉上不免帶了幾分。
見還有修士半信半疑,沈瓊白視線望向另一邊:「沈越卿,你來說說,你是如何從虛境中脫身的。」
虞晚好奇地循著自家師父的視線望過去,一名清風朗月、卓然脫俗的男修越過重重人群,倏地不遠處。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沈越卿面朝此處頷首淡笑。
此人身上隱隱傳來危險氣息,虞晚面無表情地偏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