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露水沾襟
兩人拌嘴吵鬧了一陣，回到家裡時，都忍不住打哈欠。
老爹的枸杞酒度數不低，喝多了，腦袋有些發暈。
簡單清洗了一下，王天陽就回房睡了。
至於席思思，老娘給她收拾了一間客房。
雖然簡陋，但老房子獨特的風味，倒是讓她十分喜歡。
一覺睡到天亮，雄雞鳴叫，日出東方。
席思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恍然發覺，昨晚居然一夜無夢，也沒有半途醒過。
醒來後，她更是覺得神采奕奕，精神很好，完全沒有宿醉的難受感。
「好久沒有睡得這麼好了。」
席思思驚訝地來到窗邊，瞭望遠方山景，沐浴著陽光，心情極好。
樓下，王天陽正在水槽邊刷牙，往外吐泡沫。
看到席思思後，王天陽笑著打了聲招呼：
「早啊。」
席思思微微一笑：
「早！」
她順手把手機打開，瞬間，叮咚聲接連響起。
心情也變得有些不美妙。
「思思姐，你啥時候回啊？出事了！」
「思思姐，有個文件需要你簽一下字。」
「思思姐演員罷工了.我搞不定」
各式各樣的工作信息鋪面而來。
席思思嘆了口氣，認命地一一回復起來。
「啥事，少廢話。直說！」
「今天就回去，晚上就能到。」
「誰敢罷工，看我不回去收拾她！」
這架勢弄的，好像她再不回去，帝都的天就要塌了。
席思思也沒心思欣賞風景了，趕忙穿衣服收拾東西，訂了最近的機票。
大著嗓門和王天陽一家抱歉了幾聲，她提著包就往外跑。
「這就要走啊？飯都沒吃呢！」
老娘從廚房衝出來，望著席思思的背影嘖舌：
「怪不得別人是大老闆，忙到吃口飯的功夫都沒有。」
王天陽無奈。
其實在帝都時，他又何嘗不是這樣，經常因為事情緊急顧不上吃早飯。
「我去送送她吧！」
說著，王天陽接過老爹遞來的鑰匙，將老爹的摩托車推了出來。
「早飯帶上！」
在王天陽擰油門時，老娘往車把手上掛了一袋圓鼓鼓的包子。
隨後，車輪滾滾，摩托車一下子就竄了出去。
剛剛繞了個彎，沒開幾分鐘，王天陽就遠遠看到席思思正拎著高跟鞋火急火燎地在鄉間小路上奔跑。
路兩邊油菜花鋪天蓋地，她的裙子飛得很高。
格格不入的小名牌套裝，與這條鄉野放在一起，像是一幅違和的畫。
王天陽笑了笑，加速將摩托開到席思思身旁停下，順手將頭盔甩過去：
「上車。」
席思思抱著頭盔默默無語：
「有車也不早說。」
說著，她戴上頭盔，穿上鞋，側坐上摩托，摟住了王天陽的腰。
王天陽皺了皺眉：
「你這樣坐不安全。」
席思思不以為意。
這兩天已經夠丟人現眼了，現在，她只想美美離開這座美麗的小村莊。
「那你就開穩一點。」
實在拗不過席思思，王天陽只好讓她把手摟緊點，同時也儘量降低摩托車的速度。
也不知道席思思是怎麼想的，剛剛還火急火燎說要趕車，現在倒是不著急了。
摩托車載著兩人，慢悠悠地行駛在鄉間小路上。
清晨暖陽，將路邊的油菜花照的金黃。
席思思在后座，晃悠著腿，啃起了肉包子，還煞有介事點評起來：
「嗯，味道不錯，不過比起昨晚的飯菜還是差了點兒意思。」
說著，她遞給王天陽啃了一口。
王天陽嚼了兩下，發現果然如此。
他明顯發覺，餡里的菜、肉都很新鮮，但吃上去，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就好像.失去了靈氣一樣。
王天陽想起來昨天在廚房看到的那一縷紅光，忍不住疑惑。
到底是山上的野菜格外水靈，還是說，是那道紅光有古怪？
回去後.得測試一下。
一邊開著車，王天陽一邊做下決定。
花了將近兩個小時，他才將摩托開到省城裡。
親自把席思思送去前往漢城機場的火車後，他才在省城簡單地吃了個午飯，又開著摩托回了家。
老爹老娘都不在，估計是去別人家裡串門了。
他四處找了找，終於在屋頂看到了那隻狸花貓。
狸花貓正東聞聞，西嗅嗅，昂首闊步地走來走去，一副在巡視領地的樣子。
看到王天陽後，它還衝王天陽點了點頭。
「怎麼感覺，像是大領導在向小弟示意問好？」
王天陽哭笑不得。
回到家，來不及休息。
王天陽停好車，很快就帶上錄像設備背著簍子扛著農具，出了家門。
最近這幾天，他還得上山幾趟，重新錄製素材。
昨晚回屋後，他並沒有立刻睡覺，而是找出自己拍攝的素材快速過了一遍。
他發現，有不少素材，拍攝視角並不能完全表現出他內心的感受，也沒法展示大自然遼闊原始的美。
而且，他構想的畫面，在視頻拼接上，也有不連貫的問題。
很多鏡頭，都需要根據實地景色，重新設計。
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因為知道自己缺失的地方在哪裡，他很快就拍出了幾個滿意的畫面。
但他並沒有急著回家，反而在山上薅起野菜。
他心裡對昨晚的野菜為什麼如此美味，隱隱有了猜測。
這個猜測，需要帶點兒野菜回去驗證一番。
他一邊忙著挖野菜，一邊還要擺弄錄像設備，檢查視頻素材，忙得不亦樂乎。
人專注時，時間總過得特別快。
一轉眼，天邊的日頭已經落山。
「怎麼又晚上了。」
王天陽惋惜地站起身，開始依依不捨地收拾東西。
忙了一天，他一點都不覺得累。
每次上山，他總感覺心情舒爽，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勁，而且靈感迸發，總能想出比之前更完美的鏡頭表現。
「素材差不多夠用，可以嘗試剪輯第一個視頻。」
扛著鋤頭從田間歸來，王天陽檢查著設備，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這兩天的努力，總算是到了收穫的時候。
山路兩邊的野草長得很長，回到家時，王天陽發現自己的褲腳已經被晚上的露水沾濕，鞋子上也多了些泥點子。
在山野間勞作就是會這樣，沒那麼乾淨體面。
不過，王天陽不覺得厭煩，反而覺得別有情趣。
他將東西放好後，拿著刷子，興致勃勃地來到水槽前刷鞋。
水槽中倒影的圓月被一陣陣漣漪撥亂，卻顯得格外靜謐、安詳。
身體雖然勞累，精神卻得到了滋養。
要是放在在帝都，這樣的勞累，也是難得的休憩！
那些所謂的大導演，能有他這麼悠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