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夫人倒是想起這一茬來:「哦?還病著?這都快兩個月了吧?」
周氏道:「是快兩個月了。��
武安侯夫人見周氏臉色有些不情願,微微抬了抬下巴:「若是當真是病了,我既然來了,也去看望看望她去。」
周氏眉頭一皺,見她執意要見謝宜笑,臉上有些掛不住。
但是按照道理,武安侯夫人來了府上做客,得知府上的姑娘病了,前去探望一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在禮數上,實則是不能拒絕的。
周氏道:「何需你親自去看望她,我便派個人過去將她喊過來就是了,她雖然病著,卻也不至於下不了床,眼下還有時間,不如讓幾個姑娘和你說說話。」
武安侯夫人也懶得走一趟,聽她這樣說,自然是點頭:「那便請幾位姑娘一起說說話吧。」
於是一行人移步隔壁待客的屋子裡說話。
。
謝宜笑知曉今日便是武安侯夫人上門的日子,但到底事不關己,她便安心地在琴瑟苑裡養病,連同想要去打探消息的明心都被她攔了下來,讓她好生地在院子裡呆著。
聽完周氏派來的人所說的話,她心裡咯了一下:「武安侯夫人想見我?」
難道是顧湘她們幾個表現得不滿意?
周氏派來的人是她身邊的大丫鬟,名為採菊,採菊道:「回表姑娘的話,武安侯夫人看完了幾位姑娘的插花,便想起了表姑娘,問姑娘為何沒有一同。」
「夫人說表姑娘病了,最近都在休養,武安侯夫人便說要來看望姑娘,夫人道怎麼能讓武安侯夫人親自走一趟,於是便讓幾位姑娘陪著武安侯夫人說話,派了奴婢過來請表姑娘過去一趟。」
謝宜笑伸手捂了捂心口。
這群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還沒扯完,還將她給拽進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良久之後才忍下來:「你回去告訴大舅母和武安侯夫人一聲,說我一會兒便去拜見。」
採菊應了一聲是,而後便告辭離開了,謝宜笑靠在軟枕上,伸手拍了拍額頭,覺得頭都大了。
明心也急了起來:「姑娘,該怎麼辦才好?」
謝宜笑轉頭看她:「慌什麼。」
「怎麼不慌,那武安侯夫人要見姑娘,定然是對二姑娘她們不夠滿意,這才想起姑娘來,不行不行,咱們得派人告訴謝家。」
說著她就轉頭要往外面走去。
「站住!」謝宜笑被她嚇了一跳,忙是將她喊住了,「你快回來!別讓人去謝家。」
明鏡急忙是上前將她給拽住了:「你就不能帶點腦子嗎?此事是不能讓謝家知道的!」
「怎麼就不能讓謝家知道了?」明心想不明白,在她看來,尋了謝家過來幫忙做主才是正經的。
明鏡頓了頓,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謝宜笑道:「也沒什麼說不得的,雖然這替嫁不大好聽,但擋不住男方是武安侯世子,是侯府繼承人,將來身上可是有爵位的,若是武安侯夫人真的看中了我,到時候和謝家商議此事,也未必不能成的。」
「到底利益就在眼前,誰能算得准這人心呢,而且武安侯世子,看上去確實是個很不錯的選擇,也算不得是一個坑。」
謝宜笑從來沒想過將這事捅到謝家去,怕就怕謝家也起了將她嫁到武安侯府的心思,到時候這三家坐在一起商議,事情可能往她不能控制的方向發展。
說來說去,只因她沒有全心全意為她著想的父母在,謝家人待她再好,可到底是家族利益為先,給她尋一門不錯的親事,不算是將她往火坑裡推,便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了。
明心這麼一聽,就更急了:「可不能求助謝家,那咱們該如何是好?」
謝宜笑道:「你先不要慌,去給我尋一個素一些的衣裳,明鏡給我畫一個憔悴一些的妝容,到時候咱們再見機行事就是了。」
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謝宜笑嘆了口氣。
明鏡給她畫了一個憔悴的妝容,她這具身子纏綿病榻近兩個月了,便是她這兩天開始休養,卻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養好的。
身體很瘦,瘦得風一吹就要倒,臉也很瘦,瘦得臉頰微凹,臉色蒼白無血,柔弱虛弱得像是伸手輕輕一捏就能捏碎的泥人兒。
謝宜笑先是讓明鏡將黛眉暈開,然後細細地眼下、臉頰邊抹了很細很薄的一層,然後才覆上脂粉,那細細的一層壓在脂粉下,若不是湊得太近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但是如此一來,顯得她這又瘦、臉色蒼白無血的臉隱隱還有些發青,那是一種覆上再多脂粉也掩蓋不住的虛弱和破碎感。
原主這張臉與她也有幾分相似,若不是因為瘦得厲害下巴已經有些微尖了,就應該是個有點肉的小圓臉。
若是哭或是傷心的時候破碎感很強,可憐柔弱得令人看著都心生憐惜,但是笑起來又很陽光很甜,仿佛是春暖花開。
她朋友說她應該去做演員,演什麼像什麼,而不是做什麼生活主播,守著手工店過日子。
明鏡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後鬆了口氣:「姑娘這個樣子,武安侯夫人定然不會再對姑娘有什麼想法的。」
病了近兩個月了,原本健康的姑娘成了這個瘦弱虛弱的樣子,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呢,這距離婚期眼下只有一個月了,誰人願意一個病怏怏的姑娘進門。
「那就好。」謝宜笑聽她這麼說也鬆了口氣,於是便帶著二人出了琴瑟苑往秋水苑走去。
在院子門口的時候她便讓二人上前來扶著她,一行人走走停停的,費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走到秋水苑門口。
這會兒院子裡的人正有人在彈琴。
顧漪是個能說會道的,儘管武安侯夫人覺得她有些像是妾室的做派,但還是被她哄得笑個不停。
末了,顧漪還說起了自己的琴藝,還讓人將琴座抬了進來,為大家彈奏一曲。
顧湘坐在一旁筆直地坐著,臉色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