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歡聚一堂,共度除夕,團聚的歡喜仿佛是驅散了冬日的寒冷。
謝宜笑熬不了夜,早早的便要回去歇著了,離開之前還囑咐紅菇好生伺候著,一會兒散了讓人領他們去院子裡歇息。
容辭與她一同回去,此時天色已黑,天上還飄著一些細雪,邊上的紅茶幫忙撐傘,他只是扶著她往前走。
「地上滑又冷,要不我抱你回去吧?」他問她。
謝宜笑想了想點了點頭,地上確實冷,她也擔心自己摔著了,便只能辛苦他了,而且也顧不上什麼害羞不害羞的,到底是安全最重要。
容辭將她抱起,然後一路往春庭苑走去,謝宜笑攏了攏斗篷,將自己的臉埋了進去,末了,又忍不住問他:「我現在重了嗎?」
「沒有,挺輕的。」
「不可能。」謝宜笑可不信這話,「我已經是胖了好些了,還大著肚子,哪裡輕了?」
「孩子是孩子,你是你,等孩子生出來了,不就輕了嗎?」經過這大半年,容辭也早就學會了如何應付孕婦的話,並且顧及她的情緒。
謝宜笑點頭,等孩子生了,確實是輕了。
可是
「可是我胖了。」
「哪裡是胖了,只是有點兒肉,以前太過瘦弱了,如今倒是剛剛好,世間上最好看的就是你了。」
謝宜笑噗哧一下笑出聲:「你這話,聽著就很敷衍很虛假!」
「我是認真的。」容辭也有些想笑,「在我心中,無論夫人怎麼樣的,都是最好看的。」
在他心中,只有夫人一個女子,能讓他心軟,能讓他想方設法哄她高興,而且他說的也不是假話,他的夫人容色極好,便是有了孩子,那也是很有風韻美麗,是很好看的。
不過時,一行人便進了春庭苑,容辭將謝宜笑放在羅漢椅上,給她解下斗篷,又拿了另一件給她披著,最後又讓屋裡的婢女送熱水來給她泡腳。
謝宜笑坐著看他忙碌,外面寒風呼呼,吹在窗戶上發出響聲,屋裡燒了地龍,暖融融的,她的夫君便在她身邊圍著她轉。
這大半年下來,她是胖了些,倒是他,像是瘦了不少。
雖然說依照他們的身份,她有了身孕,伺候的人那是要多少有多少,何必他親自費心,可他仍舊是不放心,覺得身邊的人照顧得不周到。
不過她很受用就是了。
不管是誰人照顧她,她最想要的自然是他的,有他在,她心裡才踏實安穩。
只是見他瘦了不少,也是有些心疼。
紅棗提了熱水進來,又給她兌好了水溫,讓她泡腳,然後給她按一按,謝宜笑的腳有些水腫,陳白芍就讓伺候的婢女每日給她泡腳的時候給她按一按,這樣就能好多了。
紅棗自覺得比不得紅菇紅茶會辦事,便接了這差事,每日給謝宜笑泡腳按腳,每當這時候,她還能看一會兒話本子。
不過她最近情緒變化很大,看到不好的地方都要紅眼掉眼淚,每每她看話本子的時候,都讓身邊的人有些緊張。
這些日子磕磕絆絆地過著,身邊的人時刻都警惕著,不單單是容辭,這幾個伺候的都瘦了些。
「生了這個就不生了。」剛剛躺下,她又和身邊的人重提此事,「就算它是個姑娘,也不生了。」
容辭點頭:「不生了。」這種罪受一次就夠夠了,不想再受第二次了。
要是知道生個孩子她要受那麼多苦,他當時就直接不要了。
要孩子做什麼?都是來討債的!
不過如今這個已經有了,那只能是認命了,親生的,不認沒有辦法。
「那那若是個姑娘,宮裡有意見怎麼辦?」
「有什麼意見?要是個姑娘,直接讓她做女世子不就成了?」
謝宜笑:「女世子?」
「不可以嗎?」容辭問她。
「可以。」
容辭道:「若是她有本事,這個爵位就給她,若是她沒有,那便讓她自己生一個,反正都是血脈,一樣的。」
謝宜笑問他:「要是她生的還是個姑娘呢?」
容辭道:「那繼續下一輩吧?」
「你不累嗎?」謝宜笑簡直是要笑暈過去了,「等你孫女生孩子,咱們估計都不知道在哪了。」
容辭握了握她的手,心裡一陣酸澀難受,他道:「我不想與你只求一世了,想與你長久永遠」
人心總是很貪婪的,他以前想著與她做一世夫妻,可如今,卻很害怕那一日的到來,哪怕到時候他們皆是壽終正寢,可這心裡卻仍舊是捨不得,忍不得,放不下。
可他們只是這世間凡人,一世壽歲終了,那便是終了了,便是真的有輪迴,這天地這麼大,也不一定會再相見了。
謝宜笑如何不想與他長長久久,不過那都只是虛妄罷了。
她能有這一世,已經是極大的運氣了,什麼長長久久,什麼來世再見,都只是奢望。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忍不住道:「我聽說,有情人能有緣做夫妻,不論多長久,那都是極好的,能相守一世,那更是難得的運道。」
「長長久久太遙遠了,我們守好這一世就好了。」
她曉得,再有差不多一個月,她就要生了,他心中也有許多不安,生怕是出了什麼差錯。
「孩子想聽你念書。」她突然道。
容辭聞言只能抓了放在床頭邊上的那一本書,然後躺著給她和孩子念詩文,偶爾躺下還沒睡的時候,他都會給她和孩子念一念。
有了事情做,他也沒時間胡思亂想。
謝宜笑鬆了一口氣,與他道:「你若是沒事,就學學如何帶孩子,免得等孩子出生了,你這個做父親的都不懂得帶。」
「再然後,三哥他們今年回來過年,也不知廖氏與司雅晴會不會找他們,你看著安排幾個人過去。」
容辭嗯了一聲。
「司雅晴的親事,一直定不下來也不是辦法,你說,要不要幫個忙,給她尋一門遠一點的親事讓她嫁出去,省得她在帝城惹事生非,到底是阿曉的親姐姐。」
容辭頓了頓,側頭看她。
「怎麼了這事?」謝宜笑不明所以。
「在她們看來,是幫她們的,就是將那司雅晴嫁給阿景,若不然都是在害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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