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比,同樣的老師教授兩個學生,其中一個能夠融會貫通,甚至推陳出新,讓人們銘記他幾千年,甚至更久。
而另一個學生雖然把老師教的都學會了,但他也只是當世一個知識淵博的學者而已。這與努不努力無關,純粹是天賦的差異。
今晚的聊天,讓圓慧老和尚備受打擊,他甚至幾度懷疑自己這些年究竟在忙些啥。
似乎除了知識豐富一些,其他方面都比不上這個女娃。
所以說完之後,圓慧老和尚就一直端著茶杯,低著頭輕輕吹著水面上的茶葉,卻沒有喝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朱銘哪裡會看不出圓慧大師的狀態,趕忙出聲把他拉了回來。
「那大師,我現在的心法已經熟練了,回門派以後又要修煉新的功法,那不是很浪費時間嗎?」
聽到聲音,圓慧老和尚猛地回過神來,自嘲了一下:如果這點事情都能讓自己煩惱,那才是真正的這些年的經書白讀了。
「不會,我記得你上次說修煉的是純陽訣,你學新心法的時候,是不是發現罡氣運行線路很熟悉?
那是因為新的心法只是在原運行路線上增加了一倍的運行路線,純陽訣只是為你打基礎的。其他武學也是同樣的道理。」
圓慧老和尚知道朱銘修煉的是純陽訣,自然以為她已經學習了新的後續心法,畢竟純陽訣是無法支持罡氣化形的。
「哦!我說怎麼十多天就熟練了,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十多天就熟練了!那也只有你們那些變態可以做到……其他天賦正常的人,哪個不是要幾個月才能入門?」圓慧老和尚感慨道。
朱銘已經問完了所有問題,本來還挺開心的,冷不防又聽到「變態」二字,一下子又繃不住了。
「老和尚!你怎麼說話的?難不成畢業於新東方,廚師專業?你自己菜就說你自己菜,別老把變態掛在嘴邊!」
圓慧老和尚哪裡知道什麼新東方,但是菜的含義卻是大體明白的。
「是是是!我自己菜,也不知道是誰不愛習文,大半夜的破門而入,跑到我這個菜鳥這裡來補課,別耽擱老衲我休息了,我明早還要早起呢!」
「哎呦!這是下逐客令了?門我賠你,我有的是錢,比你有錢,嫉妒死你!」
朱銘現在可是有錢的,雲騰山莊給她發了一大筆橫財,她現在腰杆硬得很,就是要氣氣這老和尚!
圓慧老和尚一聽到「有錢」「我賠」等關鍵字,瞬間化身成為得道高僧。
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阿彌陀佛,施主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老衲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完,還彎腰行了一禮,身上似乎還冒出了隱隱的金色佛光。
朱銘看得目瞪口呆……
五分鐘後,小姑娘站在大覺寺外的一棵大樹上,靜靜地看著寺院的牌坊,感覺它就像黑暗中貔貅的大嘴一樣。
她呆立了半天,才「呸」了一聲,臉上滿是悲憤的神情,自言自語道:「什麼得道高僧!我一個問題都沒問,一扇破門就要我賠一百兩!簡直就是:無發無天!」
又繼續傻看了半天,才「啵」的一聲,伴著一道藍光一閃,消失在了樹上。
*
時光奔騰不息,匆匆忙忙地流逝著,轉眼間,五天的時間就已經過去了。
肖靖和往常一樣,跨入了自己的書房。他準備在書房中閱讀片刻,同時整理一下自己紛繁複雜的思緒。
如今,陽山郡的軍政事務都暫時壓在了他一個人的肩頭。
雖然這種獨攬大權的感覺確實讓人很爽,但是其中的辛苦也是可想而知的。任何一件稍微重要一點的事情,都需要他親自過目,親自處理。
即便他擁有正六品的身體,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他都感覺自己的金髮似乎掉落了幾根。
他甚至開始懷疑,如果這樣繼續下去,自己會不會變成一個禿頭!
導致他可能禿頭的最大元兇,當然非朱銘莫屬。
大約在七天前,他的報告通過梟鷹傳了出去,上面赫然寫著「陽山郡督軍急奏」幾個大字。
可想而知,沿途的人們絲毫不敢耽擱,差不多六天的時間裡,中轉的梟鷹必定都是二十四小時日夜兼程。
如此算來,這份急奏應該差不多已經抵達京城了。那麼,最終的結局估計最多十天就會傳到自己手中。
只希望到時候,不要是讓自己前去充當炮灰……
他一邊頭疼,一邊走向書桌。突然,他發現書桌上竟然有一個長方形的盒子,上面還壓著一個信封。
他的臉上頓時露出吃驚的表情,快步走回門口,看了一眼書房周圍。只見稍遠處有來回巡邏的士兵,而附近根本沒有人。那這東西會是誰放的呢?
他觀察了一會兒,這才回身急步走到桌前,拿起信封。「總巡檢司」四個大字映入眼帘,他趕緊撕去上面的火漆封印,抽出信件仔細閱讀起來。
「必須示好,不可得罪,切記切記!」後面的內容則是讓他把方盒轉交給朱銘,信的末尾還印著「總巡檢」的官印。
正一品的「總巡檢」親自批覆!而且傳信的速度如此之快?不對!田博死亡不過才八天前,應該是早有巡檢司暗衛大人報告了此事。
所以,總巡檢應該是用金雕回信的,這樣才能捎帶這個方盒。也只有金雕能在三日內飛抵陽山郡!
這小真君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牛!
於是,他趕忙走到書房門口,喊了一聲:「來人。」片刻之後,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出現在迴廊里,快步跑了過來。
「老爺?」管家躬身說道。
「去請小真君過府一敘。」
「老爺,我……我不知道去哪裡找小真君!」
這時,肖靖才反應過來,自己貌似也不知道她在哪裡。他站立思索片刻後說道:「去找鄧通,他應該知道。」
「是,老爺。」
管家才走出幾步,突然又聽到身後肖靖的聲音傳來:「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吧!」
肖靖突然想起信上的內容,還有傳信的金雕,無一不是證明朱銘的實力。
畢竟每個郡的暗衛巡檢大人,才是真正一郡掌權者,他們不管政治軍事,都只管練武,暗中觀察和收集情報。
只有遇到顛覆性問題才會顯露身影。
於是他轉身回書房抱起方盒,還是親自去吧。
必須示好,不可得罪,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