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方聽完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兒,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朱銘心中猜到了原委,想了想,趕緊調和氣氛:「我們一直認為嫂夫人是隱姓埋名的江湖高手而已。」
「你不是道士嗎?」
「額……逍遙道!」
看著鄧夫人還是滿臉疑惑,大概是想不明白道士為什麼不抓妖,而且這個道士還是個道子,自己的靈氣都泄露了,她竟然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
「逍遙道就是主攻自在逍遙,簡單點說就是,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見妖就抓、不是我的職業操守。」
低頭的劉方聽到這裡才明白,原來她是山精鬼怪裡面的「妖」。小姑娘也是真的才知道她的身份,還隱隱感覺朱銘的話有點針對自己的意思。
也不知道鄧夫人是不是真的聽懂了,她木訥地點點頭,然後三個人都不說話了,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說什麼……
朱銘可沒有劉方那麼多固定想法,見他還是彆扭地坐著一言不發,便對著鄧夫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嫂夫人,我這裡桌子壞了,聊天也不方便,要不去我的小客廳坐坐?」
然後也不管杵在那裡的劉方,領著鄧夫人往書房走去。她可是對妖好奇得很,既然都說開了,一定要仔細問問。
看著進入書房的兩人,劉方急了!他也想漲知識,掙扎半天,身形一閃,就用手抵住了要合攏的書房門。
朱銘見目的達到,也不想像以前一樣刺激他,微笑著側身讓他進屋。
三人都緩緩坐下後,朱銘也不知道該怎麼問才不算冒犯,醞釀了半天,才開口道:「嫂夫人是……哪裡人士?」
鄧夫人怎會不明白小姑娘要問什麼:「我本體是一隻獰貓,一直在寥林山中,後來被老鄧救了,就一直陪在他身邊。」
朱銘可不像劉方那樣兩眼放光,一副書痴的模樣,就差脫口而出的:下面呢,仔細說說唄。
她可不想再聽人與妖之間的愛情故事,在劉方驚愕又遺憾的神情中。
「嫂夫人,你是怎麼修煉的?經脈和我們一樣嗎?」
「我……我是獰貓時被老鄧頭所救,後來回山里修煉到變成人,就下山找他了。你這個問題我還真答不上來,就像問我怎麼會呼吸一樣。
你等我想想……」
顯然,鄧夫人被朱銘問題的側重點問得愣住了。
這時,劉方按捺不住了:「你就不能讓鄧夫人從頭講講?你急什麼啊?」
朱銘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她是我嫂子,哪有你插話的份,不聽就滾。」
鄧夫人聽見小姑娘還是像以前一樣,開心地笑了起來。
起身走到朱銘面前:「我自然而然地就會修煉,經脈什麼樣、你把個脈看看吧,我也不太清楚。」
朱銘趕緊把手搭了上去,過了半晌,看著兩人都站在自己面前,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經脈一樣,沒有多大差別,就是罡氣明顯不同。」
又思考了一會兒後,朱銘說道:「和先天罡氣很像,但是又有本質上的區別。我見識少,非要我具體說明區別在哪,我還真答不上來。」
劉方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只是礙於鄧夫人是女性,自己不好意思上手。
「嫂夫人今年多大了?實力如何?」
「我應該有一百多歲了,實力和你差不多,比這位小兄弟差遠了,不過我有一些與生俱來的能力。」
朱銘聽著鄧夫人說和自己差不多,卻比劉方差遠了,滿臉不悅,劉方則大為開心。
但兩人雖然都很好奇,卻都默契地沒問:與生俱來的能力是什麼?
「一百多歲?嫂夫人看起來不像啊!怎麼看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一樣啊?」
劉方驚愕地看著小姑娘,心想她已經不是腦子有問題這麼簡單了,眼睛什麼時候也瞎了嗎?卻看見鄧夫人開心地笑了起來。
「小真君真會開玩笑,我哪有這麼年輕,跟著老鄧後就不再修煉了,不想看著他一個人變老。」
「嫂夫人你是什麼時候能變化自己體型的?是可以隨意改變容貌嗎?」
「不可以,差不多到一百歲的時候,我就能化為人形了。下山時的實力與現在相差甚遠,雖然這些年都不再吸收靈氣,但還是在緩慢地成長。」
朱銘仔細回想著自己關心的問題,和前世電視劇里的情節差不多。只是她和圓慧老和尚都沒想到,這個大妖真的就在城裡「賣豆腐」!
自覺問得夠多了,有些不好意思,便悄悄地給劉方使了個眼色。劉方立刻心領神會。
他乾咳兩聲:「鄧夫人是怎麼和鏢頭遇見的,然後又是怎麼開始相戀的呢?」
朱銘嘴角的肌肉開始不停地抽搐:我特麼……
看著小姑娘那要殺人的眼神,劉方一臉委屈:「你把關鍵的問題都問完了,你讓我問什麼?」
看劉方這麼不成氣,朱銘只能厚著臉皮自己來:「嫂夫人,城門口有一家首飾店,你還有印象嗎?」
這才是朱銘和圓慧老和尚發現城裡有妖的關鍵事件,而不是鄧夫人以為的馬幫事件後,朱銘找道宮搖人。
鄧夫人有些疑惑地看著小姑娘:「你怎麼知道的?」
思考片刻後繼續說道:「……那個老闆不是好人,老鄧以前幫他運鏢,有好幾次我去收鏢費時,都毛手毛腳的。最後一次……反正後來我就用幻術讓他自己把自己燒死了。」
朱銘相信她的話,就憑這兩個月和鄧夫人的相處,以及她的實力。只是,對於「與生俱來的能力」,似乎有點明白了。
妖真好啊!得天獨厚……只要有了靈智且化形成功,就是上三品高手,而且它們壽命悠久,還有與生俱來的能力。
清風老道年近八十,卻還在從九品苦苦掙扎,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而妖一百歲才是「人生」的開端。
不過仔細想想,妖也是萬里挑一的。它們要不知經歷怎樣的過程才能開啟靈智,還要熬過漫長的動物時期,朱銘心裡這才平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