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銘收起短笛,說道:「行,知道了。我這就去。」
鄧武趕緊一邊擦著頭上的汗,一邊往小院外小跑著「逃命」。
「你逃跑的樣子,可真像一條狗!」朱銘憤怒地朝著他的背影吼著,她哪裡會不知道自己的吹奏水平。
鄧武聽著吼聲,差點栽倒,四肢並用連滾帶爬的消失在小院門口。
只留下朱銘孤零零地杵在那兒,那身影要多落寞有多落寞,長嘆一聲:「原本以為手到擒來,現在倒好,變成了要命的死亡吟唱了!」
看到張剛額頭的皺紋多了不少,且儘是疲憊神情。
朱銘心中感慨,臉上卻浮出職業笑容:「張老哥,好久不見啊。」
正在低頭喝茶的張剛這才發現,小姑娘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前,正微笑著和自己打招呼,連忙拱手:「小真君,許久不見。」
「是啊,記得上次還是在城門那一見呢,」朱銘似乎回憶起過往的情景,「當時匆匆忙忙的,都沒來得及和張老哥說上一句話。」
她在心裡很清楚,從最開始起,彼此之間無非就是簡單的萍水相逢而已,大家並不存在什麼友誼。
只要張剛不認為是因為自己殺了田博,進而間接致使他下台就可以了,因此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到位的。
「不知張老哥今日前來,找我何事?」
張剛聽著小姑娘仍一口一個張老哥叫著,心裡總算得到些慰藉,猶豫了一下。
「哎~難得小真君還記得我張剛,實不相瞞,如今確實遇到些麻煩,想請小真君幫幫忙。」
朱銘挑了挑眉:「哦?什麼麻煩?張老哥直說無妨。」
張剛拿出一個錦盒,遞給朱銘。等她拿出來翻看時,張剛才嘆了口氣。
「以前當官的時候,得罪了一些江洋大盜。嗯~小真君想必也有所耳聞,我和肖靖以前就不對付,所以現在也求不著他。」
朱銘面無表情地翻看著錦盒裡的秘籍,靜靜思考著張剛的話。顯然,他知道自己對秘籍感興趣,所以出手便是「王炸」。
朱銘平靜地把秘籍放回錦盒,看著一臉疑惑的張剛:「張老哥,這麼貴重的禮物?還是說說具體情況吧。」
看小姑娘沒直接拒絕,張剛趕忙:「是這樣,前些天我府門上被釘了一封信。」
說著,張剛拿出一張紙遞過去,朱銘接過信件觀瞧:三日之內,必取張剛狗頭,無關人等速速離開。
朱銘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看著張剛:「張老哥,這是什麼仇怨,這麼嚴重?」
張剛則是一臉激動:「小真君啊,我當官這麼多年,得罪的人太多了,我根本就不曉得是誰。」
這可讓朱銘犯了難,一邊是藍品秘籍,一邊從信上看那人至少不像是窮凶極惡之輩,況且誰知道張剛講的到底是不是真話。
「張老哥你先回府,我這邊安排一下就過去,看看究竟是咋回事。」朱銘沒把話說死,具體情況得之後再說。
「好好好,多謝小真君了。」
朱銘不動聲色地把錦盒放入挎包,送張剛到大廳門口。
看著張剛漸漸遠去,她開始回想起剛才的種種細節,最後也只能感嘆世事無常。
明月當空,朱銘小小的身影準時出現在大覺寺小院的房頂之上,聽了一會兒師姐們的八卦後,又看了看院門口等著下班的金春。
這傢伙的表現、師姐應該是不惱怒了,算算他的苦日子也快熬到頭了,隨後哼著小調往城裡去。
她貌似並不擔心張剛,進城後又擠進燒烤攤,買了幾串羊肉後才開始慢悠悠的朝著他的府邸走去。
朱銘沒走正門,而是直接翻牆而入,在張剛的大院裡閒逛。
大概是張剛收入不如往昔,又有仇家找上門,走了好久才遇到幾個人。
避開他們後,朱銘來到大廳門口。此時張剛正一個人在一大桌酒菜旁焦急地來回踱步。
看著小姑娘跨進大廳正門,張剛滿臉如釋重負迎了上來。
「這些傢伙!怎麼也不來通傳一聲,簡直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張老哥,我是翻牆偷溜進來的,不怪他們。」
「哦~來來來,小真君坐。」說著把朱銘引到大桌旁,「小真君用過飯沒?再品嘗一下老夫府上廚子的手藝?」
「不用不用,我才吃過夜宵。張老哥這麼晚了還沒吃飯?心裡著急!」
「早吃過了,這些是專門為小真君準備的,不過你既然吃過了,那就撤了。」
這次進來撤桌的人,明顯比上次少了很多。等三個丫鬟把酒菜都撤走之後,朱銘試探性問:「張老哥的家眷呢?」
「哎,怕他們受牽連,一天前就悄悄送走了,讓他們暫時出去避避,府里也只留下了不多的傭人。」
朱銘一臉好奇:「張老哥,你可是從六品的高手,什麼樣的仇家,讓你如此小心翼翼?」
張剛又無奈地嘆著氣:「就是不知道啊,面對未知的力量,只能以防萬一,小真君不要見怪。」
「沒事沒事,小心總是沒錯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後,話題逐漸變成張剛單方面的吐苦水時間。
「呵呵,那些狗眼看人低的雜碎,老子現在就算沒了權,也還是六品高手。
以前求老夫辦事的時候,托人找這個找那個,還得在路邊排上個幾天的隊才能進得府邸大門。
現在敢給老夫甩臉色,他們知不知道老子憑拳頭一樣可以打死他們?」
朱銘看著越來越激動的張剛,並不插話,只是靜靜地慢慢喝著茶,聆聽著他近乎咆哮般地宣洩情緒。
「還有肖靖那個賤種,如果不是他默許,借這些狗東西十個膽他們也不敢。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那些以前稱兄道弟的同僚,也是賤狗!全是賤狗!
老子以前對他們的恩情,他們全部忘得一乾二淨……一乾二淨…!」
張剛越來越癲狂,所有罵人的話都機械地重複兩遍。有時是平靜地敘述事實,有時又是高聲怒罵。